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的不是在轻生?”
“是的,这位先生。这是我第三次回答你这个问题了,我真的不是在轻生。”
男人长吁一口气,放开了何桑,直接往后一躺,跟何桑一样一样躺倒在地上。
日出时分的亚瑟王座山顶,两个并不相熟的人歪七扭八地躺在草地上,这场景颇有些滑稽。
闹了这么一番,何桑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轻生呢?”
“麻烦你从我的视角想想。一个女人,天还没亮,孤身一人来到亚瑟王座山顶。先笑,后哭,哭完之后大喊大叫,还往悬崖边走。你看到这些,你觉得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合理,合理。
何桑想要说点什么,但心头泛起一阵后知后觉的尴尬,于是闭口不言。
在沉默的间隙里,天光亮了起来。
男人比她反应更快,倏地撑起身子:“太阳出来了。”
阳光照耀着他,何桑终于看清这个人。
金光勾勒出高挺的鼻梁,照亮那双明眸,浓密的睫毛在光照下忽闪忽闪。
他的头发微卷,带一抹冷棕调,留着小撮狼尾,此刻正在在风中纷飞舞动。
最抓人的是那双眼。
金光点亮的那一双明眸,在浓密的睫毛下忽闪忽闪。
还挺好看。
何桑顺着他的手臂望去。
太阳从海面跃起,带出千丈浮光,给天空和海面染成粉色。这座古老的城市却还笼罩着静谧的蓝,其间散落着橘黄灯火,和粉色的天空交相辉映。
“刚刚不好意思。”他说。
“没事。”毕竟他这也算见义勇为。
“不管怎么样,今天都是我失礼了。你接下来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他起身,拍了拍羊毛衫上粘着的草。
何桑刚想拒绝。
“我打车。”
“好。”听到他打车,何桑的嘴比脑子先一步答应了。
*
来到市中心时差不多6点,此时的爱丁堡依旧萧条。
很不幸,他们被谷歌地图骗了,提前找好的那家咖啡馆并没有开门。
两人又在城区兜兜转转,走过王子花园,走过维多利亚街的彩房子,最后景色越来越熟悉,走到了何桑就读的E大附近,两人才找到一家营业的家庭咖啡馆。
小店是家族生意,老板娘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客人,连忙招呼她女儿去隔壁tesco买桶牛奶回来。
两人在路上简单聊了聊。
何桑说她叫Jessie,男人便也回敬了他的英文名Eric。
何桑觉得有点耳熟,仔细一看觉得他长得也面熟。
不过她看了帅哥都觉得面熟,倒也没多想。
Eric很健谈,说话风趣,冷不丁冒出一点英式幽默,说他是学心理学的。
何桑脑中灵光乍现,问他哪个大学的,他说E大的。
她想起来了。
这个Eric是她们学校心理学基础课的TA,好像是叫Eric Cheng。
选课那会儿,说心理学基础课的TA长得超级帅,选课群里他的照片满天飞,何桑毫不犹豫地跟着杨歆月去蹭课,想要一睹芳容。
结果那天上小课的TA不是Eric,是个印度小姐姐,人长得也美,可对她这个异性恋来说,终究还是帅哥更有吸引力。
知道Eric是自己学校的人,何桑放松了不少,话匣子稍微敞开。
聊得正欢时,Eric话锋一转,说,他刚刚看了一下,学校的心理咨询室今天空出来一个预约位置,问她想不想找人聊聊天。
这下何桑看明白了。
她还说呢,这人怎么这么好心,打车带她回来就算了,还请她喝咖啡赔罪,还陪着她一路聊天聊到E大。
赔什么罪,Eric还是觉得她想轻生,请她喝咖啡是来开导她了。估摸着是准备耗到学校开门,直接把她送去学校的心理辅导。
这让她找谁说理去。
何桑果断拒绝。
不想Eric以退为进,再没提什么心理咨询,转而问她为什么哭。
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毕竟是个陌生男男性,何桑心里尤有戒备。可她更担心Eric直接把她扭送到学校心理辅导那儿接受谈话,把事情搞麻烦,便随口胡诌:“前男友是个渣男,骗光了我的钱,没钱回家,所以在山顶发泄一下。”
Eric:“他拿了你的钱,就不理你了?”
何桑:“对,消失了。回国换号,微信拉黑,ins注销,人都找不到。”
“跟你家人聊过吗?”
这算是踩到何桑的痛处了,一时愣神,但话还得接着往下编:“没,他们······很辛苦。就没跟他们说,咱们这些留子跟家里不就是报喜不报忧嘛。”
“一家人互相理解,也挺好。”
何桑快要编不下去了,赶紧转移话题:“你呢?一大早去亚瑟王座干嘛?”
“我倒不是去发泄,毕竟我没被人骗钱,也不缺钱。”
好家伙,问你这了吗?
“······你家人呢?”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何桑强撑着继续这场对话。
他右手摩挲着杯口,左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
窗户玻璃映出他的模样,并不清晰,却仍足够何桑看见他薄唇微张,欲言又止。
半晌,何桑才听到回答。
“死光了。”
何桑内心大惊,面上不动声色,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表情。
他还是刚刚的动作,周身气压低沉,没有半点开玩笑的影子。
“对不起······”
话音未落,他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上扬,:“骗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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