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非专业课大课,都被大家公认默认为水课。这些课大部分不会特别严苛,期末考试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能轻松度过。
平常各自低头玩手机已是常事,当然大部分时间不会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可今天足有五个班合上大课,很少有人会全程认真听下去。
阮今鸢也不是那类格外认真好学的学生,基本的一些她会听,可也有打岔的时候。有时候被人拉着聊两句,有时候感受到不远处斜角频频投来的视线,很难不分散注意力。
俞弋显然是更不自觉的那个。
她后知后觉他连课本都没带,这人也毫不客气,直接将她的拉过来,和她一起看。看着她偶尔做些笔记,还要戳戳点点的。
阮今鸢觑他几次无果后,把笔塞他手里:“这么会说那你写。”
这人好烦哦。
俞弋原本懒散撑着头,这会儿还真坐直了点儿,也就那么一点点。捏着她的笔,真开始给她划老师讲过的那些重点。
她看他写了一会儿,其实离老师讲完这段内容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他记的大多都在点上。
他的字也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怎么说呢?随着印象的不断更替,阮今鸢本来以为他的字会跟他的性格一样懒懒散散中透着股桀骜。
而实际上,俞弋大概是有练过字的,他的字比较偏行楷,工整又潇洒,还带点儿个人的书写习惯和风格。整体看下来,很是赏心悦目。
阮今鸢这人喜欢关注一些别人不怎么爱关注的小细节,从这些细节拔高对别人的印象分。看到这一手字,刚刚这人在旁边嘀嘀咕咕个没完的那点儿小情绪就被压下去了。
也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小情绪其实是一种无形的亲近。
只不过,这边消停了,不远处却不见得。
不知道萧煜时是第几次借着在墙角的优势有意看向这边,他的目光她本想忽视,却无法彻底装作没看见。因为,他动作实在太不遮掩,多次下来,不少人都好奇他到底在看什么,就顺着目光看到了这里来。
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萧煜时和阮今鸢的渊源,但不妨碍他们吃瓜。
都这么张扬了,其中肯定有故事啊!
到后来,就连台上老师都忍无可忍,停下来点了个自己眼熟的学生:“那个,童峥,你来回答一下,你们这一片到底是在反复往后面看什么?说出来跟老师也分享一下?”
被点名的同学如临大敌,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磕巴解释:“没…没啊,没看什么。”
老师又顺势点了几个左边的人,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那么好看。可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回答,本来就是在偷偷吃瓜。
问了一圈没问出个所以然,老师淡淡威慑了几句,这后面的课才算正常继续下去。
有了这一圈点名,萧煜时也没那么明目张胆了,心里又不免失望。他只是想她能看他一眼,他相信她只要看他一眼,就能明白他想要找她好好聊聊的意图。
可阮今鸢自始至终没有往这边看过哪怕一次。
那种令人别扭的注视消散,她悄悄低下身舒了口气。
其实不用看萧煜时,她也能明白他的意图。
这事儿让人觉得还有点搞笑,她以前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然而现实给了她狠狠一棍。当她觉得她似乎一点儿也不了解萧煜时后,他的一些行为举动偏偏又那么浅显易懂。
如果早一些呈现这种状态,说不定……好吧,也不会有这种如果。
阮今鸢打消那些因为萧煜时而发散的念头,转头便看见俞弋正盯着她瞧,直白,偏又看不出目的。
她顿了顿:“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突然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了。”他好整以暇,被她说了也不挪开目光,“和现在差别不大,都挺可爱的。”
她听他提起这茬,压下不知道哪儿的细微触动,故意嘁声和他反着来:“那你说说我小时候什么样?”
她才不信他还真能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就连她自己印象其实都不是特别深。
俞弋还真有模有样比划了起来:“你小时候老扎着那种垂下来的双马尾,喜欢戴各种各样的小帽子,渔夫帽比较多吧?天天穿裙子,打扮的很精致。”
阮今鸢心下一跳。
尽管她对两人小时候青梅竹马过一段的记忆全无,但她也不是真一点记不得小时候的模样,还真跟他形容的大差不差。
按他所说他们俩应该有一起相处过一两个月,她小时候确实很爱穿裙子,今兰也爱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裙子和可爱的小帽子,其中很大一部分至今还收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看着俞弋认真的眼神,她不知道怎么莫名生出点儿心虚来:“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俞弋看她半晌,忽然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眉心,力道不轻不重:“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没良心,分开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难过,转头在你眼前晃了两年你也认不出来。”
阮今鸢发誓自己真的不是爱抬杠怼人的性格,但是跟这人说话,怎么就总有一种想要小小阴阳一下的冲动呢?
他还真以为谁都跟他似的把小时候的经历和稚嫩的玩笑话记的那么清楚啊?
但是这话不好当着他面儿说,毕竟人家早认出她,她也确实两年也没想起他是谁。再加他这么一控诉,多少显得她有点儿…渣?
这算吗?
念头刚刚升起,又被她按下。
嗯,不想这些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了,免得被他带歪。
—
其实校友本质上和一些网络吃瓜群众也没什么差别,她和俞弋不是明星,他们又不是真那么闲,没事干就盯着别人的生活和感情。
这种注视一开始是一种新鲜感,毕竟俞弋在学校多少也算个风云人物。但这种新鲜感并不足以支撑太多人长时间关注他们俩之间的情况。
随着两人分开忙了起来,很多人的注意力也回到了自身,除了极少数个别人仍旧在关心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但这种几乎不易察觉的关注自然不会给阮今鸢造成太多压力。
她的注意力也回到了生活上,最近老师在课上跟他们聊了一下,想让他们有把握有自信的都去试着冲一下“华夏杯”国际青年设计时装大赛。
这场大赛是由国家服装协会和国际知名时装集团云裳集团联合主办的,每两年一届,今年已经是第四十三界。
学服装设计的学生大概没人不知道这个比赛,它历史悠久含金量极高,追求原创和设计灵魂,向来入围难拿奖更难。
而且他们是全球征稿,无形之中又拔高了参赛门槛。可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可以轻而易举让获奖作品得到全球的关注,如果是特别欣赏的设计师,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挖掘人才进行培养。
如今有不少大品牌签约的华人设计师,其实都是从云裳走出去的。
当然,他们也不是傻到专门培养人才为其他品牌做嫁衣,所以后面和云裳解约门槛也一再拔高。就算有品牌头铁硬要从云裳挖人,也得叫他们先狠狠掉块大肉。
不过这样的诱惑,要面临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大一的时候完全不具备独立成熟设计的能力,这种消息看一看也就当做没看见过去了,甚至大部分没什么含金量的小比赛他们也没能力投。
而如今,这些话也不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只是那一小批被看好的“尖子生”。甚至于说,其实“尖子生”也不太够格,可万一呢?
万一他们能幸运的杀出重围,哪怕只是入围,也算是将来实习简历里比较好听有底气的一条。不至于临近实习简历上还空空荡荡,一问技能精通,再问奖项全空。
至于精通?精通什么呢?熟练使用Word,Excel等办公软件。
一般几乎就等同于什么都不会了。
可以说多写出个Photoshop都算有本事,可惜不少人是真不会,光是写上面那俩被面试官问起都犹觉得心里发虚。
这两年老师也引导着他们陆续投过一些可能没什么含金量的比赛,但拿到名次至少比什么都没有强。现在设计成熟度仍欠缺,却也不失为锻炼的好机会。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除了课业和考试以外,他们还得为比赛而奋斗了。这之中大部分也是为了他们自己将来的发展,就算有什么压力也只能自己扛着,有怨言也得憋着。
到了社会上,多的是被鞭笞的机会,现实教人可比学校理论教人疼得多。
后来果不其然,来找老师要报名渠道的也都是他预料之中的那几个人,其中阮今鸢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鼓起勇气试一试。
她倒不是有那个自信觉得自己足够有能力,相反,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不过越是不足,越是要想办法弥补,她需要明显的对比,越明显越好,让她更能看清自己处于哪种阶段。
全球报名已经开启,前后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他们决定报名就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寄送设计稿、报名表以及原创承诺书,到大赛组委会方。
而设计稿的内容需要4~5套系列设计作品,同时具备原创、符合主题、实用性以及商业性的最大展示。且需要未公开发表投稿过的作品,这对于阮今鸢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她最为用心的设计恰好符合这次大赛“传统再生”主题,可唯一有成品成熟的那套,不算未公开。而其他的作品有大致雏形却还不完善。
这也就意味着,她需要在一个半月内出四套相对成熟的设计作品,还得抛开平常的课业任务,毕竟学校也不会因为她要参加比赛而免作业,也得算进快递寄去组委会的时间。
时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俞弋那边也同样忙碌起来,似乎是在准备一场国外的秀。
两人的聊天频率骤减,却仍旧维持着每天联系的状态。
他的“汇报日常”已经成了某种习惯,她毫无察觉地开始适应。
俞某:追人的第一步当然是制造一些小事,直到它悄悄蔓延成为一种习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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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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