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你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黛妍和本太子举案齐眉,日夜如胶似漆,不是你一介外人可以插足的。”
白枫剑眉一挑,语气忽而变得阴狠起来:“而且,你应当明白,只要我一登基,你最心爱的女人便会成为皇后,而你,却是朝不保夕的一个下臣。哈哈哈哈——”
白枫放肆而轻蔑的笑声回荡在帐篷内:“如果我是你,知道有那一日,颜面尽失,还不如趁早送自己上路,也好在佳人心中博得一个好印象。”
白启源笑笑,从前他只知道白枫无耻下流,今日他第一次发现,这厮心肠如此狠毒,亏得自己一直念着兄弟情谊。
“哼,你别忘了。如今边塞还需要我,就凭你和白策的斤两,恐怕大溁国早就失守了。”白启源亦是不动声色。
白枫眸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突然放大了嗓门说道:“不妨告诉你,如今黛妍已怀了本太子的亲骨肉,父皇身体日渐衰微,父皇早就说了,等孩子一出生,就禅位于我。”
白枫此言目的是挑拨离间,他怎么不知道父皇一直心里更喜欢白启源的仁慈和才华,只是可惜命运向来是握在敢于争取的人手上。
说来白枫对林黛妍也确实是真心的,手下人早就屡次三番劝他,太子妃要早日怀上孩子,这样他争夺皇位也有了几分筹码。
可是他一直没有强迫林黛妍,甚至为了怕林黛妍不高兴,也一直没有纳妾。
白启源闻言手上一抖,不自觉打了个冷战,他想不到自己还是输了。
依着他对林妹妹的了解,若不是真心喜欢,她绝不可能与白枫行欢好之事。
白启源内心隐隐作痛,但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只是未曾注意,自己的手紧紧攥着拳头。
蓦地,才开口:“皇兄,此次镇守边境少说要二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你让皇嫂一个人在家实有不妥。”
想不到听了这话白枫却变了脸色,一来,林黛妍从来没有接受他,他心里虚。二来,他见不惯白启源关心林黛妍超过自己。
“这个无需你劳心,再过两个月,在她生产之前,本太子一定会赶回去。”
白枫终于离开了。
白启源一人沉浸在孤独之中,想起那日他把林珍抱入怀中的感受,想起那日与林黛妍一同施粥,她巧笑嫣然的样子。
但许久,他终于平静下来了。有没有一种可能,白枫在算计自己,不管林妹妹是否有孕,此地绝对不能久留。
白启源吃过午饭后,便和自己的贴身侍卫宋一鸣二人带着贴身佩剑,穿着铠甲,偷偷溜出了营地。
是夜,干枯的大漠温度骤降,突然下起了冰雨,似在为谁悲泣。
一行蒙面黑衣人蹑手蹑脚走进白启源的帐篷,一刀两刀——乱刀之下,白启源的床铺上插满了尖刀。
众黑衣人不见棉被中渗血,才掀开一看,只见到一只抱枕,便知道白启源已经离开了。
一路上,宋一鸣一直赞叹自家主子深谋远虑,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做出这般决定,仓皇出逃。
白启源笑笑:“白枫的个性我还不了解,他素来意气用事,听闻我与林妹妹相识便心生醋意,甚至故意将林妹妹有孕的事告诉我。说明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很大可能今晚就会行动。”
宋一鸣竖起了大拇指:“殿下英明。可惜了林姑娘,委身于那样的人。还好,大漠战事已基本平定,要不然大溁迟早葬送在这对夫妇手里。”
白启源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林妹妹,我相信她也是识人不清,她敢爱敢恨,不是那样的人。”
幸好白启源早在全大溁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势力,以及眼线,眼下他只要通过飞鸽传书,很快就能给自己找到落脚的地方。
说巧不巧,白启源和宋一鸣星夜兼程,终于来到了京都脚下。白启源一见,便认出了是自己埋葬林珍的那个小村落。
“此时,不便进京。京都瘟疫尚未完全平息,听闻太子妃已研制出了药方子。眼下,守卫正查得严,我们此时贸然进入,一定会被白枫的人发现。”
白启源分析的头头是道。
“也好,但是殿下,这个村落也不安全。我知道您思念林姑娘,但你肩上肩负着大溁国的黎民百姓,需要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
白启源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顺着地势一路往下走,一直走到了悬崖边上。
二人相顾一笑,此乃天助人也,二人从小习武,面对这种山崖简直是轻而易举就能飞越下去。
“殿下,要是在这山崖下暂避一段时间,那可是人不知鬼不觉了,而且,此地离京都皇宫不消半日行程。”
说着二人抓着崖上的藤蔓,飞越而下。
果不其然,下面简直是个世外桃源。
男女老少,黄发垂髫,怡然自得。
只是,一群朴实的农民见到提着刀剑的二人不免有些害怕,有些小孩子便扭头就跑。
白启源这才忙着跟一个老倌儿解释:“老伯放心,我们并不是坏人。不过是因为家中兄长争夺家产,遭到迫害,想在此地躲避一阵。”
白启源说着把自己的佩剑扔到了地上,宋一鸣也跟着样子扔掉了大刀。
一群人这才放松了警惕,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身材袅袅婷婷,清脆的声音向众人解释道:“乡亲们放心,他们不像坏人,我看他们无家可归,甚是可怜,不如就由我来收留他们。”
“这怎么行,露露姑娘,你是个黄花大闺女,这两个男子……”
众人七嘴八舌——
“不劳烦各位,那里不是有一处废弃的屋子吗?我们自己住就好,堂堂七尺男儿,怎好意思麻烦一个弱女子。”白启源的声音打破了议论。
众人这才都点点头。
白启源和宋一鸣素来养尊处优,也没住过这样的木屋,多少有些不习惯。
**
还说温良自从用了林黛妍从宝华寺求来的方子后,京都七日之内,时疫便已退散了大半。
而温良也得到了圣上的器重,一日之内官升三品,但温良不忘林黛妍的恩德,经常来东宫走动。
这日,他来东宫替林黛妍诊脉,问出了自己心中的不解:“太子妃,为何不直接告诉圣上,这药方子是您的功劳。让微臣代领了,微臣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无妨。你可以做我最好的朋友,也可以做我在太医院唯一的至交。”
温良自然明白林黛妍的意思,都说宫门深似海,太子妃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想不到林黛妍看上去柔弱不勘,竟有如此深谋远虑,更加对她生了几分敬意。
温良此行带了个好东西过来,他示意林黛妍屏退了左右。
“太子妃娘娘,我知道你天性善良。只是日后,深宫之中最要不得的就是善良。您对我有知遇之恩,是我的再生父母。微臣无以为报,唯有这一丸丹药,献给娘娘。”
“这是?”林黛妍摸了摸温良递过来的攒金丝楠木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传来一阵扑鼻的芳香。
“此药名为起死回生丸,是微臣家中传世之宝,五十年方能研制出一颗,目前世间仅有两颗。一颗在我祖父那儿,一颗便是这个。”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能收。”林黛妍拒绝地斩钉截铁。
这时,温良才向林黛妍吐露了心意:“娘娘,若您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您是不是只能远远观望,希望斯人幸福就好。现在的我,就是这样的心境。”
温良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跪在了高座的阶梯下。
林黛妍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确,她深知自己早就爱上了白启源,可如今身不由己……
“温良,你大可不必,其实我只是花了些身外之物。”
“微臣每次为娘娘诊脉,都察觉到娘娘过去旧疾未愈,这药关键时刻或许能救您一命。医者仁心,药也只是留给需要的人。”
见温良执着如此,林黛妍便也没有拒绝,把药丸拿出来,藏在了自己贴身的项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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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枫的人手遍布了京都和皇宫上下,周围一派阴森恐怖而又血腥的气息。
白启源的人已经开始陆续遭到了迫害,林黛妍担心何茜洁那边,虽说之前她害自己不浅,但是目前她是对白启源最重要的人。
翌日,林黛妍谴了顶娇子去往绥王府。可这一幕不巧被白枫的一个贴身护卫看到。
白枫平时吃穿用度都比较奢靡,除了比父皇差一些,其余样样是最尊贵的。
连贴身护卫都有五六个,像白启源只有一个,平日里去哪里带到哪儿。白策也是两个,也是如影随形地跟着。
这次去大漠,有两个护卫带不走,便留在了京都做白枫的眼线。
偏偏这二人早看太子妃不顺眼,认为是她阻碍了白枫的大计。而且林黛妍平时没有给过这几个护卫好脸色,于是二人便对她暗生恨意。
这不,林黛妍回来的路上,在一处偏僻的小巷里,二人劫了马车,抓住了林黛妍和柳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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