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am 酒吧卡座里,林仰自正低着头打字,手指不停敲着键盘。这是他谈过的最焦灼的一次恋爱,分手后前男友不停地发消息轰炸。
“别再发了,我们不可能。”
他很讨厌分手后还要拉扯的行为,断不干净的关系令人恼火。一直不停和对方掰扯,注意力全集中于手机一屏,完全忘了今天专门来这儿是放松的。
对于林仰自来说,恋爱很重要,甚至算得上枯燥生活中难得的调味品。
但是他取向有点独特,从小就喜欢帅哥,尤其是那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不管追求的过程是多么的被冷落或者是被厌恶,但只要能够得到他们,就像是征服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猎物。
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真到手了,建立好了恋爱关系,那种新鲜和刺激立马如浪潮般褪去。再次回归到日常生活后,百依百顺的态度和黏人的甜蜜会折磨得他立马分手,转头去寻找新的目标。
陈平如评价他,简直就是M一个,得不到的当成宝,到手的就如废纸一张。
就像现在。
甩掉前男友后,林仰自根本来不及悲伤和怀念,马不停蹄地约上三五好友,来到gay吧只为物色新的人选。
“阿仰,九点钟方向,你的菜。”
作为十多年发小,陈平如对这家伙的爱好一清二楚。
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还没等他一睹究竟,就听到玻璃酒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啪。”
那个卡座的人突然起了争吵,座位上一共三人,离的比较近的一男一女似乎是朋友,距离那俩人最远的是一名染着浅紫色卷发的男子,嚷嚷得最厉害。
“你TM装什么装?”
紫发男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气得站起了起来,手指直接指着对面的鼻子骂个不停,一副不吵个输赢誓不罢休的样子。
林仰自首先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那人长着一副女性般柔美的脸,皮肤娇嫩白皙,微微向上翘的桃花眼是他脸上最瞩目的地方,可他的言行和动作却和长相极不相符,嗓门大得就像是菜市场砍价的大妈。
“我骚扰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货色!”
说着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对对面的人进行了一个从头到脚的不屑打量。
在酒吧厮混的时间久,林仰自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
立马就猜到那人多半是搭讪不成,被人顶了两句就破防的浑人。
在他的字典里,做事是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也没必要因为拒绝而出这种洋相,骨子里自然瞧不上,不满地和一旁的死党鄙夷:
“这就是你说的......我的菜?”
然后给了陈平如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
一旁那人自然是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撇了撇嘴,说自己指的不是这个人,趴在他耳边解释:
“怎么可能?我说的是里面那位,受害者!”
彩色的霓虹灯晃个不停,灯光流转就如彩色的海浪,一层又一层流过脸庞。
角落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肩膀宽阔,脖颈纤长。光影在他脸上快速掠过,高挺的眉骨和鼻梁构建起明亮的色块,眼眶处落下两片阴影。
黑暗中不清晰的感觉让人莫名对他萌生出一种好奇。
出于探索欲,林仰自开始注视着他。
“立马道歉。”
那人的声音很冷,没有什么情绪稳定得像是电脑输出的指令。手放在桌上,上面爬满了蜿蜒的青色血管。
他微微直了直身子,角度改变,灯光终于完整地落在了身上,清晰了模样。
“不然就报警。”
一副极具侵略性的脸。
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敌意,下颌和鼻梁利落得像是锋利的线,倒是白净的皮肉给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像只野生动物,闷热潮湿丛林中正在捕捉猎物的姿态。
冰块在酒精中融化。
形状改变而与其他冰块碰撞,发出小小的声响。
林仰自咽了咽唾沫,直勾勾的目光难掩**和好奇,那人耳根向下蔓延的地方,白皙的脖颈有枚黑色的痣。
心里有种贪婪的想法冒了出来。
“真可笑。”
男人拉了拉嘴角,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就因为我不给你联系方式,你强抢手机并上手揩油,眼见不成就在大庭广众下进行诋毁,就因为我损伤了你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傲慢之极。
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对方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就这么直接了当地道出了那人的龌龊和不堪。
并且为了迅速击退那人,他还拿出手机按下110,也不管那人此刻脸如菜色,就这么把屏幕往那闹事的人脸上一怼。
只有不到两厘米,那人就要和这屏幕来个亲密接触。
“公共场合骚扰,寻衅滋事。”
“你TM放屁!”
看到那人依旧是嘴硬,男人的眼底流出一种看垃圾的冷漠和不屑。
“你别怕,周围都有监控,不会冤枉你。”
紫头发那小子被当场点破,小脸被气得通红,为了阻止试图当场抢走手机,但在空气中挥舞半天却没能得手,只能嘴里不停地说些咒骂的话。
场面很混乱,那卡座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人吵嚷着快点去叫经理,有人嘴上劝几句但没有实际行动的。
谁也不想掺和这烂摊子。
陈平如却看见身边那人突然起身,直挺挺就往那人群中走,他发觉不对连忙去拦,却看见那家伙一个炫丽转头,食指放在唇瓣,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了句:
“别怕,瞧哥的。”
然后胸有成竹地箭步走向了那台风中心。
“这位帅哥。”
没有过渡和开场,林仰自直接一手按住那小子的肩,笑着拍了拍。
“你也别生气了。”
紫发男子看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陌生男子,先是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确定自己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后,立马将他的手打开。
“你TM谁啊?”
眉毛翘得老高,对眼前这名不速之客自然没什么好态度。
林仰自也不和他生气,眯着眼笑吟吟地一屁股坐在他们卡座,顺手还把那小子也按了下去。
“帅哥,这都是误会。你看你,长这么帅怎么可能做骚扰别人这么下三烂的事?”
被人夸样貌好没人会拒绝,心里总是爽的。
“对!”
终于得到别人的支持,那人直接就是一个蹬鼻子上脸,连忙向大伙儿喊道:
“都是他冤枉我!”
那人想法虽然依旧固执,仍然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但至少态度有所缓和,这让林仰自对这局有了几分把握。
于是慢条斯理地从桌上拿了一杯价格不菲的酒,顺势倒在了那人酒杯。
一套动作十分自然,甚至达到了行云流水的地步。
似乎忘记了这不是自己的卡座,也自动忽视了身后俩人充满疑惑的目光。
“他也不是故意,就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拒绝你的好意,我先替他道歉,干一杯。”
说完,碰了碰那人的杯,立马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人也借坡下驴,饮下杯中的酒。
“而且他也不是不对你感兴趣。”
“不是?”
那人见气氛缓和,再没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气势,对他的这个说法表示疑惑,眉毛就像两条毛巾,快要拧成一团。
林仰自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早有预备。
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故意先买了个关子。
“他不是没有兴趣,是不敢。”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那人问出结果,林仰自就用行动表示告知了答案:
转头,直接捧着受害者的脸。
“啵唧。”
上来就是一个吻。
受害者的脸肉比预想的要多,坚硬的骨骼上覆盖着一层温热的柔软。
男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讶到了,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身子被吓得僵住,甚至没能来得及第一时间将他推开。
这让林仰自得了逞。
而受害者的神情则因为角度问题,没能让那紫发男人看见,于是林仰自十分自然地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翘着嘴对着那人就是一个大炫耀。
“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紫发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是这样的情况。
其实他对那人也没有那么强的渴求欲,并不是非要追到誓不罢休。
只是因为被情绪冲昏了头脑。
这下有人主动递台阶,他的气焰也消了不少,就停止了纠缠,随便找了个借口对付:
“是我莽撞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我家猫快生崽了,我得回家照顾。”
说着摆手让围观群众别看了,自己则像老鼠一样钻进了人群缝隙逃走。
就剩下林仰自和那俩人面面相觑。
气氛有点尴尬,穿着黑毛衣的男人率先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怀抱,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谁?”
一张帅脸写满了不悦。
直接当着他的面擦了擦脸,似乎对刚刚那个吻很是抗拒。
对于这份的不满,林仰自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甚至心底还生出了几分激动和兴奋。
厚脸皮地递上名片,一边介绍起自己一边伸出手示意:
“林仰自,仰望的仰,自己的自。”
这显然不是那人想要的答案,受害者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但还是十分不情愿的接过他的手,假装握了握。
一副如鲠在喉的模样,为了礼貌还是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张炀。”
接着就是一句嘲讽。
“你以为你刚刚那样做就很帅?”
林仰自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但是没想到这人嘴巴这么毒。
怪不得刚刚丝毫不惧那流氓,正义凌然的表情似乎对方只要有稍微越线的举动,那人就会立马展开尖锐的攻击。
“不帅,但是总比你只会叫帽子叔叔强。”
因为天生喜欢犯贱的性格,这种夹枪带棒的言语,早就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并不生气,还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欠揍表情,继续对那人调侃。
“这位大帅哥,毕竟怎么都算我帮了你,都不感谢我一下?”
张炀有些无语。
本来来这里并非自愿,基本都是因为身旁的好友:洛依依,这个大小姐非要拉着他来,说找找乐趣,结果刚坐下就遇到这样的麻烦。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现在就是想早点把他赶走。
林仰自顶着一头金色的毛茸茸,瞳仁是大海一般的蓝色,在如麦田般的睫毛下,流光的色彩吹抚麦浪,海面闪着美丽的光晕。
不得不说。
只看皮囊的话,这人真的颇有几分姿色。
“刚刚是我不对,不该没经过允许那样对你,算我欠你的,现在,你可以还回来。”
“什么?”
对方的表情自然是不可置信。
很明显,张炀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脸皮厚到这个程度。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林仰自发挥,他捧起对方的脸,痴痴地看着他,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
“我说。”
一字一句地、十分清楚地回答道:
“你可以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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