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演习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微妙,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心境和需求会变成什么模样。

前几天乌塞尔还在王储宫时,程闲偶尔会闪过一些不耐烦,觉得现在大家都在忙于正事,偏偏乌塞尔一直纠结于“婚礼”这个形式,未免有些不太“大男主气概”。现在,她的“正事”忙完了,却突然在想,前几天的那个“乌塞尔”如果还在就好了。

她想念晚上总是会搂着自己的臂膀和结实的倚靠,想念他即便生气也依然会乖乖配合自己,照顾自己的宠溺。

睡不着的程闲穿了衣服,叫人送上一瓶酒和一个酒杯,干脆坐在了庭院里赏月。

“这如水银丝般的月光和满院的馥郁芬芳,如果能有一人共赏就好了。”看着凄清的院子,程闲喃喃感叹。

“您如果想念王储殿下了,不妨去军营找他,他会很开心的。”亚梅尼从阴影处走出来,在程闲身旁坐下。旁边的侍女识趣地拿来一个酒杯递给了他。

“不了,我一个女人去军营,影响不太好。”

“行吧。”亚梅尼无奈小声嘀咕,“看来明早我又要收到一封‘怨妻信’了。”

“你说什么?”程闲看着他皱眉,确信自己好像没听错。

亚梅尼耸耸肩,没说话。

不说话在程闲这里永远都是不反驳,她当下就收了他的酒杯,非要亚梅尼把那些信都拿过来。本来就有意撮合的亚梅尼自然是十分配合的去拿了,一封没藏,全都给了程闲后,自己溜溜达达离开了,还远远丢下一句提醒:“马房早就为您备下了马,不用感谢我。”

程闲看着他的背影挑眉,不服气道:“几封信而已,又不是下了什么咒术。”

说着她就按照时间顺序打开了第一封。

不愧是被亚梅尼戏谑为“怨妻信”,乌塞尔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在抱怨自己,说他离开王储宫当日自己有多冷漠无情,没有一点不舍,饭吃完就迫不及待把他赶走了。

——如果没记错,是他吃完就立马没影子了,告别都找不到机会。

说她对结婚的是一点都不上心,每次都要他主动提,他不说就好像这件事不存在一样,没有一个人在意。

——不是不在意,只是相信他,事情又多,所以······好吧,这么看自己确实有点问题。

还有这几天程闲一点都没消息,连个口讯都没送,完全跟忘了他一样,果然是心里只有事业,他只是她事业的垫脚石。

看到这一封程闲忍不住笑了,心想我这么劳心劳力都是为了谁,难道最受益的不是你?!

几封信字数不多,很快就看完了,程闲一封封收好,看着头顶圆如银盘的月亮,发现思念不但没有缓解,好像还加重了一点。

难道真的要落入亚梅尼的猜算?感觉会是个把柄啊······脑子这么想着,脚下却不含糊,毫不犹豫的冲着马房方向去了。

没多久,一辆马车从王储宫后门出发,在温柔如水的月色下奔驰。

****

乌塞尔听到耶默说程闲来了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玩笑似的威胁耶默:“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拿这个开我玩笑你明天就真的死定了。”

门口,一个语带笑意的女声插入进来:“那要不是玩笑,我和他是不是都应该受到嘉奖?”

乌塞尔转头,看到夜思日想的身影,双眼一下子迸射出比月光还亮的精光 ,冲过去一把抱起人:“真的是你来了。”

“是我。”程闲拍拍胸前的脑袋,让他把自己放下来,“看看你和你的士兵吃的好不好,睡得怎么样,毕竟你们可都是我养着的,我总得来验收下成果。”

"储妃殿下放心,军中一切都按计划进行。那您二位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还要带队去夜巡。”说这话的是耶默,他把人带到,也不好意思打扰,就赶紧先告退。

今晚也是巧了,要不是夜巡的人是他,程闲想要进入军营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乌塞尔挥挥手,等耶默麻利地出去后,再次一把将人抱到了床上。按着人就想一解这几天的相思之苦。滚烫的嘴唇移到程闲脖子时,他叨起一块软肉,狠狠吸吮半晌,才不舍的松开,闷闷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是啊,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单方面给我定罪了,我连句辩驳都没处说。”程闲气喘吁吁地抱怨,那声音,如果不那么娇柔就更真了。

“我给你定什么罪了?”乌塞尔忍不住皱眉。

“你说我不在意你,只是把你当垫脚石。天地良心啊,我的事业那有一半都是为了你诶。”程闲连珠炮似的抱怨完,突然沉默了,几秒后才小声说:“不过你说我不在意婚礼,这点我倒是认。”

眼看身上这个男人又要炸毛似的,程闲一把掀开他,在他发作前主动依附了过去:“其实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婚礼这个东西有没有都一样。感情好的时候它是见证,感情散了之后它就是块伤疤,相较之下,军队建设,工坊发展这些事情,要紧急有价值得多。”

说着程闲主动亲亲他的嘴唇,哄小孩似的:“别生气了,等到事情办完了,我和你一起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昭告全世界。”

乌塞尔被她最后五个字给哄笑了,嘴角直往上翘绷都绷不住。事实上,早在程闲过来找他时他所有的怨气和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我爱你,只爱你!”乌塞尔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告白,说一下亲一下,两人很快跟糖糕似的越贴越黏糊,最后抵|死|纠|缠整晚再没分开。

****

程闲醒来时已经是太阳高照,帐篷内只有她一个人,不过洗漱用品和餐食都准备好了。她简单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刚要坐下来垫肚子,乌塞尔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吃了没?一起用一点?”

“行。”乌塞尔坐下后抓了一把干果,陪她边吃闲聊,“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唉你别说,你们这军中的号子喊得挺有催眠效果。”程闲绞尽脑汁想着修饰词,最后肯定地夸赞,“很可靠,很安稳。”

乌塞尔被她逗笑了:“那这么说,以后你睡前我给你喊号子得了。”

“那还是别了,一个人喊没这效果,一定要那种多人混音的感觉······”程闲看他那直男样就知道他肯定没懂,当下直接摇头,“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她要这么说乌塞尔可不认了,当即放下杯子认真道:“我怎么不懂,你说的是人多力量大嘛,但是我是训练他们的将军啊,一个将顶一万个兵,我喊难道不比他们更有用啊。”

“有用有用。”程闲扒着他的脸,印下一个油乎乎的唇印,“你最有用,真的。”

得到了认可,乌塞尔当即嘚瑟起来,压低了声音暧昧的暗示程闲:“既然最有用,那今晚也留下来多用用?”

“不了,还有几天就演习了,专注一点,神不会亏待每一个认真努力的人。”程闲说完后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擦擦手起身准备离开。

“真不留下来?”乌塞尔跟在旁边亦步亦趋,尤不死心。

程闲不想和他顶着明亮的日头和几百人的注目讨论这种事情。

她保持着得体微笑,顶着一路各色目光的洗礼,优雅的出了军营,最后看着车旁眼巴巴的乌塞尔,没忍心给了他一个吻别。

“我不过来但你可以回去嘛~加油~等着你的军演汇报!我开会去了。”程闲挥挥手,让车夫启动了车子。

****

自那天离开时程闲暗示后,乌塞尔也不一直住军营了,隔一天会回来一次,以他为中心,宫殿里慢慢恢复了人气。

生活滋润的程闲偶尔想起现在的状态,都忍不住感叹:果然事业和爱情双管齐下才是青春永驻的最佳良药。

时间转眼到了军演汇报的这天,程闲早早起来准备,务必要做到面面俱到,绝对不能堕了乌塞尔的脸面。

军演地点定在了军营附近的荒野,乌塞尔提前派人清理了场地,临时搭建了一个条状的高台以供王室贵族参观。其余三面皆无阻挡,呈开放式状态,普通平民百姓可在左右两方位观看,无人阻拦。

这还是第一次对普通民众开放这种军事汇报,早先乌塞尔提出来的时候,议会和民间都议论纷纷,一个是反对一个是新奇,最终议会反对无效,所以今日,几乎是全城出动,要不是民众对于贵族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看到贵族车架纷纷避让,恐怕程闲今天出城都得挤半天。好在,最后还是赶上了。

时间一到,号令兵吹响了号角,战鼓擂起,乌塞尔从军营方向整队向着演习场出发。没多久,众人只感觉脚下土地在有规律的震动,紧接着,乌塞尔一行整齐划一地出现在视野里。

一万人的士兵在看台前列队,乌塞尔代表众将士向赛提陛下行了礼,经陛下准允后,宣布演习开始。随着这一声号令,士兵们纷纷踏着小碎步开始进行分队。

一万人一共分红蓝阵营,以腰带颜色区分,演习项目就是比试,分为个人战和团体战。个人战有搏击、剑术、弓箭、御马等十项,每一项安排100人出战,一人赢则计一分,累加制。团体战分步兵对抗,战车对抗和真实战场演习对抗三种。每一项可由将领自行安排2000人出战,考核将领的战争意识和带兵能力,胜负有两种,一种是时间到,按存活人数计分,一种是直接捣毁老巢和指挥官,直接判为满分胜利。

程闲本以为个人战会比较枯燥,不过也不知道乌塞尔从哪找来的裁判人才,这么大场地,100人同时开比,这些裁判员愣是能够在这么嘈杂混乱的环境里用自己抑扬顿挫的音调和夸张形象的用词吸引住看客的注意,众人随着他们的讲解,眼睛一下子从东飘到西,简直看不过来。程闲现在就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双眼才行。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但是这次演习透入出来的士兵精神面貌,军容军纪,其实不管外行内行都能看出差异来。以往说起要打仗,大家都是认命,被迫,忐忑不安,而这次士兵演习,每个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积极争先的状态,可以说是从里到外的蜕变。

就是变得太彻底了,所以显得其他人很无能。

于是全民欢呼的时候,看台上,有那么几个军功起家的贵族将领们,脸色其实不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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