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罩的脚步落在皇家剧院满是瓦砾的后巷时，雨已经停了。
哥谭的雨水总会留下痕迹。杰森抬头望向剧院侧面的消防梯，第三级的栏杆有明显的新鲜弯折——有人从这里上去过，时间不会超过四十八小时。他的红外扫描显示建筑内有单一热源，稳定，没有伏击的迹象。
“最好是流浪汉。”他低声说，声音在头盔里变成沉闷的回响。他讨厌超自然戏码，更讨厌自己地盘上出现无法解释的变量。
他没有走正门。正门是给游客和死人的。他抓住排水管，几个利落的引体向上翻上二楼窗台。窗户从内部被封死，但木板钉得潦草。他缓慢而稳定地撬开一道缝隙，像阴影一样滑入。
走廊一片漆黑，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但还有一种异常的气息——清新，像暴雨后的森林，与这里的腐朽格格不入。声音从楼下传来：古怪的哼唱，和规律的沉闷摩擦声。
杰森来到二楼包厢区，拨开腐烂的帘幕。
舞台上有光。不是电灯，而是一团悬浮的、柔和的光晕。光下，一个穿着古怪裙装的少女背对着他，双手在空中划动。随着她的动作，几把沉重的破旧椅子缓缓离地，笨拙地在半空中旋转。
超能力者。确认。
杰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不是幻觉，不是机关。他的手指扣上了扳机，但枪口没有抬起。他需要更多信息。
少女忽然停下，椅子悬停。她侧耳倾听，然后转过头——不是看向他，而是他所在的方向。
“啊，”她轻声说，“有客人。”
椅子无声落地。她完全转过身，光晕映亮她的脸——年轻，苍白，眼神清澈，带着好奇的评估。没有恐惧，没有敌意。
“晚上好，”她语气礼貌得令人不适，“您也是来看演出的吗？不过很抱歉，今晚的排练已经结束了。”
杰森从帘幕后走出来，站在包厢边缘，居高临下。红色头盔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非人的标识。“这不是演出，”他的声音冰冷平滑，“这是我的地盘。你是谁？谁派你来的？黑面具？企鹅？”
这是标准流程，先假定敌对，观察反应。虽然在蝙蝠侠的训练下，他对超能力者心存戒心，但是面对一个还没有做出什么坏事的小姑娘，还不至于上来就喊打喊杀。
少女——爱丽丝——偏了偏头。“我是爱丽丝。没有谁派我来。我是……掉进来的。”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头盔，“您的声音很愤怒，但下面……很痛。像一道很旧、一直没有愈合的伤口。”
杰森的手指在扳机上收紧了一毫米。情绪感知。 “省省你的心理分析。展示能力，占据据点，驱赶原住民——标准的占地盘流程。我给你一次机会解释，为什么我不该把你当成又一个想在我地盘上插旗的混蛋。”
他的威胁是真实的，但也是测试。如果她表现出攻击性或谎言，子弹会跟上。如果她退缩或哭泣，他会用更粗暴的方式“请”她离开。但她没有。
爱丽丝看着他，眼神里的好奇慢慢沉淀为一种近乎悲悯的穿透力。“占地盘？”她重复这个词，像在理解外星概念，“不，我只是需要……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兔子洞。这里的声音很吵，但很适合练习控制。”她抬起一只手，不是对抗，更像是展示，“您的规矩是什么？告诉我，也许……我能遵守。”
这完全偏离了杰森的剧本。反抗、谈判、求饶，他都见过。这种天真的、直接的询问，仿佛他们是在讨论茶会礼仪，让他卡壳了。他习惯了用愤怒回应世界，不习惯有人用研究蝴蝶翅膀的眼神看着他，问他规则是什么。
红头罩心想无明确恶意，疑似无社会经验。能力危险，但主体未表现攻击性。
他的姿态微妙地调整了，从即刻攻击的预备，转为高压控制。“规矩就是，”他向前压迫一步，缩短到伸手可及的距离，声音压低，“别惹麻烦。你现在就是麻烦。你搞出的动静引来了注意——不只是我的。”
“注意？”爱丽丝眨了眨眼。
“蝙蝠。罗宾。还有半个哥谭的□□都在好奇，犯罪巷的破剧院里到底有什么宝贝。”杰森盯着她，“你觉得自己能躲多久？等黑面具带着他的神经毒气来‘邀请’你？等企鹅人把你卖给出价最高的实验室？”
爱丽丝的表情出现了裂痕。有恐惧，但更多是一种深切的疲惫和……认同。“在原来的地方，也有很多人在追我。”她轻声说，“红心皇后，炸脖龙，总是微笑的猫……我以为这里会不一样。”
这句话触动了杰森某个冰冷的角落。迷失者。他太熟悉这个词了。
就在这时，剧院高处一扇彩色玻璃窗突然爆裂——从内部向外炸开！
杰森瞬间侧身翻滚到包厢立柱后，枪口指向窗口——不是爱丽丝干的，她的双手还抬在原处，脸上闪过真实的惊讶。
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罗宾。”杰森咬牙低吼。干扰。总是干扰。
但这次干扰，让他看到了关键的东西：在玻璃爆裂的瞬间，爱丽丝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声源，第二反应是……将悬浮的光晕瞬间“收缩”到自己周围，形成一个微弱的光茧，同时本能地后退，寻找掩体。典型的防御和非攻击性应激。
红头罩心想：得更像看法，这女孩是个弱势个体，无战术训练。能力恐怕主要是用于自保和脱离。
杰森从掩体后站起身，枪口垂下了几度。“看来你的‘兔子洞’保修期过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要立刻驱逐或摧毁的狠劲，已经转为一种烦躁的务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继续留在这里，等蝙蝠家族把你查个底朝天，或者更糟的□□找上门；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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