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堂:“小夏,别来无恙?”
“不好意思,”随夏生看着这个高大英俊,但实在陌生的斯文男人,“我们认识吗?”
眼前的人显然愣了一下,而后,友好的笑容渐渐收起来。
男人看着比自己成熟些,肤色很白,戴一副银边眼镜,身上的衣服是浅灰色,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冷禁欲的学者气质。
随夏生毫不怀疑他是今晚来吃饭的成员之一,但这张脸,他又确确实实没有印象。
他站起来,注意到陌生男人背后,他心心念念的月亮升起来了。
“抱歉,”他说,“你是我爸爸的学生吗?我三年没回家了,可能一下子没想起来。”
“不止,”被忘记了,男人似乎并不生气,反而善解人意地补充,“我们八年没见了。”
八年……吗?
随夏生尴尬地笑笑:“难为你还记得我。”
男人说:“来过随老师家里的,大概都很难忘记你。”
这是在说他长得好看,令人见之不能忘;还是指他太会闹腾,来过家里的都要被他祸害一通?
男人语调太平,随夏生听不出褒贬。
他有点想进去了。
“那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随夏生,夏天的夏,生生不息的生,你叫我小夏就好——”
“虽然你已经知道了。”随夏生笑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沈静堂。”
握过手,二人一起进门。
菜已经上了一半,大家渐次入座。随兴歇、黎盼还有随尔珍都从二楼下来了。
沈静堂和几位主人打过招呼,熟门熟路,将礼物摆在一旁的书架上,拉开一张椅子入座。
随兴歇:“静堂,我都说了,你不用次次来都带礼物的。”
随尔珍:“就是,有那个时间买礼物,不如早点来陪我爸聊天。”
“几颗点心,顺手带上的,不用花时间准备。”
“别听他瞎扯,”毕子睿大声揭穿,“A市唯一一家梅弄轩开得那么远,他怎么顺手带?”
“梅弄轩?”听见熟悉的名字,随夏生走过去,奇道,“它还开着呢?”
“老字号,物美价廉,怎么会倒闭呢?”
梅弄轩开在随夏生的高中附近,陈新芽和随夏生同岁,两人从小上学就在一起。
她问:“小夏,你好久没回高中那边是不是?我记得你最爱吃梅弄轩的凤梨酥。”
随夏生摇摇头:“多久以前的事了。”
梅弄轩的凤梨酥什么味道,他早就忘了。
桌上还剩几个空位,在桌尾,随夏生偏不往空位去。他拍拍陈新芽旁边,毕子睿的肩膀:“往边上挪一下,我要坐这里。”
“哎??”
不止毕子睿,他后面三四个人都叫起来。
随夏生要插进来,他们全都得往后移。
好麻烦。
“不好意思了,各位亲朋好友,”随夏生探出身子,笑着解释,“主人总不能坐最后吧?”
这人十八岁到二十五岁似乎没什么长进,对待朋友还是这么蛮横不讲理。
而他们也习惯了,摇摇头,挨个往后挪一个座位。
随家有句老话,叫伸手不打笑脸小夏。
陆阿姨在随家做饭二十年,手艺好得没话说。随夏生是真想把自己吃胖一点,埋头干饭。
毕子睿坐他旁边,同样嘴上不停,却是在聊天。讨论完建筑学院朱教授的儿子去年刚结婚,今年媳妇都怀孕了,一转头,随夏生手边的大虾壳已经快侵占到他的领地。
“哇塞小夏,”他惊呼,“你在B市三年没吃过饭呐?”
“对,”随夏生又夹一个鸡翅,“我都在B大附近沿街乞讨。”
“当乞丐还能谈风花雪月,不愧是小夏,真浪漫。”毕子睿说。
随夏生睨他一眼:“你就欺负我刚回来,什么八卦都还不知道,手上没你的把柄吧。”
“这么难得的时刻,那我不得好好珍惜?”毕子睿哈哈大笑。
多稀奇呀,那个随夏生只有吃瘪的份。
“你等着。”
很有骨气地放完狠话,随夏生继续埋头吃饭。
啃鸡翅的表情都十分隐忍。
沈静堂坐他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抿唇笑了笑。
转瞬即逝的笑容。
视线刚好捕捉到这个笑,随夏生愣住了。
饭桌上的聊天他都有听,坐在对面的沈静堂什么反应,他全部看在眼里。
这人似乎学术水平很高,非常受大家的尊重;生活上却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古板,不论是说笑话还是聊八卦,他都不参与,只是安安静静地听。
有点不合群,像一株遗世而独立的松柏。
他刚刚,在笑我?
随夏生皱一下眉,摇摇头,只当自己看错了。
吃过一轮菜,这一桌子成年人开始上酒。女士大多不喝,开车来的也不喝。
“小夏呢?要不要酒杯。”
“要!”
黎盼盯他:“这么激动?你很会喝酒?”
随夏生缩一下脖子,拇指食指捏起来:“会喝一点点红酒。”
陈新芽拆台:“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人高中就喝过白酒了?”
“喂!”随夏生瞪她,“我妈在呢。”
“你都二十多了,”陈新芽狡黠地笑,“而且阿姨早就知道了吧?”
“是,我知道。”
黎盼看一眼随兴歇,再看一眼随夏生,冷哼:“一大一小,都是酒鬼。”
随兴歇打圆场:“小酌,小酌。”
几瓶红酒拿上来,随夏生注意到沈静堂面前没有酒杯,也没有人问过他喝不喝。
他问:“你喝酒吗?”
沈静堂推辞:“我不会。”
“沈老师可是滴酒不沾的,”毕子睿提醒,“这种问题直接跳过他就好了。”
“沈老师?”随夏生惊奇,“他是老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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