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日雨的过往:冬木的那场雨,好凉(1)

“妈妈,为什么我的名字叫三日雨啊?”

在幼稚园时我曾问过妈妈这样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突然好奇这件事?小雨,能告诉妈妈吗?”

妈妈正做着饭,我牵扯着她的委屈,撒着娇。

“因为,今天,老师在幼稚园问我了。”

那时妈妈做饭的动作停顿一下,温柔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可,是年幼的,我并没有察觉到妈妈表情细微的变化。

还一个劲儿的纠缠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因为小雨出生的那天,下了整整三天雨哟。”

停下做饭的动作,妈妈蹲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可是老师说,爸爸明明姓名智,为什么我却姓三日呢?”

当时的我并不懂出轨是什么概念,只知道以前爸爸妈妈经常吵架,来在一次强烈的争吵后,选择将所有的财产留给妈妈,从此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现在想来,之前的那个问题是多么的愚蠢,温柔的妈妈却还是微笑着回答着我。

“因为妈妈现在很强大呀,不需要爸爸就可以一个人保护你了。”

她说着,就是我没有注意到他那微微发颤的身子以及逐渐哽咽的声音。

之后,随着我长大,很多事情自然你都不必再对我隐瞒。

我得知了父亲在婚内出轨了,另外一个女人,也得知了,为何再也没有见过父亲的原因。

从我记事开始,我的父亲和母亲似乎就永远在争吵。

父亲,他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所以他才能娶到同样美丽的母亲。

可是英俊的父亲却没有一副好的脾气,他经常喝的烂醉,身酒气回到家中。

回到家里,既不打也不摔,只是大声呵斥着,呵斥着母亲不够勤劳,不够检点。

幼年的我并不懂他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他好可怕。

我总是一个人偷偷的趴在房门,看着像魔王一样的父亲,拿着酒瓶在家中肆意妄为。

母亲总是很温柔,温柔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父亲发脾气时,他只是在一旁默不作声,既不反抗,也不谩骂。

母亲很细腻,她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在我的记忆里,就没有看见过母亲发过火。

我并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出轨的,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只是记得在我上幼稚园之前,两个人就已经离婚了。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唯一一次发火,却也是和父亲之间的争吵。

而那一次争吵,让我印象无比的深刻,第一次看到母亲竟然从厨房拿出菜刀,面露凶光的要杀了父亲。

“当初就应该和那个婆娘一起去死。这么蠢,你真是活该被骗。”

醉酒的父亲冲着沉默的母亲大声的呵斥道,是这一句话,第一次看到母亲爆发了,冲进厨房,拿出一根锋利的菜刀。

刀尖指着父亲,那双漂亮温柔的眼睛露出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光芒是那样的锐利,那样的令人胆寒。

“再敢提她,我就杀了你。”

尖锐的嘶吼着,我从未听过母亲发出那样的声音。

我趴在门后害怕的哭泣着,最终似乎是邻居报警,那些警察闯进家中,将父亲和母亲制服才平息了这场争端。

父亲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并不知道。

同样我也没有感觉问过母亲,这件事情却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不但是那次争吵给我留下的阴影 ,同样也是因为,有一次在打扫房间时无意落下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彩色的照片,偏离一个很像母亲的女孩穿着制服,灿烂的微笑着。

在母亲的身边,一个穿着夹克,怀里抱着摩托头盔,英姿飒爽的一个女孩。

她们很亲昵的依偎在一起,那个夹克女孩的眼神一直落在母亲的身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那个宠溺的眼神永远的落在了年轻母亲的身上。

照片中的她们是那样的幸福,这种幸福是我从未在父亲和母亲的身上见过的依靠。

这个女人是谁?

她就是父亲口中的那个女人吗?

她为什么会骗了母亲?

她现在又在哪里呢?

无数个问题,随身那张照片的出处闯进了我的生活,我是我却不敢将这些问题向我的母亲询问出来。

那个眼神,在我记忆中那个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天使的羽翼被烈火灼烧,美丽的身躯在无间中残缺成了枯骨

那是一种让我无比恐惧的回忆。

自从父亲离开家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对于他的行踪我毫不知情。

同时,随着我的成长,家里的花销也逐渐增加,尽管有父亲留下的那些财产,坐吃山空依然不是母亲生活的方式。

长时间的工作让本就瘦小的身躯变得越加瘦削,美丽的容颜也在时间的刻刀下,人老珠黄。

生活已经给母亲添了无数的重担,我没有办法再次给她一次刺激。

即便我相信我的母亲不会拿着刀对着我。

于是我开始独自调查起这件事情,照片的背景是一处学校,学校应该是母亲以前上过的中学。

看样子两个人的年龄应该都在18岁左右。

所以我推测可能是高中时期的学校。

母亲的老家是在东木市,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母亲以前总会跟我讲,她在老家的事情,在母亲的故事里,东木是一个喜欢下雨的地方。

每当秋天的时候,雨水都会格外的多。

瑟瑟的秋风吹打着落叶,寒雨落在路面上,滴滴答答的,像是自然演奏起的一首无韵之歌。

母亲说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雨中漫步,撑着透明的伞,穿着雨靴踩在水坑里。

时不时秋风的萧瑟还会吹得人微微发颤。

那是一种闲适而漫不经心的安宁。

“那你喜欢冬木的雨吗?”

“冬木的雨啊……”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母亲都会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在他的回忆里,那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可是一个人痴痴的笑了笑,却又总会在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冬木的雨啊,太凉了。”

“凉的妈妈……遭不住啊……”

我不知道母亲在东木到底经历过什么,觉得一切应该都和那里有关。

终于在高一的那个暑假,我偷偷的以游学旅行为理由,买下了一张前往东木的车票。

我相信,无论曾经如何,你会在那里找到一个我想要的答案。

我想要看看,母亲口中冬木的雨,会有多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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