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五十年,秋启,入夜。
一辆烈焰红的跑车驰骋过星鹊东路,伴着低沉的声浪嗡鸣,副驾的女人只觉着头晕目眩,身子飘飘然,胃内也一阵翻腾。不知是酒精在作怪还是该归咎于驾驶者的车技。
“不好意思,驾驶员小姐,我有些晕船,”
说着扶额,用手指轻轻舒展着眉头。
“喔吼~”
“夜色如此,小心驾驶啊~”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一出,crystal已了然她的酒品,担心她的安全,再不敢将敞篷打开一点。
副驾的女士一字一顿,树懒般的语速可爱极了。
就在几分钟之前,她还嫌不够刺激,一直催促别人加速。还要给这批“小红马”冠以“蜗牛爬”的称号……
“嘶~”画家疑惑。
“前面的灯塔怎么是三色灯,就和……”
“红绿灯一样……”
……
……
……
cry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慢悠悠回应道。
“或许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交通信号灯,宝贝。”
宝贝?说话的人自己都怔住片刻。不知为何,那个称呼就脱口而出了。快速瞥一眼身旁的人,还好,她还沉浸在酒精带来的“幻境”之中。
身边人的精神状态实在有些叫人担心(可能是因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这种“窘”态),不得不分神,转头关照了一眼。
“还好吗?”
“你刚刚到底自己灌了多少?”
女人微醺的眼神恰好对上了那张精绝的脸,恍然清醒了片刻,敛了敛眼神。又忍不住脱口叹了一句。
“漂亮的女士~”
说着又要伸出手来比划酒杯的数量,要不是安全带限制住了她,估计一翻身能直接扑倒在驾驶员怀里。
好在车速也慢了下来。
“三杯?四杯~”折着手指数着。
“和ake喝了两杯。他走了,我又和自己喝了一杯,还剩一杯,”“那杯留给你喝了。”
“不对,”
“你说你要开车,还是我替你喝的呢~”
“你不记得了~怎么你没喝就醉啦?”
“记者小姐。”
脑袋晕乎乎,声音软乎乎。
驾驶位的女人歪头望了她一眼,这种平淡的甚至算得上有些滑稽的对话……竟让人有些沉醉……
但只在两人之间。
cry挑眉,那翘起的嘴角自再见女人后就未落下了——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女人自带笑料。
她还是那样爱笑。
“我们之前在哪儿见过吗?除了那次采访?”
这问题出口好似十分随意,像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聊天。女人慢慢变得冷静下来,窝在座椅中,偏着头倚向一侧,等待着漂亮女人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没有,事实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么……那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
她没有骗她,那确实是两人第一次在现实中相见。
今年年初,大寒。shine凭借新系列画展《reality》发人深省的创作理念与大胆前卫的创作风格成为艺术界一颗璀璨的新星。于是在本市著名画廊——繁花进行二次展出。
作为国新社的一线记者,crystal争取到了一对一的采访机会——关于本社即将推出的新刊《FOR YEAR》中时代艺术家的部分。
“这层薄雾仿佛分割了两个世界,理想与现实。”
“在灯光下,这幅画好像真的被雾笼罩着一样,太真实了!我想看展的人一定首先折服于这个创意。”
“而且我发现这次画展与您之前刻画景物,人物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完全不同,是极具创新的,更像是印象派,请问为什么会突然作出这样一种转变呢?”
cry侧过身子坐好,不动声色间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恰好对上了画家的眸子。
但不消片刻,画家便迅速移开了,shine听着记者小姐不疾不徐且充满礼貌性的话语,只觉得面前人闪着耀眼的光叫人不敢直视……单凭那样干净纯粹的声音,便可判断出女人的美貌。
“其实并不突然,每次做完一个系列后,我都尝试着不让自己局限到一个固定的风格中,”
“而且我越来越希望给观者带来一些新的体验或者说是参与感,让他们能够通过画作发散思维,给予它更多的可能性。”
“之前是现实主义派,我觉得现在我的画更可以称得上是现实主义,因为这些画中的确包含着些残酷的现实,比如死亡……所以我不太愿意去定义自己属于哪派。”
似是在欣赏着,画家说着目光却不由得打量上记者小姐——她正低下头认真记录着什么。金色的头发像绸缎一般款款落在肩上,分明的五官使得女人更加俊美,是的,不是娇滴滴的柔美而是由立体五官撑起的俊美。
但她一对上她的眼眸就慌忙移开了,像是一个刚刚做错事的小孩被发现后的无措,画家轻舒了一口气,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冒昧了。
观赏记者小姐的眉,她的鼻梁,她的唇,画家只觉得在看着画室里完美的静物一般,但对上她灵动的眸子才知,这是神,传神的神……
“的确,除了表现形式不同外,这次创作,您好像更注重故事性,人物也更具动态性,栩栩如生。”
记者小姐当然察觉到了画家炽热但心虚的目光,勾了勾唇角,继续自己的本职。
“对,不再局限在只是刻画某些东西,而是通过交叠的两幅画来阐述一个故事,”
“就像是我只负责画两个点,如何将它们串联起来——可能是直线,可能是波折的曲线,都是凭观展人自己的构想。”
cry用心在听,shine的每一句话都予以微笑回应,尽管有录音笔与摄影机,但她依旧习惯了书写下来。
“请问您创作这个系列的初衷是什么呢?有很大一部分观展者看完整个展之后都感觉有些压抑,包括我本人,”
“但又不是挣扎的,就是淡淡的,慢慢渗透的那种忧伤。”
“其中有几幅是这样的,”
“听得出来,您真的很用心的去体会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与画家共感吧……”
“很感谢每一位光临画展的朋友,你们写在留言板上的一些体验感受也好,发散思维也罢我都看过了,感谢各位用心的留言~”说着微微躬了躬身子。
“第一层,肉眼首先感知到的是形态,尽管我用了特殊白灰色颜料将雾表现了出来,但为了有更直观的视觉冲击,这一层我特地用了一些饱和度很高的色彩去描绘人物和景观。而当夜幕降临时,背后的故事才会慢慢显露。就拿《少女》来说,看到的好似是一位活泼灵动的少女蹦跳着走向花海,把灯关掉,那层特殊颜料绘出的雾便消失了,你发现那少女不过是一位拄着拐的老妇人最后走向森林的深处。”
“那种特殊颜料,遇光显色,我感觉算是整个创作中的最重要一环。”
“是的,您有想过继续改变下一阶段的创作形式嘛?”
“当然。但还是会更注重描绘所见。”
“有考虑过下个系列的主题吗?”
“嗯……”
画家思索了片刻,对上那双眼睛才下定决心。
“其实是有的,”
“上个夏季假期我去了一些相对不那么大众化,旅游业不太发达的国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这些国家中女性的地位都不太高或者更像一种附属品……生育的工具……”
shine抿着唇,琢磨着措辞,最后的话语都相当隐晦。
“好像一个被程序化的社会,从祖辈开始,男士负责劳动,”
“这么想来,好像只有劳动了,而女士必须填补剩下剩下的空白,”
“任何的家务,子女成人前所需的生活保障甚至还要小心翼翼顾及到另一半的情绪。”
“照顾双方的父母……”
shine用相对平静的语气讲着,而记者小姐的眉头都快要拧到一块。难以想象,被迫接受那样一个社会的女性有多么的压抑。
但画家不再说了,尽管还有很多很多不可言语的,隐晦的……
“难道她们不会反抗吗,又或许是习惯了……”
记者小姐很聪明,一针见血的。
“我曾遇到一个当地的,但在伏希尔顿大学交流过的留学生,我也问他同样的话,他说,”
“我也很为我的妈妈惋惜,她这一辈子好像都从未成为过她自己,在同样的年纪,她早早就嫁给了我的父亲,不是没有机会读书,只是向来如此。女性如果不在25岁之前结婚就会被人诟病,尤其是被一些已经结婚的女人和老人家。”
“原本想反抗的,也只会想着忍忍就好了,但忍着忍着就成为了习惯。习惯后也就不想着反抗了。只会想,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我改变不了它。”
“所有人都这么想,自然而然社会就成为那样了,没人想要建立一个更新的社会,不是科技更新物质更新……而是思想更新……”
“父亲也一样,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劳动者,是家中主要经济来源的设定,就理所当然的丢下一切给妈妈,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妈妈的辛劳,但如果丢掉工作的话,一样会遭受闲言碎语。”
shine讲的入迷,仿佛那不是别人的故事,而是自己的……
“他说他的妈妈看过一些从这里流传过去的国家推荐文学作品,是一些很美好的书,描述一个美好的世界,描述如何去拥抱,去爱这个世界和世人。”
“所以他的妈妈认为,一个教授别人如何去爱的国家不会差到哪里去,最后他不失所望,和母亲一起说服了自己的父亲来这里留学,虽然学的是医学,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同时成为了一个非职业作家。”
“他说自己国家的人民在和平时期也正变相的处于一种压迫之中,可怕的是那不是来自人的压迫而是来自精神的,他不仅想挽救生命,更想挽救人心。”
两人神情慢慢变得严肃,好似那闪着光芒的男孩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坚定地讲着那番话语,不禁叫人动容。
shine垂下眼眸,好似终于从苦痛中挣扎出来,轻叹了一声。
坐在一侧的记者小姐用手轻轻拍拍shine叠放在膝上的手,只觉得她下意识往回缩缩。
可能是这个动作已经超过了女人的安全距离?cry抽回了自己的手。可她不知道,单单是坐在面前就足以让shine心跳加速,这一下更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首更在此,大家多多评论互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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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纸想要创造一个世界,希望大家都来“玩”哈)[紫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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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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