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九尾狐也是继貔貅,麒麟,凤凰,龙这上古四大神兽,被誉为第五大神兽。
虽为妖族,却从不做暴虐无道之事,在正派眼中,也只是出身差了点。
可自五千年前人妖大战,九尾狐一族弃明投暗,便遭受人族的围剿。从此这世上便只有四大神兽。
这一脉本就单薄,九尾狐之间尚且能生出九尾狐的概率本就十分小,更不用说普通的一尾狐,二尾狐,三尾狐……
当年大战,又牺牲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九尾狐后裔。
生死存亡之际,若不是族长带着仅剩的族群,隐居世外,怕是九尾狐最后一脉都被断绝。
李玄清自然知晓妖丹只能在同族替换,若是用了别族的妖丹,身体会立刻产生排斥,以致粉身碎骨。
所以九尾狐只能用九尾狐的妖丹。
这世上若还有旁的九尾狐,李玄清必当亲自剖了妖丹,捧到傅九娘面前。可是,现实却是到了傅九娘这一代,整个狐族只余她一只九尾白狐。
如今能做的便是去秘境寻找遗落的上古九尾狐妖丹。
睢罅山脉,相符秘境。
此处是天生天养自然孕育而成的秘境,每十年开一次,金丹期以上的修士是不能入内,否者将受到五雷轰顶之刑。
而不巧的是李玄清前几天刚升上化神期大圆满,秘境孕育的规则会让他修为尽散,若是要强行进入,便只能自毁灵力,把修为压制到金丹期。
这样的做法是违背整个上仙洲的金科玉律,可事态从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秘境的入口是在断崖的瀑布后面,待到午时三刻秘境吸收够日月之精华便会打开入口。
此时已有许多修士在悬崖上等待。
李玄清也在其中,他伫立在一块大岩石上,身后负一巨大剑匣子,乌发束起,身着玄金衣袍,称得肌肤雪白,俊美无寿,一双霜雪的丹凤眼,让整个人充满难以接近的凛冽感。
原本还有几个修士跃跃欲试,想要同他组队,却都被他冰冷的眼光吓退。
在心中感叹:此人虽是金丹大圆满,但为人孤僻太不好接近,没人想去撞冷钉子,便都散开了。
瀑布中央霎时金光四射,开出一道五颜六色的洞口,众人纷纷从崖顶跳落。
待到所有人都走干净了,李玄清才漫不经心,踮脚从大岩石处飞身而下。
他花了两天两夜,也未能找到九尾狐妖丹,而第三天相符秘境将会关闭。
“把地脉的钥匙交出来!”
一道声音从正北方响起,李玄清微锁着眉头,凌空飞起,在繁茂的树林中如灵活的鹤一般穿梭,在一棵高大的树干上,他停了下来。
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
“识相的话就不要同我们崆峒派作对!”一粗鄙的汉子,扛着一柄青龙大刀,威胁道。
他面前倒下一身着粗布的年轻男子,口中淌着鲜血,一手紧紧握着一把圆孔的金钥匙。“做梦!地脉的钥匙是我们潇湘门先发现的,我已经发了信号,我的师兄师姐们很快就会来的,还轮不到你们一个小小的崆峒派骑在头上!”
“笑话!我现在就了结了你!”那方汉子举着青龙大刀,就要砍在他的肩膀上。
一道带着桃花色的凌厉剑气,卷起满地落叶,如掰断一根木签般,把重达二百斤的青龙大刀斩成两截。
那大汉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青龙大刀哭了起来,“我滴个娘!我的宝刀,我还未老,你就香消玉殒了……”
李玄清冷眼看着下面,用灵力带着了粗布男子手中的金钥匙,翩跹玄衣离开此处。
地脉的入口是在一个极为隐秘的位置,四周围绕着荆棘丛林,似乎是为了隔绝外人的侵入。
茂密的荆棘连城一片,要从中穿过,定是要吃不少苦头。
每一根荆棘藤蔓上都长有小小的尖刺,李玄清又压制了修为,每走一步,尖刺便从他的脖子,手腕,衣服划过。
很快,他俊俏的脸上布满了细细碎碎的小伤口,红色的血在玄色衣服上并不明显,但在他凝脂的面容上,增添了些许破碎感。
他的脸并没有因为伤口产生一丝表情,依旧冷若冰霜,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目视着地脉的入口。
他用钥匙打开了地脉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洞穴潮湿阴暗。
又从袖中拿出一火折子,点了火,裙摆随着绣莲靴子轻荡,脚底有不少水宕,脚步声混着水滴的声音格外幽暗阴森。
此处便是他在相符秘境最后没有找寻的地方。
怀抱着一丝希冀,李玄清找的格外认真。
这洞穴并不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便走到了底。
黑暗中光芒从前方的小点散开,继续往前走,却是别有洞天。
此处山花烂漫,有一汪翡翠色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颗巨大的柳树,拏云攫石,条条绿荫在日光碧水下波光粼粼。
李玄清脚底覆上灵气,踏水而行,每一步都激起层层圆形涟漪,直至走在湖泊中央的柳树之下,才停下脚步。
他能感应到这里有他要找的东西。
深褐色粗大的柳树枝干粗糙如黄鹤鸡皮的老人,却依旧傲然挺立。
逡巡间,树干上,隐隐约约刻着两排娟秀的字,长满了青苔,看的不真切,修长的手一点点抹开。
这才看清是一句诗。
李玄清若有若思,菲薄的嘴唇上下一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清冷的嗓音刚一落下,刹那之间,整个湖泊天翻地摇,掀起朵朵巨浪,柳树野蛮生长,散发出幽幽绿光,无数条柳枝像是开了灵识,朝着李玄清的方向发起攻击,只是并未伤害他。
碧色柳枝缠绕着男人的细腰,每一片叶子,行动之间抖落出如蝴蝶般的麟粉,随着吸入,李玄清逐渐失去意识。
在弥留之间,耳中隐约传来,悦耳清脆的女子声音:
“多情人,若是能走出幻境,便能得到你所想之物。”
李玄清甫一醒来便看见重峦叠嶂的山脉,渡金的河水,一户挨着一户的木屋,傍晚的斜阳,归家的渡鸦,烟囱口冒着滚滚白烟,柴米饭的醇香四溢。
一位身穿霭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肩挑着柴火,自羊肠小道,步履稳健从李玄清的身边擦肩而过。
那人身上有妖气。
李玄清目视着霭布男子走向村落,消失在视野后,这才迈着步伐沿着脚步印走。
挨家挨户的木屋,淳朴却格外有野趣,李玄清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此处,无论男女老少,身上都有妖气,他这是落进了妖窝。
而且他发现,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见他的存在。
他这才忆起,昏迷前,女子的声音,此处应当是幻境,不过却能做的如此逼真,堪比古籍记载的三千小世界。
路边栽着各色的梅花,桂花,桃花,杏花……也有不少卖吃食的铺子,若是没有闻到妖气,李玄清定会认为此处是某世外桃园。
他慢悠悠在村落里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紫衣小孩童和三四个小孩童在空地处玩着蹴鞠,就在李玄清路过时,他们发生了口角争端。
“傅紫英你是个大骗子!不是说你有妹妹吗?为何不把她带来和我们一起玩!”
“禄良,我看傅紫英就是嫉妒你有妹妹,才故意编造谎言,骗我们!”
“是啊!我们狐山谁不知道禄良哥哥的妹妹长得像个瓷器娃娃似的,可爱极了!”
禄良被这么一夸,仰着脖子,愈发趾高气昂,“你要是羡慕我有妹妹,叫你娘亲生一个,干嘛要骗我们!”
傅紫英被众人围攻,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当即哭了鼻子,“我才没有骗你们!我有妹妹!”
李玄清无趣扫了一眼几个小孩童的争执,正准备走开,那边的小孩童拔高音量继续说道。
“我妹妹叫傅九娘!她才是狐山最可爱的!”
白狐儿?
听见那小孩童说出熟悉的名字,李玄清止住脚步,打量起那个紫衣小孩童。
长得白净可爱,眼下有一颗泪痣,尤其那双狐狸眼……同傅九娘极为相似。
他曾听傅九娘讲过,她曾有一表兄。
而那紫衣男童年纪看着约莫八岁,只是年纪有些对不上。可转念一想,此处是幻境,若他口中的妹妹是傅九娘……只有一个可能。
这里,也许是二十年前。
推算着年纪,这时候的傅九娘估摸着才四岁。
李玄清收回冷峻的视线,身姿如松如鹤般挺拔,乌发玉冠,睫毛轻轻颤抖着,一股浊气涌上心头,手腕上的一点红又在发烫。
他用指腹摁住那相思豆,灌输冷白的灵气,才稍微压制住,可手腕上的疼痛时不时发作,犹如饿了数天的猛兽,准备蓄势待发。
他抬起眼皮子,眺望着眼前重重叠叠的木屋,想要看出点什么一眼,目光如炬。
脑海中浮现出一丝强烈的念头。
他要找到白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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