杨晓扬出了饭馆的门，看了看，张扬已经走远了，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小声念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还好，有惊无险……”
下午，她回到煊燃的展台，刘世轩走过来问：“跟张扬谈完了？”
杨晓扬点点头：“嗯，我觉得，效果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世轩微微一笑：“主动进攻这招儿好使吗？”
杨晓扬：“嗯，还挺好使的，不过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我觉得随时都要谈崩了，还得装的特镇定。”
刘世轩双手抱胸和杨晓扬并排站着，问她：“你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是最可以信任，最牢固的吗？”
杨晓扬想了想，说：“亲情。”
“不对。”
“那……爱情？”
“也不对。”
“友情？”
刘世轩摇摇头，说：“是利益关系。”
“啊？”杨晓扬皱眉，不可思议地歪头看看刘世轩：“为什么？”
“你以后就懂啦~处于金钱和利益捆绑中的关系是最牢不可破的。所以，你跟张扬之间有抽成的金钱关系，你手里有他的视频把柄就是利益关系，这比你屈服于他跟他在一起的这种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感情关系要牢固得多的多。那样的话主动权在他手里，而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时间久了，感情会变淡，会消失，但钱不会。”
杨晓扬努力地在琢磨这段话，然后有点伤感地说：“可是，那样的话，人和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刘世轩叹了口气：“所以，人性的弱点就是有感情，有**。”
杨晓扬不服：“可是，让我没感情的活，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就算有再多钱也不会快乐。”
刘世轩嗤笑了一下：“可是大部分人真的遇到钱、权和感情的时候，他们的选择往往都是前者。如果选了后者也是因为利益不够大。很不可思议吧？”
“就没有能经受得住考验的人吗？”杨晓扬问。
“有。那就是大傻子。”刘世轩回答。
姜可凡这边这两天都过得诚惶诚恐。他知道宋承瑛很瞧不上他，不愿意让他住这儿，所以他想尽力表现好的同时，又担心做不好会更糟。
他目前为了写电视剧的主题曲，把很多事情都推掉了，也不去夜店了，除了有时候还去给几个小朋友上钢琴课以外，就专心在家写曲子。这两天他为了帮着照顾牧牧，其实曲子进度慢了很多。他尽量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做饭、打扫、给牧牧喂药、洗衣服被罩等。
宋承瑛看在眼里，还是挺喜欢这个男孩子的，毕竟长得帅，还能主动做这么多事情，在年轻人里还是挺难得的。但是趁吃饭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小姜啊，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成天老在家呆着呢？就把自己往屋里一关，也不出来。你这能有什么收入啊？你不是说有好多工作吗？”
姜可凡有点尴尬，但还试图解释说：“阿姨，我把自己关屋里就是工作呢。最近在集中精力写曲子。“
“你这能挣着钱吗？”
“写得好就能，写不好就不行。”
“那怎么算写得好，怎么算写不好呢？”
“就是大家觉得好不好听。”
“那你给我听听，我看好不好听。”
姜可凡把宋承瑛带到自己屋里，用电脑给她放了几段自己写的曲子，解释说：“这是一部古装仙侠剧的主题曲。”
宋承瑛仔细从头听到尾，然后说：“好听是好听的。但是吧……我说点意见啊。”
姜可凡赶紧把转椅拉过来，让阿姨坐下，自己坐在床上，说：“您说。我可希望听听别人意见了。”
宋承瑛说：“电视剧我也看的，古装剧我也喜欢看，所以我觉得也有点发言权。我们画画吧，是分流派的，比如中国画派有黄派啊，徐派啊，湖州竹派啊，二十多种画派；欧洲画派有巴洛克风格啊，洛可可风格啊，印象派啊，野兽派啊等等。我觉得音乐也是分流派的，什么画面、题材要配什么流派的音乐。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吧？你的音乐风格就感觉很热烈、外放、有激情，华丽的，有感染力的。但是你说你配的是个古装剧，那中国的古装剧是什么感觉呢？是内敛的，含蓄的，柔美的，有意境更有深意的，内秀又耐人寻味的。你这个有点像把洛可可风格安在中国山水画上了。你好好品一下是不是这感觉。你可以多用一些古筝、琵琶、二胡这样的乐器来替代钢琴、小提琴、萨克斯……来塑造一种高山流水，涓涓柔情的感觉。”
听了这段话，姜可凡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眼睛都亮了！
“原来艺术真是相通的啊！阿姨，您真是天才！我感觉您说的太对了！我都想拜您为师了！灵感这个事儿真是可遇不可求，但有时候就几句话，灵感一下子就被带起来了，您就是有这个能力带给别人灵感的人！”姜可凡欣喜万分地说。
“小伙子还是挺有才华的，努力吧！”宋承瑛高兴地拍拍姜可凡的胳膊，说：“你赶紧改你的音乐，今天我做饭。”
“谢谢阿姨，改好了我再让您听。”
晚饭的时候，牧牧已经好多了，到餐桌一起吃的饭。姜可凡吃着宋承瑛做的饭一个劲儿的夸：“我说晓扬怎么做饭那么好吃呢，原来是得到了您的真传，您这做的也太香了，要是能教教我就好了。”
宋承瑛听了很开心，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那你多吃啊，多吃点。”
到了睡觉前，姜可凡叫宋承瑛来他屋里，给她听刚改好的一段。
宋承瑛听了，说：“对，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这样我感觉好多了。你这孩子还是挺有悟性的，不错，未来可期。”
姜可凡得到了认可，可开心了：“谢谢您，这回多亏您了！听众的意见太重要了！”
“以后多用点中国元素吧，发扬国风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宋承瑛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
杨晓扬这边展会结束，她归心似箭，在机场还给姜可凡发微信：“牧牧怎么样？好些了吗？这几天辛苦你了，和我妈相处的怎么样？她没说非让你搬出去吧？”
姜可凡回：“牧牧已经好多了，放心吧。阿姨人真的很好，给了我很多指导和灵感，她就是我的人生导师！你妈妈绝对是个天才！”
杨晓扬很惊讶：“真的假的？你们能这么和平相处？”
姜可凡：“我也没想到，收获颇丰。”
杨晓扬：“行啊，姜老师，厉害！”
杨晓扬回家后牧牧抱着她待了半天，杨晓扬觉得心里特别愧疚，心疼儿子。
牧牧说：“妈妈，你可回来了，我太想你了！我想你想的都病了，然后，我一病就更想你了。”
杨晓扬抱着牧牧，眼泪都要出来了，说：“妈妈也想你呀。我们牧牧都瘦了，抱起来都轻了好多呢。”
牧牧说：“妈妈，你以后都别出差了好不好？我不想让你出差。”
杨晓扬很想答应儿子，但是也不想骗他：“我能不出差的话尽量不去好不好？但是如果有事非去不可，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杨晓扬出差回来正赶上周末，宋承瑛就回家了。她周末没送儿子去肖敬然那边，而是在家好好给牧牧做饭，好好喂水喂药照顾了一番，这样周一牧牧就又回归幼儿园了。杨晓扬也开始了展会后的忙碌工作。
她回到公司，看到孟婷婷，不禁吓了一跳，说：“我就出差一个礼拜，你怎么又瘦了？”
孟婷婷现在就喜欢听别人说她瘦了，她说：“我已经瘦了快20斤了，马上下100斤！”
“我的天，你这减的也太快了！我看你脸色可不太好啊。”杨晓扬有点为她担忧。
“为了瘦，我也真是拼了。你知道吗，不吃饭真的会让人心情不好啊，会烦躁，会抑郁。但是没办法，我就是想快点瘦下来。”孟婷婷无奈地说。
“你这样不行，身体会撑不住的，该吃还是要吃的。”
“我这么辛苦坚持了两个月了，我可不想反弹回去功亏一篑。”
“你现在也不胖了啊。”
“不，我一定要减到100斤以下！”
“万一他不喜欢瘦的怎么办？”
“不可能！都是胖女生遭嫌弃，瘦女生被怜爱。”
杨晓扬摇摇头，劝不了她。
周末，她跟苏熙出去逛街，还说起了张扬的事，杨晓扬现在说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又不甘心：“你说吧，我想想还真有点后悔，重点小学哎！我真的好想让牧牧去重点小学！我是不是应该最后威胁他说‘你要是不把我儿子办进重点小学，我就把视频传出去！’应该加上这个条件就好了。”
苏熙说：“得了吧你，别得寸进尺了，就你这工作，我都担心你了。我们牧牧聪明，普通小学也能学得好。你别太追求那些有的没的，孩子自己能认真学，在哪儿都能学好。”
“我知道，我就这么一说嘛，当妈的都太想把最好的给孩子了。但是我现在都没有太多时间陪他，陪他就顾不上赚钱，赚钱就顾不上陪他。感觉他现在长得好快，我都要抱不动他了，回头一眨眼，他都长大了，我们在一起的记忆都没多少。”杨晓扬想着想着觉得很伤感。
“那你趁他上小学之前带他出去玩玩吧，不然以后都只能寒暑假了，人多还贵。”苏熙建议。
“那我考虑考虑吧。现在太忙了，看看忙过这阵是不是能请一段时间假。”杨晓扬说。
杨晓扬和苏熙出去逛街吃饭的时候，姜可凡也去附近商场逛了一下，看见潘多拉柜台又出新珠子了，于是他又买了一个小雪花图案的和一个小车轮图案的珠子，回家穿在手链上。手链显得更好看了。
你们觉得最稳定的关系是什么呢？是感情还是金钱与权力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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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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