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阴沉沉的天。
潘塔罗涅在花店买了花,付完钱后抱着花走在路上。
天空上大片的乌云展示着这里即将落下倾盆大雨,路上行人步履匆匆,就连潘塔罗涅也被牵动了情绪,觉得自己应该走的快点,遂跨大的步伐走在路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但却听见自己内心在说:「快点,再晚一点可就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为什么要赶?要去见谁?
这三个问题瞬间浮上潘塔罗涅的心头,但他却无暇顾及。
雨滴已经开始落下,大滴的水珠落到了潘塔罗涅的眼镜上,他开始小跑。
但人的速度终究赶不上下坠的玉珠,大雨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下,潘塔罗涅抬手挡住额头上方的雨滴。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盖在花束最重要的几朵花儿上,为娇嫩的花朵挡住暴雨的侵袭。
「快到了,就快到了!」心底那个声音又在说。
潘塔罗涅感受到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脏带着少年人的鲜活,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马上就能见到学长了,这是学长的毕业典礼,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见到学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句话猝不及防地蹦到了潘塔罗涅的脑子里,潘塔罗涅开始思考这个学长是谁。
按照他这段时间做的梦来推断,他猜这个学长是他梦里的「老熟人」。
漫长的几十秒红灯时间足够让大雨把打扮精致帅气的潘塔罗涅淋成一只落汤鸡,眼前的刘海软塌塌地粘在额头,眼镜上全是大滴的水珠,阻挡了他的视线。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在暴雨里狂奔的潘塔罗涅终于在迟到的边缘来到了学校的礼堂。
大礼堂中学生代表早已演讲完毕,在和别的同学拍照。
“别着急,慢慢来。”
??这温润儒雅的声音刚响起就被其他人声掩盖住:“学长我好舍不得你!学长!呜呜呜!”
“学长我不想你走呜呜呜!”
“学长怎么这么快就毕业了啊!我要哭了!”
「他要找的人被一层一层的人群围住,那些同学身上散发着干燥的气息,更衬得湿漉漉的潘塔罗涅像个滑稽可笑的小丑。」
心底的酸涩感让潘塔罗涅鼻子都有些发酸,怀里的花束虽然被纸巾挡了大部分雨滴,但拿下来后花朵也变得凌乱不堪,潘塔罗涅用手指拨弄着花朵,让它显得不那么狼狈。
「这是第二次见面,不能搞砸了。」心底的声音说。
在一群一群的人终于离开后,潘塔罗涅终于如愿见到了「他」无比期待的见面的那个人,他的学长。
??也是让潘塔罗涅毫不意外的人——钟离。
或许潘塔罗涅也可以叫他所熟知的另一个名字,摩拉克斯。
*
潘塔罗涅最近的睡眠质量很不好,他是睡眠浅但少做梦的体质,最近却频繁做梦,而且梦里的主角总是同一个人,摩拉克斯。
梦的内容总是奇奇怪怪,比如从小一起长大,比如下雨天和他打同一把伞,比如带着礼物要去给他庆生等等。
潘塔罗涅觉得疑惑、不解,并且感到非常困扰。
摩拉克斯是璃月的神明,虽然旁人说他是遇刺仙逝,但身为愚人众执行官,潘塔罗涅知道他的底细,摩拉克斯只是假死,在璃月港化身为钟离,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但实际上,无论他是摩拉克斯时还是钟离时,潘塔罗涅与他都并无联系,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但每当入夜,潘塔罗涅就要和这个并不熟悉的神明做那些奇怪到诡异的事情。
潘塔罗涅觉得,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气得吐血了,梦里的他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和钟离做的这些事情这么怪异?看着就不像是两个干干净净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潘塔罗涅不好的睡眠质量影响了他的生活。
当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带着超重的怨气和多托雷交接工作时,向来不把人当人的多托雷先生终于做了回人,他问:“潘塔罗涅,你这是怎么了?”
潘塔罗涅喝了口咖啡,勉强打起精神回答他:“最近睡眠质量不好。”
多托雷难得有闲心,多问了一嘴:“怎么了?”
潘塔罗涅回他:“最近总是做奇怪的梦,梦境的离谱程度让我叹为观止。”
“该不会是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报应到自己身上了?”多托雷有些恶劣的调侃他。
“要是真的恶有恶报,你应该比我更早遭到报应。”潘塔罗涅毫不客气地回怼过去。
“开个玩笑而已,”多托雷笑,“熏香可以缓解睡眠质量问题,要我帮你弄一些吗?”
“这倒也不必。”潘塔罗涅说,“毕竟再难得的熏香我也能得到。”
多托雷知道他这话不假,毕竟以「富人」先生掌握的财富来看,这大陆上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
不过他倒也不急,笑道:“你知道的,我向来有些奇怪的玩意儿。”
他从兜里掏出一小瓶油状液体,琥珀色,隐约散发着花香,他对潘塔罗涅说:“不如先用这瓶精油试试看?”
虽然多托雷是个不太正常的疯癫博士,但潘塔罗涅和他接触多年,倒也不怕他真的做出什么背刺自己的事情,一瓶精油而已,能有什么?
潘塔罗涅笑着接过了他的精油,道:“我向来信你。”
多托雷却并不在意这一小瓶的东西,潘塔罗涅道:“我还有事要忙,不和你说了。”
他背对着潘塔罗涅挥手,又补了一句:“逃脱不了的话,单纯的享受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这个道理潘塔罗涅当然明白,可是他向来不喜欢这种不可控的感觉,那怕是梦里他的所作所为。
难得今天早些下班,潘塔罗涅在街上的精油店里买了扩香石和扩香杯。
店长热烈推销着自己店内的精油,说是和璃月厂商联名研发了新的精油,有静心安神之效。
潘塔罗涅试闻了一下,或许是太浓烈的气味让他脑袋有些发昏,也可能是加工过程中的添加剂放多了,总之让他感觉不太舒服,潘塔罗涅拒绝了店长的推销,转身出门。
刚出门就看见人流量繁多的花店里上了新品,娇嫩的花瓣入雪一般纯净,却又透着缕缕幽兰,花蕊纯净,花瓣淡雅,整朵花都都透露着与至冬格格不入的氛围。
花店老板也跟他热情推销,说这是花了大价钱从璃月进来的名花,潘塔罗涅垂眸细看了一眼,道:“不必了。”
这种花他梦里见过。
梦里的天是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梦里的自己在一众繁花中选了这么一种,潘塔罗涅依稀还记得理由:钟离喜欢这种花。
但梦里的事情谁会当真?那怕钟离真的喜欢这种花,这又和潘塔罗涅有什么关系?他又不在乎。
潘塔罗涅直接回了家,在家里处理完琐事后,他把扩香石放在床头,滴了两滴多托雷给他的精油,在淡淡的花香中进入了梦乡。
*
“学、学长。”狼狈的潘塔罗涅终于走到了钟离面前。
眼前的男人有着琥珀色晶亮的眼睛,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正装带着淡笑,更衬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这就是他这句身体要来见的人,钟离。
钟离见到落汤鸡一样的学弟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并不突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潘塔罗涅,说出来的话也是温温柔柔:“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带伞了?被淋成这样要小心着凉哦。”
这具身体因为钟离客套的话变得兴奋,潘塔罗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心里不断冒着泡,每个泡里都写着「他在关心我!」。
又是一个无聊的梦,潘塔罗涅想,这么明显的客套话「他」怎么就以为是在关心自己。
「他」颤着声回答:“没事的学长,你就要毕业了,这个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你。”对面的钟离露出并不失礼的笑容,接过的花但却并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
??这也正常,毕竟他是优秀毕业生,有很多人送他花,对着他说自己的仰慕。
“还,还有一件事,学长我——”这具身体情急之下拉住了钟离的衣袖,心跳被情绪支配着跳得慌乱不堪。
眼前的钟离露出了恰到好处多疑惑表情,看着眼前陌生的学弟。
??这怕不是已经要拒绝了,潘塔罗涅心道。
嘴唇因为激动而颤抖,心跳声比打鼓还要响,「潘塔罗涅」不管不顾地抓住了钟离的袖子,但实际上他的大脑并没有跟上自己嘴巴的节奏,他说:“学长,我,我喜——”
一阵铃声打断了二人的聊天,钟离朝他歉意地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震天的心跳声终于停下,身体的思维终于跟上了节奏,他刚刚是要表白!」
「还被打断了!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潘塔罗涅的思绪瞬间断了片,立在原地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不幸中的万幸,钟离也再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啊学弟,我这边临时有事,需要离开一下,我们下次再聊吧。”眼前的男人露出歉意的表情。
「他」不敢挽留,只说道:“......好。”
「潘塔罗涅眼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明知道这次一别可能再也不见,可却怎么也迈步出追上他的步伐。」
他听见自己心底的声音:「钟离,钟离」。
钟离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融入了茫茫人海。
这具身体开始明显的失落起来,带着潘塔罗涅都觉得刚刚凝固的空气全朝着自己湿漉漉的身体里狂灌。
「它们肆意地大笑,拉扯着衣服上的水汽。潘塔罗涅觉得自己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
「好冷。他说。」
「这比他们见面时的那场雪要冷了十倍不止。」
紧接着记忆浮现,潘塔罗涅脑中出现了这具身体的回忆:
M城向来少雪,但潘塔罗涅还记得那是M城近五年来下的最大的雪。
他身上的衣服太薄了,本就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更何况被人浇了一头冷水。
嚣张的风把潘塔罗涅身上的温度带走,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都要开始模糊起来了。
“同学,你没事吧?”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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