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牧妄说要帮他收拾。楚归程回绝，表示自己来就好，让他坐会。
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薯片，还有一碗车厘子。楚归程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好那半包薯片，指了指水果：「尝尝那个吧，我昨天刚买的。」
楚归程家很少来陌生人，橘猫对牧妄很好奇，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他。
牧妄环视这里一圈，这给他的感觉很温馨。他很少会有这种词来形容一个地方，特别是这只有一人一猫的住所。
楚归程把餐桌收拾好后，走到沙发的一边坐下。只有电视综艺传出来的声音，一时间空气中有些许尴尬。
比起楚归程这个主人，牧妄倒自然的更像主人。一会功夫，橘猫就被牧妄抱在怀里rua了，“你家猫叫什么啊？”
「楚饼干。」楚归程打字道，又说：「感觉它还挺喜欢你。」
“感觉？”牧妄抱起它。
「是啊，它很傲娇的，有时候我抱它，它都不乐意。」
牧妄伸手挠了挠橘猫的下巴，嘴上喊了句饼干，不过这猫没什么反应。他有些无聊地摸摸猫脑袋，转身望向楚归程。
他又回到厨房，将牧妄家的几个碗洗干净，等会让人带回去。
“不用洗了，我直接拿过去就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牧妄已经站到了厨房门口。
几个碗很快洗好，楚归程一一擦拭干净。转身对视上那双眼眸，脸色闪过几分不好意思。其实牧妄长相很具有攻击性，加上他是混血。既有外国人五官的深邃，又能很明显的感受到那几分东方长相的意味。
楚归程不得不再一次承认，真的很理想型，这幅模样简直是往他心里长。饶是楚归程经常欣赏各种帅哥，也忍不住感慨这张脸。
「不麻烦，已经洗好了。」楚归程将碗递给他，面对他，自己总是容易眼神闪躲。那种想看，但又害怕与对方直视，简而言之，有贼心没贼胆。
牧妄微低头看着那碗，两秒后接过。
碗都洗好了，也拿到手上了，这是在暗示他该回家睡觉了吗？
“那…我先回去了？”牧妄有些哭笑不得，言语中带着点试探。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有个十几厘米，每次垂眼时，都能看见对方鼻梁侧旁的那颗浅色的痣。
啊……
楚归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们才吃完饭没多久吧，那车厘子也没吃几个的。
「不再坐会吗？」
“好。”还没等楚归程比划完，答应声就落下，牧妄顺手把碗放到旁边的餐桌上，走到沙发上坐下。
因为不能说话的缘故，他和人聊天，大部分是对方提出问句，自己回答的。楚归程以为是自己表现的太冷漠，牧妄才说要回去了。
他开始比划：「你怎么会看得懂手语啊？」
牧妄轻笑一声，眉眼带着弯，“之前想写一首治愈类歌，找了很多资料，偶然间学了一点。”
治愈类歌？自从认出牧妄的身份后，这些天他已经听过牧妄所有的歌，印象里好像并没有啊……
“那首歌还没写出来，找了很久也没写出满意的，我就放在一旁了，其实我也不是全都能看懂你的意思。”牧妄解释道，又看出他眼神中的疑惑说：
“虽然不是全部都能看懂，但根据你的动作神情，也能猜个大概。”牧妄看着他坐在那，额间发丝微微垂下，皮肤白皙的模样，真的很乖。
根本不像比他大几岁的男人，说是二十出头毫不为过。他是去国外读的大学，从某种意义上那也是牧妄肆无忌惮的几年。
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小男孩。特别是那种二十出头的，又乖又可爱的那种。
楚归程恍然大悟，点点头，心中想着以后还是写字吧，相处间也不能总让对方猜测自己的意思。
那聊起来得多累啊。
“不过，我猜的都挺准的吧。”说这话时，牧妄带着笑意，嘴角微微扬起。
这时楚归程才注意到他是微笑唇，恰到好处的微笑唇为他带有攻击性的长相，增添了几分柔和。
牧妄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短暂地接下又挂断，看着楚归程说：“今天多谢你了，明天我喊人看看我家厨房是什么情况。”
楚归程在便利贴上写道：「不用谢，这两天你要是有需要，直接过来就行。」
“好。”牧妄点点头，拿起那几个碗就回家了。
等人走后，楚归程拿起一颗车厘子往嘴里放，另一只手闲着无聊拍了拍橘猫的脑袋，心中琢磨着刚刚那顿饭。
还不错。
大概是冬天的缘故，楚归程总觉着饿得快些，明明家里还挺暖和啊……还是穿的少不抵寒，他往厨房走去，这才发现牧妄家的锅还在自己这。
锁屏通知，提醒明日天气十三度。
牧妄瞥了一眼，视线又落在电脑上。这几天他已经把分公司给摸透了，明天又要开会，坐办公室就是比唱歌写词麻烦。
检查最后一遍明天开会的资料，牧妄倚靠着软椅，双眸垂下。露出几分疲惫，又抬起右手捏了捏眉心。
微信提示音响起。
【楚归程：睡了吗？你的锅还在我家。】
【牧妄：刚刚躺下，明天我去拿吧。】
【楚归程：好。】
牧妄单手回完微信，才拿起睡衣去洗澡。
现在时间0:14分，楚归程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又从微信界面切换。牧妄睡得还挺早，也是，这两天他都早出晚归的，看来公司事情蛮多的。
第二天8：13分。
【牧妄：醒了吗？吃早餐没，我带点给你。】
【牧妄：我在晨跑，等会去你家拿锅？】
一个小时后，9：10分。楚归程洗漱完，打开手机才看见这两条消息。像是没睡醒，又揉了揉眼睛。
【楚归程：真不好意思，我起得有些晚了。】
楚归程想了想又打字道：【晚上方便吗？来我家吃晚饭吧，我下厨。】
发完后，他等了两三分钟，对方并没有回复他。这时楚归程才像是睡醒了，意识到自己给隔壁的理想型帅哥发出晚饭邀请。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空。
半小时后，牧妄刚走出会议室，看见这消息时，眼眸闪过几分笑意。
【牧妄：好。】
【楚归程：有什么忌口吗？】
【牧妄：对贝类过敏，其他都可以。】
【楚归程：嗯。】
楚归程吃完早餐，顺手拿起一个帽子就出门去超市买菜了。冰箱里还有些菜，但要招待新邻居…他边走边看，一直在想给牧妄煮些什么好，结账时，却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他确实不知道牧妄喜欢吃什么，也只会煮些家常菜。
下午四点多，牧妄估摸着工作量，开始发消息：
【牧妄：我大概七点多才能结束工作，八点能到家。】
【楚归程：嗯。】
【牧妄：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给我留点就行。】
刚发完微信，朋友的电话打来，问：“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今晚来喝酒啊，给你接风洗尘。”
“不了。”
“有约了？”对方一口回绝，朋友意会着问。
“嗯。”
“好吧好吧，只能改天再约牧大少爷咯。”
牧妄懒得理朋友嘴里的调侃，挂掉电话后继续工作。
楚归程一天的吃饭点分别是，早上八点半到九点半，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晚上五点半到七点。
七点半的时候，楚归程在厨房喝汤，煲汤了，提前尝尝，顺便填点肚子。
八点零五分，门铃声响起。楚归程拿着汤勺就直接去开门了，入眼便看见一身西装的牧妄。
“等久了吧。”牧妄的西装是定制的，他本就高大，比例又好，加上量身制作的西装，更显男人魅力，少了几分玩音乐时的嚣张。
「没事，我也刚煮好。」楚归程没忍住上下扫视一遍他的模样，默默在心底感慨道，这人还真是个行走的衣架子。穿的衣服类型不一样，牧妄散发的气质也会有所不同，这种强烈的视觉变化，是楚归程从未有过的。
牧妄看着眼前的楚归程，鼻息间是温暖的饭菜香，他换好鞋，走到餐桌旁坐下。楚归程将旁边空的碗装上汤，递给他：「先喝碗汤吧。」
室内要比外面暖和得多，一口温度适宜的热汤入口，把从外带回来的冷意驱散。牧妄的语末带着笑意：“你太谦虚了，这汤很好喝。”
说完又尝尝别的菜，自从回国后的这些天，牧妄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每天作息也规律了不少，跟着公司的作息，一点钟吃完午饭，小睡一会，两点又得开始上班。
新官上任就是忙啊，晚上八点牧妄也饿得很，喝完汤便开始吃饭。
楚归程开始以为牧妄只是在说客套话，后面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最后又给他装了一碗汤。
“怎么看着我，你不吃吗？”牧妄注意到他的视线，疑问道。
「吃啊，只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赞我的厨艺。」楚归程有些不好意思道，他对自己的厨艺有自知之明，就是很一般，极为普通的那种。
牧妄有些不明所以，“味道确实不错啊，难道你以前经常炸厨房？”
被他这个猜测逗笑，楚归程摇摇头，「那到不至于，就是…没想到你会喜欢吃，这些菜都很普通。」
搞了半天是这个意思，牧妄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神仙，喜欢吃有什么奇怪的。”又说：“该不会以为我天天在吃山珍海味吧。”
确实，虽然牧妄都搬来好几天了。每当楚归程和他说话，或是面对面时，内心还是有种路人见到明星的感觉。总觉得对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似的。
比喻可能有些不太恰当，但心境都是一样的。
楚归程感觉自己之前工作时，都白见那些合作的演员了。
又或者说牧妄太特别了，现实意外碰见的大帅哥，结果是颇有名气的歌手，稀里糊涂听起对方的歌入睡，更离谱的是还起反应了，最后变成自己的邻居。
还真是有缘啊。
「算是吧。」楚归程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他这个问题。
牧妄慢悠悠喝着汤说：“其实我家里人不支持我搞音乐，前些年刚去国外的时候，我身上也没什么钱。别说山珍海味了，只能勉强租房子，有次去买菜的，手机都差点被偷了。”
“好不容易买回来了，自己煮的又难吃，只能硬着头皮吃，不过后面好多了。”
想了想那个画面，真的很大少爷的落魄时期。楚归程嘴角轻轻扬起，想到什么问：「那你家厨房修好了吗？」
话语转的太快，牧妄愣了一秒，“还没，预约的明天，正好我放假。”
楚归程点点头，还说明天正好周末，那厨房要是还没处理好，可以再来自己家吃，他今天买了不少菜，明天也够量。
不知道邻居内心在想什么的牧妄，回家立即往厨房走，寻思着怎么让厨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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