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陈乐央横亘在两人之间。

周浔衍紧盯着冀忱,想起这段时间他在后面搞得事情,双目中毫不掩蔑视和鄙夷,“怎么,缩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想来报仇?”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冀忱喝了很多酒,他擦掉嘴唇边的血迹,讥嘲道:“那也不像你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

打斗中冀忱发现,攻击周浔衍右边,他反应会慢半拍,从而说明他的右眼并未因当年他的刺伤而恢复。

只可惜他这个想法刚出现,还没实战就被冲进来陈乐央给打断。

随之又一个念头升起—

难道他的右眼是假的?

那么说,他是得到报应了。

冀忱越想越畅快、解气。

周围围聚着一群人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便打定注意要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周浔衍以前你不是很狠吗?瞎了一只眼,就废物到今天这种地步了吗?”冀忱走近一步,阴狠得意地道“别说你这只眼做的还挺逼真,可惜假的就是假的!”

“住口!”

陈乐央心痛地嘶吼。

周浔衍双眼瞳孔震颤,更多人把目光落在他脸上。

冀忱看着陈乐央,像是想明白什么,进而从鼻腔里哼出笑,解气道:“陈老师,我以前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嫁给这种人,现在我想明白了,你是可怜—”

“你给我住口!”

陈乐央一巴掌截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打完他这一巴掌,她惊了,手和唇抖动得控制不住。

可纵然如此,她仍坚持一点,她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阿衍!

周浔衍把陈乐央拨到身边,他上前和冀忱对峙。

冀忱摸着自己被扇红的脸,不禁冷笑连连:“是啊……我是疯了,疯的以为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陈乐央,你当年救我难道是假的吗?

还是说你已经被这人同化了!

不,他不相信。

“冀忱,十多年不见你真的半点没变,还是这么的低端恶劣。”周浔衍不被他的话左右,进而冷嘲,“故意接近陈乐央,故意把钱包留在她车上,你就像一条粪坑里的蛆虫,只敢在黑暗里爬行蠕动,可怜、可笑。”

“周浔衍!”冀忱被揭开真面目,目眦欲裂。

酒店几名保安钻进来阻挡他们中间,其中一个保安说,拦住他劝说:“先生先生,请保持冷静,请保持冷静”

周浔衍与陈乐央十指相扣,话已至此,不想与他在过多纠缠,“央央,我们走。”

穿过大堂,他们在前台办了入住手续,拿着房卡上了十一楼。

关门那一刻,陈乐央从背后环住他,“阿衍,我爱你。”

周浔衍转身,低头,漆黑的瞳仁被她满满的身影占据,他知道她想证明什么,“我知道。”他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胸膛上,听他匀称的心跳,“我没这么脆弱,放心。”

冀忱叫代驾回了泉海的公寓,他躺在沙发上,眼前浮现陈乐央打他巴掌时,怒不可遏的模样。

他记忆里她都是温温柔柔的,包括后来的重逢,她是骨子里的大家闺秀。没想到为了周浔衍她可以做到这样,看来她是真的爱这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冀忱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一个挺身,双手暴力的一扬打掉茶几上所有物品

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陈乐央!

你喜欢这个人什么?他不是个好人,还是个残废。

低端。

恶劣。

是,周浔衍说得没错。

周浔衍有强大的家世,这些人一生顺风顺水,想回击他只能低端地攻击他的弱处。

但总有一天他能站到与他势均力敌的位置。

而且要把他踩在脚底。

如若没有遇到陈乐央,他承认他已经放下了这段恩怨,不,确切地讲是被迫放下,他认得清,盛世不是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能抗衡的。

可他遇到了陈乐央,她这么美好,怎么会给嫁给周浔衍,那个行径恶劣的混蛋。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不敢妄念沾染的她,怎么成了他的女人。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是陈乐央的家世完完全全不可能是被胁迫,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理性判断出的结论。

频频出现在她生活里,执着的想在她身上找到她可能不爱他、被胁迫的可能性。

那天把她约出来吃饭,他把自己这些年的苦痛全盘托出。他用作画时的严谨勘察细枝末节的眼神观察陈乐央整体微动作,不漏一丝蛛丝马迹。

她很紧张,很紧张,即使穿着毛衣,他也能判断她身体肌肉是处于紧绷状态的,在听到他说自己父亲跳楼时,她眼底除了惊惶还有薄薄的一层泪。

她为他的遭遇哭了,原来她并未变,她还是那个心善的在周浔衍面前救他一命的小女孩。

他确实喝多了,但不至于分不清现实。他装的走不动道,她又善心地把他送回家。她给他烧水,泡茶,给他盖上毛毯,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们恍若一对男女朋友。

当然,他还有一瞬间,邪恶入骨,想到她和周浔衍每日耳鬓厮磨,他想抢//占她。

当她脚步声远去,他联想到她频频看手表,再一想到她一定是赶着去见周浔衍,他嫉恨不已,他又故技重施,翻下沙发。她焦急地喊他,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后来到医院,她在他床边坐立不安,等他醒过来,她丢下一句话,飞也似的逃开了他。

冀忱走至落地窗前,镜片上一闪而过对面大楼打过来的黄色射灯。

原来这种人都配有人爱,那他冀忱又有什么不可。蜉蝣撼树又如何,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冀忱左手从裤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在通讯录里滑倒一个没有备注名字的联系人。

门铃声响起,冀忱刚洗过澡,穿着墨蓝色长款睡衣套装从卫生间,步行到门口。

他打开门。

一股甜腻的香气先飘入屋内。

门口站了一个女人,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飘飘,内搭包裹身材的针织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实下流行的小香风外套。脚下的高跟鞋,细细的跟足有七八厘米高。

冀忱眉头不悦地压下,“我之前送你的香水为什么不用?”

他厌恶这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我用完了。”苏珊娇弱弱地道。

冀忱已经很久没联系她了,他送的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她自己哪会有钱添置。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脸孔有三分和陈乐央相似,他不可能看得上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风尘庸俗之气。

此前他按自己的审美给她购置了几套衣服和首饰,又带她去妆效改造,好不容易看上去“良家”多了。

这才几天没见又打回原形。

冀忱还是让她进来了,他往客厅走。

苏珊在门口拖鞋,弯腰从鞋柜里取出每次来都穿的那双拖鞋。

劣质香水味真的熏的冀忱头疼、脸疼,他走出几步回头看那个女的,眼前却是浮现了在坛黎时,陈乐央站立在楼梯上,被他托住小臂时,恬淡温和的笑脸,她那种气质,这个女人学一辈子都学不到一星半点。

冀忱无端烦躁,大跨步走上去,一手推开门,一手把那个正在放置自己带来的鞋子的女人,粗鲁地推出门外。

门一关,冀忱想到什么。

他拿来柜子上的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钱,大约三十多张,他推开一条门缝里,把钱洒出去。

砰,门再次关上。

仿佛多看一眼这个女人都是对陈乐央的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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