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死啦!”
“你说谁笨啦?你说谁笨啦?”骆辑从前面抱住冷擎天,拦住他的去路,仰头看着他,下巴戳在他的前胸,不依不挠,让他说个清楚。
冷擎天低头看着眼前这张气鼓鼓却又带着几分娇俏的脸,心中只剩宠溺。他微微弯腰,双手顺势穿过骆辑的腿弯,稍一用力,将她稳稳地抱起来。骆辑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双手环住冷擎天的脖颈,双脚离地的她,一丝慌乱过后很快被意外抱起的快乐所取代。
“你干嘛呢?放我下来!”骆辑嘴上逞强,双手却不自觉地抱紧紧住冷擎天的脖颈,不肯放手。
冷擎天嘴角勾起笑意,将骆辑往上颠了颠,仰头看着骆辑咫尺之间的脸,轻柔说道:“我喜欢你。”
被抱起的骆辑用自己额头顶着冷擎天的额头,被冷擎天告白得脸颊泛红,却强装镇定,噎他,说:“没听见!”
“我喜欢你。”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冷擎天喜欢骆辑!”
茫茫碧绿草原的中心点上,冷擎天抱着骆辑。太阳的光波粒子,洒在这对小情侣的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膜。冷擎天满含爱意的示爱声和骆辑甜蜜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如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大草原上,幸福无与伦比……
慢慢地、慢慢地,碧绿碧绿的大草原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变成白茫茫一片。抱着骆辑的冷擎天消失不见。在那片无垠的白雪皑皑的雪地里,只剩一抹殷红的血渍,刺目地绽放着,与雪白形成着强烈对比。
骆辑的眼神充满惊恐,“冷擎天!冷擎天!”一声声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冷擎天的名字,找寻着冷擎天的身影。叫喊声在空旷的雪地回荡着,显得孤零零的骆辑格外凄凉和无助。每一次呼喊都得不到回应,骆辑仿佛被无尽的恐惧完全吞噬。
骆辑从噩梦中陡然惊醒,睁开双眼,心脏失控般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一阵燥热后,冷汗一身,睡衣被瞬间浸湿,冰冷地贴在肌肤上。骆辑平复着自己带着急促的呼吸。过了许久,心跳才渐渐平缓,恢复平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具体多少次,骆辑自己也已记不清楚,但梦里的那种深深的恐惧和不安,每次都依然如鬼魅般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稍作平复,骆辑打开房间灯,找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4:30分。她起床,套拖鞋,穿着睡裙穿过客厅到厨房,给自己倒杯温水。骆辑右手握着透明的玻璃水杯,反身半依在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上,看着手中的水杯。
“冷擎天。”骆辑心里默念着。
跟冷擎天分手,已经足有10年。那年他20岁,骆辑19岁。十年过去,现在冷擎天已经30岁,骆辑29岁。这十年的时间里,冷擎天一直待在A国,没再回来过。他跟骆辑,就这样隔着浩瀚的海洋,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彼此都没有再去联系对方,彼此都不再有交集。并不是骆辑不想去联系,而是永远得不到回应。刚“被分手”的那会儿,骆辑很努力的联系冷擎天,但不论骆辑怎么努力、怎么歇斯底里,冷擎天永远都是消失不见。
“可能冷擎天还在回避一些事情,也可能他早已放下。”骆辑心想,她尊重他的选择……
骆辑喝口水,轻挑起一侧的唇角,既显露了她的三分无奈和痛苦也表现出她现在的释然。放下水杯,回房间继续再睡一小会儿。
7:30分。
手机的铃声响起……刚洗过澡,正准备吹头发的骆辑,听到自己手机的响铃,第一反应有丝烦腻。隐藏起自己的小情绪,“hello,子柏。”骆辑提起兴致,换以轻快的口吻。
“早啊!骆辑!吃过早饭没?我都做好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带着磁性的男性声音,很好听,情绪高涨,爱意满满。
“不用这么麻烦。”
“要的,要的。今天周六,一会儿吃过早饭,准备怎么安排?要不咱俩city walk一下?”顾子柏兴致满满地邀约骆辑。
“不去了。公司还有点事情,一会儿过去处理一下。”
提到公司的事情,顾子柏知道,骆辑永远“事业第一”,不得不由着骆辑,略带失望和无奈道:“好吧。那,吃过早饭,我送你去公司。”
……
刚刚,凌晨4:30,骆辑被恶梦惊醒以后,再次躺下,并无睡意。冷擎天的身影浮现在大脑里,挥之不去。
6:00,骆辑起床,围着小区,跑步40分钟。回家洗澡,洗头发,公式一般的日程安排。然后再“公式一般”地被顾子柏的电话“问候早安”!
挂断电话,骆辑恢复自己的一脸平静,返回洗漱间,拿起吹风机,短发,层次分明,那短发,短得干脆利落,个性鲜明。吹干头发,骆辑顺手用手指拨弄、拨弄刘海,让它轻盈地覆在额前。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鹅蛋脸,眉目清秀,鼻梁高挺,鼻骨纤细,嘴唇的唇峰微微隆起,唇线清晰迷人。漂亮的外表下藏匿着她情感上的压抑。她看着清冷的自己,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一种若即若离的疏远感。
很快顾子柏驱车送来爱心牌早餐,骆辑跟顾子柏一道吃过早饭,收拾利索。顾子柏开车送骆辑去骆氏集团。
“子柏,我跟你说认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骆辑诚挚地一遍一遍重复这句话。她坐在副驾的位置,看着前方的路面,很平静。
“我知道,伯父过世不久,你守孝三年。没关系。二年以后,我娶你,你再嫁给我。”
“不是时间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顾子柏开车,故意跟骆辑耍贫。
“我不想结婚。”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结婚。”
骆辑没有强行继续这个话题,坐副驾的她略略右转头,无心看着车窗外街边的情景。
周六上午的街道,行人如织,店铺一家挨着一家,橱窗里陈列着各种精美的商品。一家咖啡店门口……
突然之间,骆辑自己握着自己右手的左手紧了紧,瞬间抽出右手扶着车门,喊道:“子柏,停车!停车!”一分钟前还十分淡定的骆辑,突然在此刻表现出她的急切、慌张。
“怎么了?骆辑!”顾子柏因骆辑的紧张而迅速紧张起来,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是骆辑突发疾病,非常不舒服,需要下车急救。
“停车啊!停车!”骆辑的情绪已经从刚刚的紧张转变成迫不及待,并不时回头,看向车外的咖啡店,仿佛再不停车,她就要错过一场重大的、人生的生离死别。
大马路不能随意停下,顾子柏还是在骆辑的要求下,打开双闪,靠边临时停靠。
不想,车刚停下,骆辑便冲出去,蹬着细跟的米色高跟鞋,奔跑在大马路上,开始找寻她的找寻……
“骆辑!”顾子柏也不顾违章不违章,赶紧下车,追赶骆辑,喊叫着她。“你要干什么?”顾子柏,拼尽全力一把拉回,奔跑在人行横道线上,想要闯红灯到大马路对面的骆辑。此刻的骆辑已全然不顾信号灯的变化。
“子柏,我刚刚看到冷擎天了。”骆辑的声音没有那么大,带着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脏剧烈的跳动,仰头注视着顾子柏,眼神充斥着对顾子柏的愧疚,和要去找寻冷擎天的焦急,“我欺骗不了我的内心……”
很多年骆辑都没有提过这个人,今天突然听到“冷擎天”三个字,顾子柏的大脑如同断片一般,时间在停滞,仿佛周围的一切在此刻都变成了多维世界……
一时的混沌以后,顾子柏觉得自己在猛然间顿悟了一切,不经意之间,他松开了自己紧握着骆辑胳膊的右手。顾子柏开始恢复意识,他意识到他松开的可能不仅仅只是骆辑,松开的还有她的人生。他看着眼前咫尺之间的这张熟悉而俏丽的面孔,平静且冷静,他不想放手,他爱她,深爱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的真心付出,一直在等她的回心转意。
待下一轮绿灯亮起之时,骆辑继续不顾一切地跑向马路的另一端找寻另一个男人……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瞥见的冷擎天的身影,她在看到冷擎天的位置,来回找寻他;她在人群中穿梭着,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顾子柏默默地跟着骆辑,静静地看着她……
顾子柏认识骆辑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不顾一切”的骆辑。在他的眼里,此刻她就似一个被男朋友抛弃的可怜女孩,在大街上疯狂地找寻着扔下自己的爱人。
几个来回的找寻,骆辑掏出手机,伴随着“您所拨打的号码并不存在……”的提示音,满心的希望,渐渐被冰水浇凉、浇透……“可能是上天再一次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吧。”收回自己的失魂、收回自己的落魄,理智逐渐回归,骆辑虽心不愿,但在一次又一次的找寻落空中,不得不再次被迫接受现实……
看着骆辑的失落,不容置疑的保护欲让顾子柏快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用强有力的臂膀一把将骆辑紧紧揽在身边,将她牢牢护住,一起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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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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