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恩用手捂住另一只耳朵，录音的声音开到最大，忽然间，他听到了江衡的声音。
[这可是你自己非要和我一起睡觉的。]
他的心一瞬间就被提起。
[嗯！]
[那我可以抱你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以这样的语气呈现出来，还用来回应江衡，李沛恩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才听了几秒，他就已经自暴自弃地想把耳机摘下来。可江衡更快一步，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
“后面还有呢。”
[随、随便你。]
录音中的江衡，听起来少了几分往常耀武扬威的底气，可的确是他没有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当李沛恩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手忍不住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我看不到你了欸。]
太有趣了，江衡这辈子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他憋笑憋得太辛苦，抬起头支着胳膊，耳机里还是自己的神预言。
[李沛恩你再这么撒娇，你明天醒过来会后悔的。]
[这样行了吧。]
翻身后被子摩擦的声音异常真实，明明会场这样吵闹，连对话都那么困难。可他们的听觉似乎被无限放大了，拥抱，拍打后背，甜腻的应答，唱得乱七八糟的歌，所有细枝末节都在声音中重现，拉着不愿相信的李沛恩重回那个醉酒的夜晚。
他居然连把江衡认成了自己的宠物狗。
这一刻李沛恩很认真地考虑了咬舌自尽的可操作性和成功几率。
不小心发现趴在桌上的李沛恩自掐大腿，队长黄星担心道，“没事吧，pein怎么了，不舒服吗？”
江衡憋着笑，替他解释，“没事，他好着呢。”
说完他一下一下拍着李沛恩的后背，“是吧，哥哥。”
看见李沛恩红透的耳朵和脖子，江衡有种无以复加的满足感。
进度条移动到末尾，以李沛恩最后的一句[睡吧，大狗狗]收尾。
李沛恩感觉自己的自尊心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程度的摧残，他摘下耳机，啪的一下拍到江衡大腿上，然后坐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要振作，这不是他，是喝了酒的他。
江衡吃痛地倒吸凉气，但还是笑着把哥哥还来的耳机收好，十分得意地凑过去问他，“我没有骗你吧。”
李沛恩的脸烫得厉害，浑身都发热。
“你脸皮也太薄了。”江衡盯着他红透的耳垂，有点出神。
舞台上主持人登场，所有人开始鼓掌。第一个开场舞十分精彩，但李沛恩根本无心去看，他甚至忘记了会有粉丝在这种时候拍摄reaction，满脑子都是昨晚的事。
“你……你还录了别的吗？”
江衡两手一摊，“就这一个。”
这至少算是个好消息。李沛恩红着脸问，“那后来呢，我睡着了？”
后来。
江衡的记忆瞬息间拉回到海啸前夕，回到那个柔软的突袭。
那个后来对他来说太危险了，危险到现在想起来，那些蝴蝶还在不要命地垂死挣扎。
“对。”他僵硬回答，“你睡着了，睡得很香，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说的，李沛恩舒了口气。
丢脸归丢脸，如果只是抱着睡觉，也不算什么，他们都是男人，本来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脸上的烧烫并没有因此而消止，反而像是起了燎原之火一般蔓延。李沛恩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灌进去企图让这股热度冷静下来。不过好像收效甚微，他现在甚至无法集中精力去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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