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路野笑了笑,“那小警察真挺帅的。”
“路野!”
男人忍无可忍,蹙着眉头警告道:“调戏警察是妨碍公务。”
路野虚虚地抬了抬两只手,笑着道:“知道了。”
“我不敢了,纪律师。”
纪斯礼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又来这套虚的也不是真的害怕。
他叹口气,只能作罢,带着路野往里面走,“待会是要拿钱和解还是依法拘留,你自己看。”
路野跟在纪斯礼身后走进调解室,入眼“公平公正,依法调解”四个大字摆在墙中心,再往下看,正对门坐着个染了头黄毛,瘦瘦小小的瘦猴男人。
警察对男人说:“这就是你刮花的那辆车的车主,肇事逃逸,你可真行啊。”
路野皱着眉头,“就是你刮的我车?”
“知不知道那辆车我才买了多长时间啊。”
要不是车被刮了送去保养,路野也不至于这么倒霉遇到那个有病司机。
本来低着头的男人闻言抬起了下巴,一双干涸无神的眼睛看着路野,突然泛过几抹亮光,“老子就知道,那个车,肯定是你这种花枝招展的女人的。”
“你说什么?”路野拎着包往前走了几步,被纪斯礼拦住。
瘦猴大笑几声,“还贴的粉色车衣,不够招摇噻?”
“老子刮的就是你的车!”
“李青!”旁边警察见状,一把按住瘦猴的肩膀,“你为什么刮人家车?”
“能有为啥嘛。”
瘦猴“嘶”了一声,肩膀往后撞了撞,人瘫在椅背上面,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老子看女的开那车不顺眼。”
“想刮就刮咯。”
“神经病!”路野骂了声。
对方非但不悔改,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出声,纪斯礼在路野冲上去之前把她拉出了调解室。
几分钟后。
调解室里面的警察端了杯热水出来,递给路野,“他叫李青,我们查过他的资料,有点反社会人格。之前也刮过好几辆车,电动车和轿车都有,他刮的车,基本都是粉红色。”
路野抬了抬眸,“也都是女性司机?”
警察点了点头。
也不是个例,近几年的许多案例里,犯罪人对女性的恶意程度都会超越男性。
被这种神经病盯上,路野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恶心。
“那接下来……”
“我们坚决不接受和解。”纪斯礼抢先开口。
路野不想留在这里了,她起身,从纪斯礼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我回车上等你了。”
……
一天的事情弄得路野头疼。
上车没多久,听着车里的轻音乐,路野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路野听见“啪——”一声开门声,她睡得口有点干,声音听上去略略发哑,“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太香了。”
纪斯礼关上车门,长腿一迈几步走到副驾驶边上,给路野拉开车门,“刮你车那个,协商完是十五天行政拘留。”
路野窝在副驾驶里,长卷睫毛翕动。她侧了下头,夜色正浓,看不清树后建筑,“你家?”
“这是你家。”
“我没说你能来我家。”
路野把身上不属于她的西装外套拽下来,下车塞到纪斯礼手上,“就送到这儿吧。”
“我上去了。”
男人没说话,关上车门,跟在路野身后走进楼道,又走进电梯。
她住的是十几年前的老式公寓,楼道灯光昏黄,路野自顾自地走,也不管男人在身后跟着她。
钥匙插进门锁里,门快关上的那一刻,一只大手才扒在门框上挡住缝隙。
路野把钥匙扔在桌上,任由纪斯礼走进来。
女人转身,细碎灯影下,盈盈一握的腰肢轻微扭动,腰臀比好得惊人,黑色的波浪卷发也跟着女人的步伐轻轻飘扬。
纪斯礼喉咙动了动,一时间感觉嘴巴有些发干。
路野打开冰箱门,单手拎了两瓶啤酒出来,“喝啤酒么老纪?”
纪斯礼低下头,出声说:“我开车了。”
路野扬了下眉,“那干脆今晚在我这儿睡。”
“路野……”纪斯礼蹙了蹙眉,“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表子呗。”
女人不甚在意,倒在沙发上面,两条细白的腿搭在桌子上面,她喝了口啤酒,第一口全是沫子,“反正我爸我妈死之后,从小到大都有人这么喊我。”
上大学的时候,于珊珊那群人也没少在背后议论过她,更难听的路野也听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野。”
男人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她,一点一点出声道:“我知道的,你不是。你勇敢,漂亮,你从来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但你太漂亮了,这个世界对漂亮但不乖顺的女人是不友好的。”
“你也看到了,刮花你车的人,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就只因为看不惯美好的东西,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你太尖锐了。”
“硬碰硬很容易弄得两败俱伤的。”
“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
纪斯礼抿了下唇,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戒指盒缓缓打开,一颗闪亮的钻戒展现在路野面前,“让我来照顾你吧,好不好。”
“你想住在你爸妈留下的这个房子里,我们就住在这里。”
“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去,我绝对不会辜负你。”
灯光下,男人的眼睛明亮而温柔,深蓝色绒盒里的戒指熠熠生辉,有那么一瞬间,路野几乎要迷失在这片明亮里了。
可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她伸手,按下戒指盒的盖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玻璃橱柜,女人启唇问道:“纪斯礼,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男人起身,跟着她的步伐走过去,眼神落在橱窗里的大大小小的奖杯上,无一不刻着“Christine”的名字。
“知道。”纪斯礼说:“你是Orion最喜欢的徒弟,出色的野外生存专家,这些都是你在国内外探索获得的荣誉。”
“那你就更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路野看着纪斯礼,一字一句开口说:“我天生就是会喜欢刺激的东西的人。纪斯礼,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没办法好好当一个为你洗手做羹汤的贤内助。”
“你觉得危险的,错综复杂的森林,悬崖峭壁,这些都是我想要追求和挑战的。”
“你说我太尖锐了。”路野挑了下眉,一双狐狸眼睛盯着纪斯礼,“你不就是喜欢我尖锐?”
人总会爱上,与自己完全相反的事物。
对纪斯礼来说,路野就是他平淡踏实三十年里,唯一想要追求的刺激。
男人沉默半晌,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早就想到了,会被你拒绝。”
路野没说话,纪斯礼又问:“那你接下来呢,要去哪里?”
“不知道。”
路野想了想,说:“我不想留在这里。”
这里的车,景,还有人,她都不喜欢。
“你一定要走吗?”
“外面很乱的,你一个人……”纪斯礼咬了下牙,“我是说,你留在这里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不是么。”
“你前男友也已经结婚了……”
路野垂了垂眸,忽地一笑,“老纪,我不是铜墙铁壁,我也会难过的。”
这个地方让她伤心,她不想在让她伤心的地方待着。
“我也需要时间,空间,去调节心情。”
玄关处的灯忽明忽暗,一种强烈的预感蔓延在纪斯礼心中。
他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追到路野了。
他开口,声音发哑,“离开这里,你会开心吗?”
“谁知道呢。”
女人笑了笑,“也许会,也许不会吧。”
“但答案不在这里。”
“朝着某个地方走。”
“说不定……爱会沿途而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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