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沫一手端着蛋糕，一手夹着纸灯笼，在七楼的休息就餐区找到座位先坐下。
其实刚才拿到手的时候，她就觉得这纸灯笼很眼熟，不同于老式的百褶纸灯笼非常轻巧就能提在手里，这个灯笼是圆胖胖的一个大纸盒，类似于以前的生日蛋糕包装盒，纸盒上印的天星银河，掀开圆盒盖，内力是中空的铁皮底盘，中空的部分又放了一小盒的蜡与小支架
这样的灯笼她两年前就玩过了——
那是两年前的中秋前夕，就如楚千凝所说的那样，两人下了飞机之后还真的去吃了一顿丰盛的牛扒餐，然后接下来的三个工作日，她终于见识到传说中的女大佬有多忙。
楚千凝一天的时间几乎就在与各个不同的部门，不同的项目开各种会，大概是要开的会实在太多了，她干脆就留在三楼的会议室里办公，让公司各个不同部门，不同项目组的负责人轮流前来“朝觐”。
会议室内的投影跟她一样，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二点，超时办公六小时。
由于开会的次数实在太多，楚千凝也不让俞小沫给每个人斟茶倒水，反而是她亲自打电话联系后勤部，找人扛来了几箱矿泉水搁在会议室门口，每次开会的时候、与会人员进来每人拿走一瓶，开完会各自把座位上的水瓶子拿走。
俞小沫想，可能是为了方便使唤自己，楚千凝还特地让人搬来一套小桌椅，让她坐在那里做会议记录——偏偏他们开会说得很多事情又不能明晃晃记录在文档里面，俞小沫摸着手机可谓是百无聊赖，想玩手机打发时间，同时又唾弃自己的这种想法，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专心讨论，她这时候玩手机的话、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而每当她走神的时候，那楚千凝就仿佛看穿她心里在想啥，脸色神情不变嘴上一边正儿八经地跟别人讨论留存率、付费率，一边用手机给她发信息：
“不要走神哦，不然我就告诉你们部门主管扣你绩效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很认真地在记录会议信息。”
“那我考考你，刚才手游X5部的产品流水还差多少就到五千万级别？”
“呃……等等，现在楚总不是在跟Z1部开会吗？”
“别岔开话题，快回答，不然就要扣绩效分了哦。”
“不对……你是昨天跟X5开会啊！这跟我今天走没走神并不构成直接逻辑关系啊！”
今年刚过三十岁，前额发际线就已经节节后退的开发部主管眼看着楚千凝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到轻松，甚至眉眼口唇竟带到几分微微笑的模样，即使他深处室温26度的会议室内，也不禁吓得冷汗涔涔：
“……Z1部的玩家七天留存不足5%，归结下来分别是新手任务过于繁琐，前期美术不够精致，不足以吸引20—30年龄段的玩具，而30—40年龄段的用户又对这套玩法不感兴趣……”
楚千凝停下了发手机信息的动作，眼角眉梢的笑意荡然无存：
“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优化美术跟新手任务，只专注做七天留存的版本，三个月后再上线测试，如果前期的留存数据依然调不好……”楚千凝顿了一顿，脸上忽而露出一抹温柔的的微笑：“到时我们再想办法。”
会议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楚千凝口中说的“再想办法”实际上就是整顿该项目组，就是将专业水平非常优秀的人调到别的项目组，其他不愿意调组或者水平不行的人员则直接裁掉。
然而俞小沫不知道，那一刻的俞小沫眼里只有那个眉眼弯弯、温柔似水的楚千凝，她心里甚至想：楚总人真的很好，尽管手下项目组遭遇困难，却依然温柔又可亲地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她不知道的是——跟她坐在同一个会议室的人都快愁成秃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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