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进来个电话,本来魏老是很虚弱的,一接电话,说起话来居然变得铿锵有力:“我在医院.....你别来,我没事,不用来不用来。”
多多看他打电话,想着这家医院不知道有没有整形科,正好去跟主任大夫认识认识,调研一下医院的隆胸硅胶产品情况,自己公司产品是否进院有销量数据。
”我在潞河医院这,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心脏痛,有个小姑凉在这。不是护士,我的租房客,一个小孩儿。你别来,你在海淀区大老远跑通州这来干嘛啊?”
说完电话挂了,多多说:“魏老,大夫说输液和检查还得有个半天的,我去整形科看看哈。”
“你去忙吧,我迷瞪会儿。”
“液体快完了,您记得摁这叫助按钮,别忘了换液。”交待完,多多就离开了。
过了一个小时,一位走路带风、戴着眼睛、学者气质的灰银色头发老太太过来找到魏老,站在躺椅前注视他,魏老有点惊讶又不耐烦的说:“我不是叫你别来,你非来!你来这干嘛,看我有病你开心了是吧。”
“我知道你离婚了,我怕你死在床上,没人收尸。”
“这你得失望了,我死不了,再活五百年!”说完,强撑着力气站起来,抬高声调喊道:“护士呢,液没了,给我换液!”
”你喊什么喊,没看见病人们有睡觉的嘛。”老太太夹了他一眼,走到输液室护士台,请护士姐姐过来换液。
这时多多也回来了,看到有位精神的老太太站在魏老身边说话,顿时起了几分八卦心态。凑近了打招呼。“阿姨您好啊。”
老太太都不正眼看多多,而是斜眼打量她:“你是老魏的租客啊?你送他来的?”
“是啊,魏老突然心绞痛,吃了药也不见好,就送他来医院啊。”
魏老说:“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差不多结束了,多多送我回家,我没啥事。”
“那不行,我陪同观察下你。你现在住哪套房子呢?”
“月亮河那套呗。”
“你俩,一老一少住一块啊,那屋子那么小,你东西那么多,挤得开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跟多多过得好极了。”
这话说的,魏老的意思应该是俩人各自为界、无不干扰、各为房客、相处融洽,但在这位老太太或外人听着,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老太太顿时掉脸,话从牙缝里挤出来说:“我就说为啥你突然离婚了,何着是后浪推前浪啊。”
多多听着怎么这么酸呢,刚想张口解释,魏老大声喝斥道:“瞎说!就你那张嘴就没说过好话。”
“我没说过好话,你要让我怎么说好话?你担心你来看看你,你一句客气话没有,一直摆着臭脸对我。”
“我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来,多多,请她走,让她走。“说完,魏老皱眉挥手,一后仰躺下闭眼不管了。
多多冲老太太挤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阿姨,您别误会,我跟魏老只是租客,他没地方去了,就暂时搬过来住着。他差不多是离婚那阵搬过来的。”
老太太这才正眼看着多多多,发现真是个大美女。挑起眉毛说:“你不了解这个老头,是个老不正经的情种,心里没准惦记着你这块小鲜肉,你跟他住的时候可小心点,丫头。”
魏老突然睁眼说:“你怎么还不走?我本来就心绞痛,你说话太气人,你再在这我就要复发了!”
“行啊,我走,热脸贴冷屁股。”转头跟多多说,“这是我电话,老头要是再有要紧的事给我打电话,我叫陈芳菲。”说完,银发老太太带风走路的离开了。
多多坐在躺椅旁的陪同椅子,一脸八卦坏笑的问:“陈芳菲,这位精神气质的老太太是谁啊?我都能感到了你俩关系不一般,她刚才是在吃醋吗?”
“就那个,绒布唐工艺,就是她送我的。都是年轻时的事了。”
“哇哦,她是您的前女友啊。”
“岂止是前女友,更是发小、铁瓷、故交。她来也是没错的,我离婚后,除了儿子没有亲人家属了,她算是最亲的人了。”
“反正您在输液,我也没办法离开,讲讲你俩的恋爱史,我听听故事呗。”多多套着魏老的话。
“就是我26岁那年,也相亲找对象,我跟爸妈原来是住二环胡同四合院里面,后来搬到西城月坛附近去了。这一相亲给介绍的她,陈芳菲,还是我小学同学,还是我小时候住胡同的隔壁胡同的邻居,穿开裆裤一块玩过弹子儿,可我那时候啊一心忙事业,总想着往上升职干到更高的职位。再加上俩人年轻气盛,跟对方总拧着说话,本来挺好的一对关系缘分,最后没成。这件事给她伤心打击很大,我有点辜负了她。”
“你俩是年轻气盛拧着说话吗?我怎么觉得现在你俩也拧着说话。”多多听完恍然大悟。
“她那个脾气太强势,工作中很能干,学历比我高,我就是个本科,她是硕士,后来为了搞研究升头衔又读了个博士,挺强干的女中豪杰。我俩脾气性格不合适不对乎。”
“但我觉得你俩好像真心待对方好。要不然重新复合复合?”多多马上给魏老暗示台阶下。
“爱不爱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婚姻生活过日子又是另一回事。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娶了连晓霞。以后她找你你别理她,事实真理说明,老情人见面不是要钱就是要命,我以后也躲着她。”
有的时候,多多觉得魏老是老干部爱端架子,有的时候又是人间贵公子的孔雀男,现在又成了爱发牢骚、总有自己一套深刻感悟的祥林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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