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家的时候许嘉和很高兴,他把原本抱在怀里的四月放在里地上激动又热切的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是要祝贺我,真情实意的祝贺,毫无保留的为我感到高兴。
四月绕在他的腿边喵喵的叫,他分享够了我的喜悦就又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重新捧在怀里。
我让白灵泽去找个花瓶来,我把那些漂亮又脆弱的玫瑰花好好的伺候起来,那可是我最心爱最勇敢的骑士送给我的,虽然他们注定会凋谢,可是正值花期的时候我要让它们开得再灿烂一些。
白灵泽和我挨在一起坐在沙发上,陪着我在这捧花束里挑挑拣拣。我让他当心一些,玫瑰的根茎上有很多不起眼的小刺,扎到了手就要乐极生悲了,他听了我的话就把拿在手里的花放了下来。他说现在的花真是特别,一朵花能开出两种颜色,我告诉他这是人工培育的品种,玫瑰是这个世界上人工培育出来颜色品种最多的花,差不多有一千多种。
“世人皆爱玫瑰,都说它纯洁又高尚,可这簇拥的玫瑰之中,哪一支最纯洁,哪一支又最高尚呢。”
我坐在他的身旁,听他说着些不着调的浪漫话,我用剪刀把多余的叶子和过长的花枝修剪掉,再一支一支收进花瓶里。
“这样摆放着真好看,我之前在那家花店看到还有很多颜色,有蓝色,咖啡色,苹果绿,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把所有的颜色一周买一次有够得上一年不重样了,而且红色和白色这种不太稀有的颜色也有很多细微差别的品种。”
我说这些玫瑰每一种的名字浪漫极了,你送我的这一种叫风月,你之前买给许嘉和的叫做海洋之歌。
“不愧是教授,知道的东西真多。”
我说这和是不是教授没有关系,有些东西真心喜爱了就会去研究,想要去了解他的一切,玫瑰是这样,别的东西也是一样。
“那边还有一种叫永生花的系列,他们介绍说是用了特殊的工艺,所以那些花永远不会凋谢。那样的花我也看了,漂亮是漂亮,可我还是喜欢这些鲜活的花,凋谢就凋谢,这世界上只要是生命就不会永垂不朽。”
“之前我问李燃你喜欢什么,他说你喜欢‘真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其实不理解,这个‘真’意味着什么。现在想起来,他说的‘真’应该是说拥有生命力的,带有真切实感的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送你那篇快乐王子的那段时间。”
他说他很喜欢快乐王子,小时候看过没觉得有多精彩,那次我写成了长卷送给他,他又看了一遍,他觉得他自己就是那个小燕子,一天到晚从这里飞到那里,日夜不停歇,到头来尽是为他人作嫁衣。
“就那么忙忙碌碌,疲于奔命,回过头来看,不过是硕大的家族产业里的沧海一粟罢了。”
我说你要说自己是沧海一粟未免也是过分谦虚了,而且怎么看你都是那个王子吧,一会让人给你做这个,一会让人给你做那个。
“我才不要当什么好心善良的王子呢,我是莎乐美,我要耶律王给我把星星藏起来,把月亮也藏起来,我要受洗约翰的头,我要吻他苦涩的嘴唇,那是血的味道,也是爱的味道。”
他撒娇的在我身边嚷着,然后猝不及防的吻了我一下。
“他在干嘛?”李燃从我们面前走过的时候看着白灵泽一副撒娇卖俏的样子问我。我说他找我要受洗约翰的头呢。
“受洗约翰的头?他开心过头了吧。”
李燃催促他去把手洗干净,然后带我也去洗手。
“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洗澡。”白灵泽也不管我手上还干着活儿,一把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我惊叫着说很危险,我手上还有剪刀呢,伤了你怎么办。
“那就让你一辈子都对我愧疚。”他原本是想和我继续**,结果抬起头来李燃用很严肃的眼神正盯着他,李燃刚要开口斥责,他马上说,下次不会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少爷真是任性惯了。”李燃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还要教授多多迁就他才行。”
除了我还在假期里,他们三人第二天还要上班,晚饭的时候我们只好喝一些度数不高的水果酒。
席间我们碰了很多次杯,嘉和特地为我们烤了一个蛋糕,纯白的奶油上用巧克力酱写着新婚快乐。我看到这些字,心难免触动了一下。新婚啊,真要在一起生活了,往后还有数不尽的考验等着我们一关一关的过呢。
我心里装着沉甸甸的心事白灵泽自然是看出来了,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他问我,不会是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后悔了吧。
我说我当然没后悔,这枚戒指戴在手上了我就不想再摘下来了,可是现实不是壮烈的宣言,说一说热热闹闹就过去了,现实是一场永远也打不完的埋伏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就从哪个地方探出头来射出几发子弹,横灾飞祸防不胜防。
“我的家人可没有嘉和的妈妈那么讲道理,他们都是恃才傲物惯了的学者,虽然他们不在乎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可终归还是要见面的,即便是像你这样家境优渥的少爷也别想从他们嘴里听到一句悦耳动听的好话。”
“你只是担心这个?”白灵泽觉得我的担忧过于小题大做了,“我说到底还是个商人,与人打交到是我赖以生存的本领,只是逢年过节见见面我一定会把场面操持得大家都舒服。”
我说也不一定是逢年过节就要见面,我上次见他们还是我出车祸住院的时候,不是我刻意提起的话一般都不会见面,只是结婚这件事总还是要知会一下,他们也要特地过来对你评头论足一番。
“这都是很容易办到的,而且都是我可以办的相当妥帖漂亮事。”白灵泽凑过开始和我细密的亲吻,“还担心什么?”
他问我,我说你家人那边,是不是也要见一面,我…
“等白宇轩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时宣布一下就可以了,他们也不在乎我要选什么样的人做人生伴侣,只要我工作上不出差错,我做什么都不会去阻拦。
不是有个笑话讲嘛,富商最害怕事不是孩子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那些铺张浪费对家族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事,富商最怕的是自己的孩子创业失败,一个错误的决策亏损几个乃至十几个亿,那才是大伤元气。所以我一直以来都很谨慎,我的成绩就是我的筹码,我手上的筹码很丰厚,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我说还有白宇轩,他走的时候我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回来了我居然和你结婚了,这要怎么去解释。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说祝我成功。”
我问他什么时候说的,他说前两天打电话过来确定我有没有时间去接他,我就顺便说了,不过成功了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他,我想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问我还有没有想要问题,我说现在想到的就这么多,不过之后一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繁琐的问题吧。
“既然现在想不出来就不要再去在意这些事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小孩子,我们经历过常人所未知的苦难,我们于烈火中涅槃,往后的所有岁月便是天劫余烬后的绝处逢生,满天众神佛自会庇佑我们。”
他让我闭上眼睛把自己放空,现在他要释放让我从头顶到脚趾都会极度愉悦的魔法了。
我们一直从夜晚缠绵到了天明。
处暑将至,户外的气温逐渐凉爽起来,我便不再关窗,任由清爽的风吹进房间里。我们一起洗了澡,把身上的污秽冲洗了干净,白灵泽把被我们的激情弄脏的旧床单从床上扯了下来,不得要领的铺上了一张崭新的床单。
我说我要是还有一双健全的腿就好了,收拾房间打扫做饭这些事我不仅仅是在行,简直是精通,可惜现在,都没了。
“在意这个做什么。”洗过澡的白灵泽整个身子都是通透冰凉的,“我工作那么努力,要找个人照顾我们生活起居的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现在啊,只想拿起电话对我的老板说,老板我发烧了,请假一天,再舒舒服服的抱着你睡上一整天。”
我说谁是你的老板。他说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人,所以就算骨头快要散架了也依然要去工作。
我说那你昨天晚上克制一点嘛,我又不会跑掉。
“**一刻值千金啊,而且你也很满足啊,我怎么舍得停下来。”
他把头靠着我,我摸着他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我说你赶紧睡一下,一个小时也好两个小时也好,休息一下,总还是可以减缓一些疲劳。
他让我哄哄他,我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吧。我很久没有唱过歌了,对流行歌曲也实在没什么研究,我随口哼唱起我们一起看过的那场音乐剧里的旋律,他说好熟啊,是不是在哪里听过,我刚要想回答他,就听见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沉。
我任由他靠在我的胸口上,我看着窗外天空的朝阳一点一点把世界渲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那些我不能说也不能再想的事化成了一份记忆,跟随着悄然离去的夜幕无声无息的淡出了我的生命之中。
往事并不如烟,我什么也没忘,但有些事终归只能化作一份遗憾藏在心底。这世上没有无尽的冬天,也不会有永恒的春天,生活就是这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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