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支线选择

当褪色者和水精灵坐着升降机来到保藏馆的地下楼层时,怪异的沉默环绕着她们。

就拿她们两个一路上的经历来说,即使露丝玛瑞是一只宁静平和的精灵,但褪色者的存在,无疑让这场旅行不可避免地变得十分吵闹和混乱。

可是现在,褪色者不说话,从保藏馆的大门前开始,到跟随着水精灵一路下到地底,在看见那些腐烂在病床上的尸体,藏在壶中的粉色肉身时,都闭口不言。

好像那聒噪的,好奇心十足的褪色者一瞬间成长了,变得成熟稳重了起来。

但其实,自认了解褪色者一些的水精灵认为,或许褪色者又在面对一些复杂而让人厌烦的东西。当褪色者开始纠结,开始难过,开始不知所措时,她就会藏进影子里,直到憋不住的时候,化作牵连旁人的炙热泥点。在雪原初遇的时候是这样,在埋葬托莉娜的深窟时也是这样。

穿梭在那些布满黑印的大壶之间,那些无法再恢复原状的可怜稀人停下打闹静静地看着她们,大壶下的细长双腿哆嗦着,摇摇摆摆的小壶懵懂间撞在了洁白的衣裙上。

水精灵蹲下来,抚摸了一下小壶的头,没有表情,却挥舞着小手的壶欣喜地递出一份礼物,一副干枯的,无法使用的赐福覆眼膜,那是作为无法被拯救的壶,最为宝贵的东西。

而褪色者就在旁边看着,眼里好像闪过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水精灵开始庆幸,褪色者今天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换作以前,褪色者可能已经开始问东问西,其中不乏一些犀利而直戳内心的问题,问这些壶的生平,问它们是否可以康复,或许她还会问

【水精灵女士,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水精灵无法回答,因为希德,她的老师,梅瑟莫忠诚的骑士,在她的解释下仍然对同行的褪色者有着顾虑和排斥。

【你不该信任除了幽影城以外的其他人,露丝,精灵一族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于轻信他人,只有幽影城的大家,与你相伴多年的同僚,才会怜惜你不合时宜的善良内心】

希德在教导她的时候总是那么语重心长,可惜作为学生的她太过于自由而执拗,内心总藏有自己的看法。

希德是对的,幽影城的泉水深受众人的喜爱,当她们来到长桥时,漫天的火焰雨被水湮灭,看见泉水的那一刻,火焰骑士收回了祷告。

那缠绕头顶的红布下,是她与希德共同的朋友——贤者萨赞

看到水精灵怀抱的骨灰盒,惊讶之下只迟疑了一秒,向来冷静沉稳的贤者便侧身让开,目送水精灵进入漆黑的通道。

然而水精灵也是对的,最起码她认为自己是对的,褪色者是值得信任的朋友,不管是因为托雷特和玛莉卡选中了她,还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水精灵相信褪色者有一颗能够去爱的心。

登上升降梯,来到高架桥的小塔,刺眼的光线从前面的小门外传来,出乎意料的,水精灵听到赐福点被点燃的声音,她转身,看见褪色者刚刚把手收回,似乎没想到她会转身看她,褪色者摸了摸鼻子,视线躲闪了一下后居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它们还会康复吗?”

水精灵顿了一下才意识到褪色者可能是在问保藏馆地下的那些稀人们。

“………”虽然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是太迟了。

“大部分不能,只有伤口溃烂不那么严重的幸运儿可以活下来。”

像是终于找了个由头开了话匣子,褪色者的沉默消失了:“那些活下去的稀人去哪了?”

“她们成为了黑刀刺客,是玛莉卡大人的拥护者。”

这倒是出乎了褪色者的意料,回到交界地后,她的对手不乏一些身手矫健的黑刀刺客,甚至在一些地下墓地和结界,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子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

暗杀黄金葛德文中有她们的身影,黑色的面纱下看不见她们的面孔,陪伴她已久的骨灰狄希还在静静等待她的召唤。

所有的黑刀刺客都极为相似,苦大仇深的气质以及………

“她们都蛮凶的。”

褪色者喃喃道。

“请谅解吧,恨意滋养了她们,不要苛责被伤害的她们。“水精灵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空气沉默了几秒,褪色者快步向前与水精灵平肩,时不时转头盯着水精灵的眼睛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有过恨意吗?我是说……因为受到伤害而恨过谁?”

弗劳古遗迹的光终于全部透了出来,高大繁茂的绿叶,藤蔓爬上遗迹的高顶,水精灵伸手接过阳光,突然声音轻轻地道:

“褪色者,恨一个人要比爱一个人简单多了。”

……

弗劳古遗迹就像一个原始的,丝毫没有人气的陆地,危险而古老的动物聚集在这里,除了被派来看守这里的魔像,这里并没有梅瑟莫军队的其他痕迹。

小心地从燃炉魔像的□□溜走,魔像上的面具向褪色者投来让她毛骨悚然的目光,跟随着水精灵,褪色者一路通畅地走进古遗迹的深处。

“这里没有士兵?”

“玛莉卡大人在圣战之后就不允许人靠近这里。”

“那为什么那个蒙着头巾的火焰骑士不拦着你?”

“……我是特殊的,褪色者,因为这里的弗劳,这里是精灵一族的诞生地。”

石子敲击在荒草之中,褪色弯腰捡起那枚被她踢出去的中空石头,布满简单花纹的石头在摇晃间发出细响,褪色者似乎听见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下一秒,石子开始燃烧,狠狠地烫了一下她的手心。

当她一下子把石头扔远,中空的石子却跳出散发着火焰的荧点,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耳边传来久违的轻笑,水精灵向她介绍:

“那是火精灵,是精灵中脾气较为暴躁的一类。”

精灵迷你的程度超出了褪色者的想象、她看着水精灵女士捡起那枚被火精灵落下的石头,拇指粗细的椭圆石子像一个小小的巢穴。

“这是原始水精灵的故乡,也是精灵的伤心地,而我诞生于玛莉卡大人的村庄,自出生以来,就没有来过这里。”

褪色者的眼睛转了转,还想问些什么,但水精灵的脚步停在了燃炉火焰熏烧过的痕迹上,而不远处,米凯拉的十字记号立于崖边。

“有除了我们的人来过这里…”

这句话更像是水精灵的自言自语,但是褪色者却因此闭上了嘴巴,这一段路途比她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轻松,有了燃炉魔像的保驾护航,无人敢突然冒出来攻击她们。

但褪色者的心情却并不放松,她捏着拳头,沉默地看着水精灵越来越靠近古遗迹的尽头。

在遗迹的尽头,是被烧毁的教堂。

曾被梅瑟莫之火熏烤过的花蕾教堂里没有任何动静,在拐角,化为半人半蜈蚣的女人混身伤痕地抱着长刀静静死去。

褪色者知道这意味着蕾妲和她的同伙先她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水精灵提着裙角走在教堂中央,无知无觉地注视着教堂尽头的树。

没有任何叶片,枯萎又带有尖刺的树。

“这是什么?”

“这是封印之树。”

水精灵转身,回答她的褪色者没有看她,而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低着头继续说道:

“蕾妲她们在找玛莉卡女神留下的封印之树,而下一步,就是烧毁封印之树带来的拒绝的刺。进入塔中追随米凯拉。”

褪色者突然抬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水精灵女士,你觉得梅瑟莫会配合她们吗?”

水精灵的眼睛荡起波澜,神情有一些恍惚,她觉得怀中的骨灰盒正在蠢蠢欲动,提醒着着她现在突变的形势。

她并不知晓封印之树的存在,身为火焰骑士的希德也并不知情,当初梅瑟莫无视手下不要烧毁古遗迹的请求,单枪匹马进入弗劳,或许就是为了消除一切可能觊觎封印之树的敌人。

那是玛莉卡大人留下的,防止他人进入神之门的封印。

而了解梅瑟莫的水精灵,在那一只有着赐福的烙印之眼闪过脑海时,她怔怔地回答:

“……不,他绝不会。”

梅瑟莫的火焰永远不会烧毁母亲留下的东西。

注定成王的褪色者对上幽影城泉水投来的眼神,她们在目光交汇的时候明白了对方的立场。

水精灵后退了一步,在看明白褪色者冰冷而决绝的眼神时她还是忍不住问:“褪色者,你的目标也是封印之树吗?”

褪色者一瞬间又变回了一开始那个沉默的人,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就在这时,靴子踩碎落叶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沉默,蕾妲那代表着誓言的头盔闪着金光从教堂的内侧露出边角,她手里的轻大剑,散发着无法忽视的属于同伴的腥臭味。

落叶丹恩就静静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看向教堂中的褪色者。

“同为米凯拉大人的追随者啊,你还在犹豫什么,看见水精灵女士的神情了吗?她的感情将成为我们的阻碍,拿起你的武器,和我一起清除一切可能牵绊米凯拉大人脚步的存在。”

蕾妲看着褪色者,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带有警告意味地审视她:

“或者……你也成为我剑下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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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作为金针骑士蕾妲的协助者,接受召唤】

or

选择【作为水精灵露丝玛瑞的协助者,接受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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