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睡觉都做了噩梦。
早上惊醒,忽然睁眼,侯月拿起枕边的手机,五点。
很久没起这么早了,侯月翻个身怎么也睡不着,仔细想了想那个梦,朦朦胧胧的,只有心脏记得可怕的余悸。
侯月打开手机自找难受又看小金的消息。
一时间分不清梦境恐怖还是现实恐怖,说不了明天就过上每天睁眼欠银行一百八的生活。
侯月瘫平,若真如此,真想大梦不复醒。
侯月捯饬完不过六点半,此时一片寂静,遥远处传来模糊人声难以融入这片灰暗夹缝,很难说清在早晨中听到是什么感觉,灰色下的落差感,像与世界割离。
侯月坐在房间椅子顾不上惆怅,心乱如麻。
呆坐到七点,房间外有了动静,这刻才与世界溶为一体,侯月抬头专注地侧耳听,其实清楚知道,是林献之起来了,他想听,他想捕获什么。
浪费了许多时间,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侯月却莫名平静下来。
摸估着时间差不离,侯月扭动把手,锁芯弹回。
...........
告别,像是在正常不过,侯月捏着矿泉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赶一趟前途未卜的路。
侯月背对着门,低头用小程序查公交。
五分钟后就在附近站点有一趟车,手机踹进兜,侯月用力握着口袋里的证件卡片,梗得手心疼。
侯月不再停留,没再回头看,急忙按下电梯。
侯月眼瞅着电梯直越过这层,在他的上一层停下。
上面的住户也要下行。
所幸再运转时,侯月面前的电梯门打开了,他看向里面,光洁电梯里站着一个穿着严实的女人,长裙外是长风衣,半截匀称小腿露着,遮掩的严密但并不御寒。
她倚着电梯内壁,正侧头看自己在上面的虚像,见门开看过来,往角落里站站。
侯月随意看了她一眼,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认识,不认识才正常。
侯月沉默进了电梯,看操控盘上一楼按键已经亮起。
转而视线看向电梯门,不锈钢镜面板清晰反射出二人身影,侯月看了眼自己,又看身后的女人。
她也正从这一镜面看着侯月,两人视线在里面对上。
侯月一怔,目光缩回,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看,想了想说声早上好。
她的声音略沙哑,“要去哪?”
额......他预想或许也会说早上好,或许说吃了没,这只是第一次见面,侯月说的模糊,“去西边。”
她不再作声,电梯嗡嗡运转,几个吐息电梯门就开了,外面是明亮门厅。
他在前面,挡的紧密,就先出来了,侯月纠结要不要回头说再见,最后作罢先行一步。
五分还是太紧张,侯月也快不起来,错过也是合乎情理,在站牌下,侯月查下一班已经是二十分后。
等得起。
现在是早峰末,马路上疾驰的车不少,旁边的年轻男人还正嘬豆浆玩手机。
一辆公交呼的带着还凛冽的风停在身前,身侧男人上了车,侯月抬头瞧编号,余光看见熟悉的身影,偏头看去,五米开外是那个电梯碰见的人,她什么也不做,抱臂眼睛看着虚空。
站的那么远就没必要打招呼了吧,侯月垂眼看手机想。
等到上车,车辆前移的一瞬,晃荡重叠的人影中侯月也没精力想那人是否乘坐这班,闭眼缓着作呕劲儿。
不知道在车上荡了多久,侯月到了小金发的定位附近,这地不远处就是大片大片的农村,处在城区和乡村过渡地带,土地利用率低,大片土地闲置着。侯月从未涉足到这,下车后迷茫了一瞬。
整理下心情,侯月打开导航,两公里,这里算是镇,再往镇外走走。
说近也不近,尤其是他不算方便。人口流失,少有安分待这的年轻人,在街道上坐轮椅的侯月陌生又显眼。
对着图片看门口的铁牌,侯月确定是这里无疑,小金就在院子中马扎坐着,正吃小作坊买来的蜂蜜焦底小面包,看见侯月来了站起来,一手油不知道往哪蹭。
大声招呼:“老板好。”
“老板吃饭了没?要不要吃点。”小金撑着红黄竖条纹的塑料袋说。
闻着油香油香,侯月还有些反胃,摆摆手说:“带我看看。”
“行,鸡群得了......额,那个球虫病。”小金拨开塑料门帘说。
小金只会预防,真出了状况会白度个模糊答案,现在能准确说出来是换种时就知道了。
侯月问:“球虫病是什么?”
“一种寄生虫病,好像是,好像是那个堆型艾美尔球虫。”对着侯月眼睛,小金结巴了一下,计划侃侃而谈五分,脑袋空白两句没了下文。
这种致病性比较缓和,如今无法控制了才支会侯月。
为了证明,小金带着侯月往里走,他剖开了一只病鸡,它的小肠盲肠露在外面,血淋淋的。
真不是小金故意让老板厌恶,而是显状部位就在肠道。
侯月皱眉捂着嘴巴看那片深浅不一的红,看清后,想失明。
白色鸡毛中裂开的血口子,里面长条的虫拥在一起,成了恶心的线团,寄生的肠段上还有大量淡白色的斑点。体内长了这种东西,用脚趾想也不是小事。
小金恰逢其时地补充道:“老板联系不上了,想着应该是跑路了。”
小金又领他去看还活着的蛋鸡,其中大多精神沉郁,羽毛蓬松,头卷缩,这正是临床症状,小金为了证明,指着绯红色胡萝卜样粪便说:“病鸡这个就是这样。”
侯月匆匆看了一眼,挑战自己又看了眼。
“能治吗?”看着数量也不少。
侯月模样嫩,倒像是他弟弟,此刻秀气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愁虑,小金动摇了一霎,“试试磺胺类或者地克珠利,但这种我就不会了。”
听到后侯月也没太大波动,他来时就做了两手准备,多付了小金一月的工资。
“谢谢老板!......话说老板是骨折了吗?”
来的时候就很在意了,要不是见过他证件照,小金不敢认。
侯月看栏里鸡群,咯咯叫脖子一伸一伸,说:“是控制神经出了问题。”
小金信封捏出了褶子,“能治吗?”
最初不愿意承认,时间长了就能应下了,“......不能。”
小金沉默片刻,最后钱揣进兜里,小麦色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怎么可能,现在医院很厉害,老板你一定能治好。”
他又紧接着说:“那我先走啦,我先回家一趟,我过年守在这儿都没回家呢。”
那时侯月也按时薪涨三倍。
他走后,侯月又在里面待了会,人快腌入味了,出来深吸口气,呼气莫名变成了长叹。
瞧见他的一袋子面包还落在凳子上,侯月给他发消息,发不过去,带着感叹号。
小金删他好友了。
侯月看了会聊天页,关了手机。侯月自觉不算亏待他,小金的做法让他确实难受,但二人间只是雇佣关系,如今还结束了,删了也正常。
该做做算数题了,计算药物花销,来决定是继续下去还是就此结束。
这两种结果他都不喜欢,假如继续,他不确定是否还能有信心,假如结束,之后又怎么走。
查这种病费了点时间,有些图片是真不打马赛克啊orz
再往下其实能走强制,但我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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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镜中月(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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