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纷纷没料到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会突然变得攻击性这么强。
她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用力一扯,条件反射性地抬起双手趴到他腿上。
她愣了一秒,侧头,鼻尖擦过男人皮带的金属扣,黑色衬衫上的清冽薄荷香钻进鼻腔,路纷纷下意识看向他劲瘦的窄腰。
她体验过那里爆发出的惊人力量,隔着薄薄的布料也能自行脑补出养眼画面。
路纷纷感觉心快要跳出来,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慌忙收回目光,掩饰般地咳了一声。
“对不起。”她道完歉才猛然想起,是他先扯的她。
路纷纷特别想问:你干嘛扯我!
但她不敢。
起又起不来,推又不敢推。短暂的两秒时间,路纷纷像是跑了两轮儿马拉松,憋得面红耳赤。
腰间一紧。
她整个人像一条懒得翻身却又被人强行从A面翻到B面的咸鱼。
路纷纷的趴姿变成了仰躺。
她的脑袋就这么枕在债主爸爸腿上,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他。
明时节眼睑低垂,锋利冷然的眉眼变得柔和,“你的脾气去哪里了。”
他低声问:“纷纷,你的脾气呢?”
路纷纷怔住。
她的脾气,一直被她压抑着,束缚着,痛苦挣扎着。她不敢把脾气放出来,因为她的大小姐脾气,店被砸过,合伙人被连累,没人敢再帮她。后来她再也不敢意气用事,慢慢的学会收敛脾气,学会忍气吞声。
她曾经是公主,可如今她只能算个亡国公主。
亡国公主,哪里敢拥有真性情。
“明先生,你怎么了?”路纷纷强颜欢笑:“我本来就,很少发脾气的呀。”
“纷纷。”明时节目光冷淡又认真:“是不是不想欠我人情?”
路纷纷没吱声儿。
她做不到他那么直白,把什么话都表达出来。欠他的钱和人情越多,她就越自卑。
怕还不上。
他们的成长环境差别太大,他可能无法理解。
别人给她一点点的好,她都觉得受宠若惊。他给得太多了。
路纷纷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激,说多了显矫情,不说,又容易被误以为理所当然地接受陌生人的好。
明时节半抱着她,掌心托起她的脑袋,她的发丝从他指间穿过,如瀑般垂落在他膝盖上。原本有着无形距离的两人像被一头长发丝丝缠绕在一起。
他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低声说:“中国有句民间俗语,‘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不想跟我有牵扯,所以尽可能的不欠我太多人情。是这样么?纷纷。”
路纷纷无言以对。
本来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她也不能狡辩。
“很多年前,有人跟我说过,做人就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退让只会让坏人得寸进尺。”明时节深深地注视着她:“可是为什么,你退缩了。”
这话听着耳熟。
路纷纷讨好地扯了下嘴唇,想笑给他看,唇角被微凉的指腹压住,往下拉。明时节不许她笑。
她咬了下嘴唇,不再虚情假意讨好他,也不敢跟他对视,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委屈。
这几年什么糟糕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现在遇到一个看穿她小心思、会阻止她讨好他的人出现,就再也控制不住地鼻头发酸。
路纷纷嗓音微哑,小小声说:“之前,我因为得罪有钱人,店被砸过五次。”
每一次的经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不敢再轻易去得罪那些权贵。
路纷纷不太想跟明时节说这些,毕竟他只是想找个替身。她把自己在他面前剥得越干净,就越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他等的那个人。
那时她很有可能就会失去他。
明时节唇线紧抿,浅眸冷然,像是在刻意压抑什么情绪。
他顿了几秒,扶着她的肩,把她从腿上拉起来。
路纷纷正想坐回座位,又被男人扯回去。
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围绕着她,结实的怀抱带着强大的安全感。
路纷纷没想挣脱,反而很想抱抱明时节。
她跪坐在座椅上,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倚在他肩膀上。像一只被困笼中的小鸟,撞得头破血流,终于寻找到安全港湾,收起翅膀,蜷缩着身子短暂依靠。
明时节身体一僵,反应过来,抬手扣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护在怀抱中。
“纷纷,”头顶响起明时节低哑的声音:“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又带着重量,一字一字砸进她心里,在她原本不堪一击的心房筑起一道结实牢固的城墙。
这种安全感,自爸爸去世就再也没有过。
路纷纷想起小时候在爸爸怀里撒娇的时光,忍不住在男人怀里蹭了一下,小声问:“你也不会嘛。”
她闷闷的声音带着稚气,不似初见时的防备戒心,没了距离感。
明时节没说话。
路纷纷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儿幼稚,像热恋中的少女在跟心上人撒娇。她抬起头对上明时节的目光。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她想的一样,两个人都突然沉默下来。
明时节垂眼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遥远的某个人。
路纷纷听见了什么碎掉的声音。
她刚才在乱想什么!?
路纷纷被自己那一刻脑袋里冒出的粉红泡泡吓了一跳。
心碎的声音吓爆了粉红泡泡。
她猛地推开明时节。
明时节也是一愣,反射弧有点长,回答:“我也不可以,谁都不能欺负你。”
路纷纷已经听不进去这些情话了,反正也不是对她说的。
她敷衍地“嗯”了一声,坐回位置,把腿放下去,身体往后靠了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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