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妍从前不知道,原来当母亲是这样一种心情和感受。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确,她感觉看着心爱的女儿自己都坚强了很多。
她轻声吩咐奶妈道:“奶妈,孩子好像饿了,都没什么力气与我打闹,稍时该哭闹起来了。”
奶妈赶紧抱走了孩子,低着头退出去,“娘娘放心,奴婢自当照顾好小公主。”
柳烟一直守在林黛妍床前,林黛妍是如何拼了命生下这孩子她看的是一清二楚,现下又日夜操劳,亲自守着孩子。
柳烟埋怨道:“这些男人真是无情,只知道自己爽快,剩下的便不闻不问。”
林黛妍缓缓起身,柳烟忙上前扶她。
但是身体实在虚弱,还无法下床,便倚靠在枕畔。
柳烟自知自己失言,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又敢提醒林黛妍:“小姐,那日你生产之时,绥王殿下虽守在门外,碍于礼节不便进来。你冲着太子唤他的名字,我看见太子的脸色——似乎是听出来了。”
林黛妍想起自己拿命一搏才生下欢儿,不□□下了辛酸的眼泪。
一边拿手拭泪,一边小声道:“柳烟,我不怪启源,他有他的苦衷。”
柳烟甩了甩袖子,有些无奈,才说出实情:“小姐,也不能怪绥王殿下,他心里也一直记挂着小姐。看,这颗千年人参,还有这些灵芝,都是绥王殿下连夜让宋一鸣送过来的。”
“这人参是个宝贝,想必是孩子还未出生,绥王便去了西渠,只有那里才有这样的宝贝。”
林黛妍一时无语凝噎,他能来看自己就说明了一切,这些东西她如果要,自会派人去弄。俩人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生生隔着个白枫在这儿。
“柳烟,欢儿的身世一定不能泄露,为了欢儿的安全,我必须和太子和离。”林黛妍思来想后,才坚定说出口。
“什么和离,林妹妹你疯了?”门口立着一身月白衣裳的白启源。
林黛妍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惊的是此时正是上朝时间,他怎会有机会来相府看自己。
白启源翩翩然走了进来,见到虚弱的林黛妍心中一阵酸楚涌上,连忙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手,道:“黛妍,这孩子是我的骨血,对不对?”
林黛妍把脸侧到一边,不肯承认。
可是这些小伎俩哪里忽悠得了白启源,十月怀胎,按照孩子的出生日期,还有白枫冷漠的反应,这个孩子肯定不是白枫的。
“我跌了一跤,所以早产了。绥王殿下,你此刻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妥吧。”林黛妍挣扎着要抽出自己的手。
却不想白启源抓得越来越紧,一把把她揽入怀里,轻抚她的后背道:“黛妍,辛苦你了。是我对不住你们母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答应你,给我三个月时间,到时,一定带你们母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黛妍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哭的梨花带雨,“启源,我当时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的时间不多了,可以让我看一眼欢儿吗?”
林黛妍点点头,柳烟便去把白欢抱了过来。
白启源小心翼翼接过襁褓,看着怀里漂亮的小女儿喜不自胜。
“黛妍,我跟父皇请命去西渠评定叛乱,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来。今天是我出发的日子,特来看看你和欢儿。”
白启源高声唤宋一鸣进来,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楠木盒子,打开一看,中间是一个金镶玉项圈,上面挂着一把镂金长命锁。
白启源亲手打开项圈,戴在欢儿的衣领上:“这是我作为皇叔,送给欢儿的满月礼物,满月宴我可能来不了了,就提前把这个送给她。”
白启源恋恋不舍把欢儿抱给了床上的林黛妍,说着头也不回打算离开。
“慢着——”林黛妍想叫住他,最终只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白启源脚步顿了顿,而后又平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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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中,白枫着一席玄色袍子,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待着面具审问一个犯人。
那犯人身上血迹斑斑,却有着一副硬骨头,面对眼前权势滔天人物的严刑拷打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
“你是太子白枫吧?”一缕粘着血迹的黑色头发咬在嘴里,喘息道,“哼,怪不得林丞相的女儿瞧不上你,你就是个只知道在暗地里捣鬼的阴险小人。”
“来呀,给我上刑——”白枫气得牙齿打颤,因为他说中了自己的痛处,“十指连心,等一会儿,这钢针一根根穿透你的手指,我看你还嘴硬。”
“啊——啊——”男人凄厉的叫声传来。
“怎么样?萧大侠,你说还是不说?”白枫欣赏着面前自己的作品,心中竟有一阵变态的快感。
“男儿流血不流泪,太子妃清清白白,我什么也没看见——”
好在萧尧习武多年,他这双手是废了,但是意志仍然十分坚定。
白枫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气冲冲离开了天牢。
这几日,白枫面对林黛妍总感觉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说实在的,白枫有些懊恼自己的心软,如果新婚之夜他没有放弃,可能现在林黛妍怀中抱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黛妍,如果这是我们的孩子该有多好,是我管教下属不当,害你受委屈了。”白枫先故作同情,试探地问道。
林黛妍一开始都没有正眼瞧他,也不理睬他,良久才翻了个身,起身道:“不怪太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会遵守之前的约定,把欢儿送走。只求太子,不要伤害她。”
白枫笑了笑,既是开心又是无奈。开心的是林黛妍主动提出送走孩子,无奈的是在她心中,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好,我这就命人休书一封,写给微观大师,把欢儿送去宝光寺里。”
林黛妍缓缓下了床,她本想求白枫把欢儿留在相府抚养成人,后来一想自己有什么脸面求他呢?想要威胁他,手上又没有筹码,只得含着眼泪答应。
“瞒着,枫哥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我想等为欢儿办了满月宴再送走她,欢儿本是早产,体弱不宜见风,请理解我最为孩子母亲这个考虑。若是欢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也罢,就依你。我说你,,只有涉及到欢儿才会对我这么温柔。”白枫握着林黛妍的手舍不得松开,“答应我,等过三个月,你也为本太子生一个孩子。”
林黛妍本就觉得白枫这人尤其恶心,但是她明白为了自己和欢儿,为了能和白启源远走高飞,她只能忍着,便将头扭到一边,故作害羞地点点头。
这几日,柳烟每每去萧尧落脚的地方找他都找不见人影,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等林黛妍元气恢复得差不多,终于可以下床了。柳烟才把这件事告诉她:“小姐,萧大侠失踪了。”
“不好——八成是被白枫的人控制了。”林黛妍暗暗一思衬。
“小姐你是说?”
林黛妍点点头,看来生产那日叫的那声“启源”终究是害了大家。
“没错,白枫一定是怀疑这孩子的父亲是他,所以绑架了萧大侠。因为那日见证这一切的人,除了你就只有萧尧。”
柳烟日日跟在自己身边,不好下手,那么萧尧便是唯一的突破口。
“小姐,求求你救救萧大侠。”
这一刻,林黛妍明白了自己终归是势单力薄,除了柳烟没有靠得住的下手。
她虽贵为太子妃,可不过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既没有自由,也没有权力。
“柳烟,我知道你对萧尧的心思,毕竟他几次三番救了你我。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跟白枫说清楚这件事。”
柳烟表面点点头,林黛妍单纯,她看不透白枫的为人,只有自己知道白枫的德行。除了林黛妍,这世上就没有白枫心慈手软的人。
萧尧——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入夜,白枫在天牢等待柳烟的到来。
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裳,黑色披风,还戴着鎏金面具。
暗中双手一拍,天牢的大门便被人关紧了。
“大胆,我是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奉命而来,你们谁敢不敬?”柳烟拿出自己从东宫偷出来的腰牌。
“太子妃?你不知道太子之上尚有陛下?谁给你的胆子私闯天牢?”白枫用了变声面具,听不出来是他的声音。
刑柱上的萧尧突然睁开了眼,见柳烟被两个士兵押着,内心有些着急:“柳烟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是白枫那个狗东西抓了我,我没事,你快走吧。”
“你少胡乱猜测,你一个死人还用不着知道我的名讳。”戴面具的男人从黑暗处缓缓走来。
一只大手突然掐住了柳烟的脖子。
黑衣人放肆笑道:“哈哈,这么细的脖子,我要是稍稍用力一下子,哈哈哈哈——”
“慢着,我说——”
萧尧本来是宁死也不会开口,因为他知道林黛妍的为人。但是今日看见柳烟一人前来,一方面是责怪林黛妍没有照顾好她,另一方面,也确实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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