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沈可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我喜欢你！”陈雾勇敢地又重复了一遍。他的神情无比认真，认真到沈可为无法再欺骗自己这是幻觉。
陈雾跟他告白了！他说喜欢他！
一瞬间，沈可为感觉胸腔里有一百个小人在敲锣打鼓。
砰、砰、砰！
心脏似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我——”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差一点就从他嘴巴里脱口而出了，电光火石间，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个跟陈雾朝夕相处的日常：第一次见面说话，陈雾就对他说了“喜欢”两个字，然而那只是他在表达对他这个gay蜜的喜欢；一起看《杀乐之都》时，陈雾用星星眼看着他叫“老公”，然而那个称呼实际是对着他cos的兰登说的；在社团活动时，陈雾宣称他们正在交往，主动跟他亲密互动，其实那是他为了让李文旭打退堂鼓而特意演出来的戏……其他还有好多好多。
每一次，沈可为都为陈雾的这些举动心跳不已，然而下一秒他就会发现，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太想得到陈雾的喜欢了，所以忍不住放大他的每一个实际上很平常的举动。
这一次一定也……
沈可为深吸了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我、我知道了。”陈雾口中的喜欢，一定也是指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就像红月说的那样，陈雾是因为朋友的占有欲在吃醋，所以才迫不及待冲过来表明心迹。
这么想着，沈可为的心情果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拉着陈雾来到座位旁：“先坐下再说吧。”
刚刚他们闹出的动静实在有些大，好在这张餐桌在足够角落的位置，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怎么也不能继续张扬下去了。
陈雾顺着沈可为的动作，懵懂地坐下了，他呆呆抬起头：“你……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沈可为努力笑了笑，说：“我早就知道了呀。”
陈雾猛地瞪大了眼睛。
.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陈雾规矩地把手放在身前，坐得板板正正，摆出一副小学生认错的姿态。沈可为一边觉得他好可爱，一边内心又对他充满怜惜：他现在看起来很害怕呢。
“饿了没？先吃饭吧。”沈可为招呼道。
“哦哦，好。”陈雾乖乖点头。他端起碗吃了几口饭，突然又忍不住放下筷子，“对不起！”
“诶？”这下轮到沈可为吃惊了，“为什么要道歉？”
陈雾一脸惭愧：“我明知道不应该喜欢上你的，真的很抱歉，我有努力控制过，但最后还是没成功……”
这、这话中的意思，怎么似乎跟想象的不一样呀？
沈可为不禁又开始浮想联翩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你有那种想法的，”陈雾继续老实进行坦白，“反正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你哪里都看起来让人很心动，呆在你身边很安心，也很开心，我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对你跟红月走得近这件事生气，对不起啊，我知道是我在无理取闹。生病的事也是我骗你的，我想跟你拉开距离冷静一下，但你太好了，你一点都不生我的气，还连夜给我买药送来。就是因为你这么好，我、我才不想就这样把你让给红月，我知道他是1号，他肯定对你也有意思，所以我才会故意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断你们……”
沈可为听得目瞪口呆。
这似乎不是错觉，陈雾所说的喜欢，真的是真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啊？”陈雾可怜巴巴地瑟缩着，“你想骂就骂吧，我……我都能接受的！只要你以后不要不理我！”
不，他没有这么想，沈可为在心里大喊道，他是太吃惊了！
陈雾说了这么多，他反复斟酌，只听出来一个意思：陈雾是真的喜欢他！
好不可思议，陈雾居然也喜欢他！
不是所谓的朋友情，而是爱情意义上的喜欢！他们是两情相悦！
沈可为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发生。
“我知道我们都是0号，本来应该是不合适的，我也不该有这种想法，”陈雾还在继续说着，“但是……如果你愿意稍微把我纳入考虑范围内，我、我会努力尝试着去做出改变。”
“改变？”沈可为呆呆地重复道。
“嗯！”陈雾目光坚定，“我愿意在上面，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什、咳咳咳——”沈可为大受冲击，再也坐不住了。他顾不上理清此刻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思绪，倾身向前，大声宣告道，“不用！让我在上面！”
“诶？”陈雾也吓了一跳，下意识顺着说道，“……会不会很勉强啊？”
“不会的！”沈可为急道，“一点都不勉强，我喜欢在上面，真的！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而且是把你当老婆那种喜欢。不，我是说，我——哎呀！”他感觉自己越急越解释不清了。
陈雾听呆了。他似乎这时才意识到沈可为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你也喜欢我？”
“我——”
“你也喜欢我？！”
沈可为连连点头。
“这是真的吗……还是你在跟我开玩笑？”陈雾完全不敢相信，“是开玩笑的吧？你在逗我开心吗？因为、因为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我是0号，你不会担心两个0在一起没结果吗？我怎么都没见你像我一样纠结啊？还有，你说你喜欢在上面，那是什么意思？”
“……”沈可为僵住了几秒钟，心里绝望地想，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从一开始就撒下的弥天大谎，终于到了被揭穿的时刻。
“对不起，”他耷拉下脑袋，小声坦白道，“其实我之前骗了你，我一直都是1号。”
.
寂静。
沉默再一次笼罩了这张餐桌。
只不过这次，两个人的角色调了个个儿。沈可为成了担心害怕的那个，面对坐在对面的陈雾，就像面对一场未知的审判。
判官久久没回过神来，甚至还以为这是上个笑话的延续。“不可能的吧……”他喃喃说道。
“对不起！”沈可为再一次心情沉重地道了歉。
“可是，”陈雾彻底糊涂了，“从第一次见面你就是这么可爱，我还叫你可宝，说要跟你做gay蜜，你也从来没有反驳过啊！你怎么会是1号呢？你有什么理由从一开始就欺骗我？”
沈可为闭了闭眼，豁出去了。
“因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呀，”他轻声说道，“你说你不喜欢三次元的男生，所以为了继续呆在你身边，我一直在撒谎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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