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细口气:“你中邪了?”
赵础还是笑着的:“没有。”
说话腔调神态都慢悠,像是一次再温馨不过的情趣。
“你大清早来我这,叫我打你另一半边脸,还是在没喝酒的情况下说的。”苏合香压着声音不让自己太失控,那不好看,也不该,“这还叫没有?”
赵础昨晚被打过的半边脸不肿,没留下一点儿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搓动指间香烟,笑了一下:“那就是有。”
漫不经心的,有那么几分不正经的哄和逗弄。
苏合香呼吸不平稳,眼里有几分厌烦:“中邪了去道观找道长,上我这来发什么疯!”
赵础唇边弧度淡去,他低头看香烟,沉沉道:“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必须想办法让你消气,不然我……”
他顿了顿,说:“干活总想。”
“那是你的事,谁管你!”
苏合香要走,男人挺拔的身影立在她面前,无声的强势在蔓延。
“你让开。”苏合香推了他一下,没推动,气道:“我叫你让开,你听到没有。”
赵础扯了扯唇,口中吐出三个字,平平淡淡地:“听到了。”
话这样说,人还在原地,纹丝不动。
女人手上的小皮包砸了过来,带着一阵让人骨头酥软的香风。
“轻点砸。”赵础扣住深紫色的包带子,“包砸坏了,你就不高兴了。”
苏合香:“……”
也是,这包蛮贵的,是个老款,坏了不好买。她狠狠把包带抽回来:“不关你事。”
赵础面无表情地“嗯”一声,依然没有要走的迹象。
楼道不宽,苏合香想走就必须从他旁边经过,他不让。
虽然他嘴上没那么说,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意思。
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伴随说话声。
这小区在大学城,住了不少大学生,苏合香长得好,再加上小男友赵嘉言爱炫耀,她在学院颇有名气,要是让哪个学生看见现在这一出,把她挂上贴吧校内,那多不好看。
苏合香仰起头,瞪着越发陌生的前男友,不想去想在她看来老实本分的他到底有几副面孔,是不是得了人格分裂还是精神分裂,或者这才是真正的他,以前那个是他装出来的,露出真面目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只想尽快从被动的局面里抽离:“非要我打你?”
赵础不说话,目光回到香烟上面。
下一刻,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苏合香放下微麻的手,冷声冷气:“打过了,滚吧。”
“好。”赵础转身离去。
这回倒是干脆。
他还是昨晚那身衣裤,从头到脚都没换过,浑身烟味重,背影透露出的精气神却极好,像是得到妻子的爱抚,去上班的丈夫,满是对生活的期待和热情。
苏合香怀疑自己花了眼,不然怎么感觉老男人走时眼里有笑意。
打爽了?
不可能吧,这像话吗?啊!像话吗???
失心疯啦?!
苏合香石化了,她瞅瞅自己打过他脸的手,怀疑是没睡醒,还在梦里,梦中梦。
不是,谁会梦到前男友。
多晦气。
楼上的人下来了,她赶紧整理好表情和情绪,快步走出楼道。
**
这天早上不顺心,上午苏合香收了张不太对劲的50,整理抽屉里的钱的时候发现的,她捏着50举在眼前,对着光亮处确认了一下,嗯,假的。
苏合香头一回收到□□,她无语了几秒,在心里把前男友骂了一遍。
都怪他害她走神,没能及时辨出□□。
烦死了。
苏合香把□□撕烂,之前她想着,没必要因为赵础的身份,草草结束她和赵嘉言的感情,一码归一码,可以不搅合在一起。她也以为她不会再和赵础碰面……
事情不按照她预想的来发展。
现在她被赵础烦的,看赵嘉言都烦了。他的那些个小毛病被放大,变得不可爱了起来。
她甚至都不想跟姓赵的说话。
苏合香早早就关了店,买一份水煮霖回去吃,直接无视了小男友的信息。
赵嘉言不知道他被他哥连累,他给他的香香姐发信息,没回。
电话就打了过去。
嘟嘟嘟了一会儿,传来女人模糊而带着诱惑性的音节:“嗯?”
赵嘉言一愣,香香姐在睡觉?他去过她的住处,却没见过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手机另一头有翻身引起的床板吱吱声,那声响很常见,可发出声音的主人面容身段都娇媚动人,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赵嘉言鼻子一热,他摸了摸,没摸到鼻血,还好,不是那么没出息。
“香香姐,你这个时间怎么关店回去了?”
苏合香趴在床边,长发垂落在地板上面,她懒懒的:“困呀。”
赵嘉言在商场二楼溜达:“昨晚没睡好?”
“是啦。”苏合香说,“所以你别找我,自己玩儿去。”
赵嘉言听着她打发幼稚园小朋友的语气,嘴抽了抽:“那你中午饭……”
“不吃,我要睡觉。”苏合香说完就挂断,手机关机,丢枕头边。
**
赵嘉言离开商场就打给他哥,不多时,兄弟俩在工地宿舍吃火锅。
小木桌上放了个炉子,看起来是二手货。
赵嘉言的视线从炉子移向四周,一张单人床靠墙,剩下基本就没什么空位了。
“哥,你一个包工头,宿舍怎么这么点大。”
赵础往炉子里倒酒精:“够用就行。”
“哪够用啊,我来找你改善伙食都坐不开。”赵嘉言挪了挪塑料凳,背后是成堆的木材杂物,都碰他外套上了,他扭着头拍拍外套,“更别说带上我对象了,那更挤。”
赵础拿打火机点燃酒精,把锅架上去烧:“你带你对象来我这做什么?”
赵嘉言等不及地看着锅里的食材,丢进去几个蟹棒,他放在桌底下的腿抖抖:“我就说说,也不是真的带上,工地又乱又脏的,路还不好走。”
“不过,哥,你在我学校搞工程,大家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不会少。”
赵嘉言眉头打结,要不是他找他哥吃饭,他哥让他来宿舍吃火锅,他都不知道他哥的住处就这鬼样。
宿舍太小了,根本转不开身,赵嘉言想不通他哥是怎么住下来的,这条件还不如工人的集体宿舍。
他哥可是包工头,工地的老大,这也太随便了吧,要是他有嫂子就好了,嫂子肯定能管着他哥。
“这样,哥,你找个出租屋吧,我还能住一住。”赵嘉言出了个主意,他又说,“干脆我给你找,我对这边比你熟,你等我消息。”
不给他哥拒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赵嘉言吃完就找房子去了。
宿舍弥漫着地道的香辣味,赵础在捞锅底吃剩的食物,他吃的慢,不知道在想什么,晒不到太阳的宿舍里阴沉沉的。
不一会,有个工人敲门进来,斟酌着提出一个事儿:“赵总,我婆娘她……”
没等工人说出来意,赵础就开口:“可以。”
工人反应慢:“啊,我是说,我看水泥工空了一个,我婆娘手脚利索……”
赵础吃掉煮烂的白菜叶子:“可以。”
工人小心试探:“那她来了,是要跟我……”
赵础说:“可以。”
工人满面红光:“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口子一个宿舍……”
赵础依旧是那两个字:“可以。”
”好,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我婆娘打电话,叫她明天坐车来这边!”
工人走路晕乎不敢置信,赵总这人吧,既不拖欠工资,也不玩阶级剥削那一套,他什么都好,就是看不了带的人里有夫妻,要是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时候让他见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所以,通常只要是两口子,就会自觉分开住,在工地上也不贴着,免得让赵总瞧着不满。
赵总这回怎么变了。
估计是他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不是下个工程已经定了,还是个大工程,能让他买别墅买洋车娶媳妇,生活更上一层楼。
是就好了。
赵总发达了,他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
没两天,赵嘉言就来工地,给他哥报喜:“哥,香香姐旁边的下个月搬走,你说巧不巧。”
赵础脱下安全帽,随手挂在一旁推车的把手上,他似乎是笑了下:“巧。”
“房子我进去看了,和香香姐那儿一样,两日一厅一卫,阳台是挨着的。”赵嘉言挺激动,“我已经联系上了房东,交了100押金,等人搬走,你就过去,到时候我也去住,你把次卧给我就行。”
赵础摘掉两只手上的手套,叠一块儿,在风中弹弹,灰尘乱飞呛得很,他说:“你速度倒是快。”
有些许表扬的意味。
“那是,我急着到学校外面住,一到晚上十一点就黑灯瞎火的日子过够了。香香姐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先瞒着,你见了她也别说啊,到那天她看我站在隔壁阳台,准能下一跳。”
赵础是真真切切地在笑:“是吗。”
赵嘉言哈哈:“你不知道,她被吓到的样子特别可爱,还好玩儿。”
赵础勾勾唇:“这样啊。”
“哥,天都帮我,这下我跟香香姐住隔壁,那离和她住一起岂不是快了,咳,我是不是要提前把套买上。”
赵嘉言愣了愣。
他哥刚才还是笑着的,从他说出找好房子就开始笑。
怎么突然就不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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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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