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出自何处,何人与她接触,总归有迹可循。”
“宫里每年的无头公案不知凡几,哪里是你想查清就能查清的。”
女帝终是走进寝殿。这里的陈设似乎丝毫未变。她摸了摸梳妆台,竟是一丝灰尘也无。君后曾在这里为她梳发,如今想来,竟像是上辈子的事。
他们冷战了一年多,各怀各的心思,谁都不肯向前一步。
夜深,女帝仍旧在床上辗转难眠,君后静静地卧在一旁的榻上,似乎睡得很熟。
翌日早朝,女帝一脸阴沉地宣布了自己有孕的好消息。
顺便满足了众臣的吃|瓜需求:“孩子是君后的。”
众臣自是恭贺。恭贺之后,这群赌|徒|神色各异。有的一脸“你看我就知道是君后的你还不信”,有的用眼神表示怀疑“听闻陛下已有一年未留宿甘泉宫这怎么可能嘛”,有的则是讳莫如深“就不兴陛下白|日|宣|淫|吗”……
今年的除夕夜宴,女帝依旧不在状态。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歌舞,例行赐菜,赐完菜又走了出去。
千雀排查宫中种植花草的地方,没有发现空|心|草,却在一座废弃的宫殿外发现了一处活水。
“想必元袭月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千雀看着一身宫女打扮的女帝,“陛下是不打算将此处堵上吗?”
“鱼儿从这里游出去,说不定会从这里游回来呢。”
自靖东王妃有孕后,靖东王便时常相陪,那个神秘的院子他虽仍日日去,晚间却大多宿在靖东王妃那里。他从不将公务带到她的院子,唯恐打扰她休息。
靖东王未纳侧妃,府中甚至连一个姬妾也无,属官的夫人们来靖东王府贺靖东王妃有孕之喜,纷纷感叹她真是好福气。
柴姮笑得很僵。
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纪昭的严密监视中。除了她的两名贴身侍女,这座院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是他的人,即便如此他还不放心,时常亲自过来监视。
他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个好夫君,就连安胎药都要亲自喂她喝,可她比谁都清楚,她只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
听闻靖东王妃有孕,女帝赐下年礼和一些安胎之物,命靖东王妃之堂弟、如今的礼部员外郎柴炎给她送去。
女帝下旨命靖东王好生看顾靖东王妃,不必牵挂于她。柴大人宣读圣旨,靖东王恭敬跪接。两人寒暄一番,柴大人便提出要去看望靖东王妃。
靖东王说:“大人一路风尘,不妨稍事休息,明日再来。本王也去知会内子一声,以免她乍见大人,一时激动动了胎气。”
柴大人点头称是,“还是王爷想得周到。”
翌日,柴炎正式拜访靖东王妃。
靖东王夫妇在正厅接待了他。靖东王妃身着华服,气色颇佳,看着正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叙旧一番后,靖东王夫妇坚持要留他用饭。
席间靖东王亲自为靖东王妃布菜,端的是柔情款款,靖东王妃笑着让他自己吃,还不忘关照柴大人,让他千万别拘谨,就当自己家一样。
柴大人回以一笑。
用完饭靖东王妃去歇午觉,靖东王送柴大人出府。临别之际,柴大人欲言又止:“其实……”
“大人想说什么?”
柴炎一叹,“也罢……下官这就告辞了。”
他转过身去,没走几步就吐出一口血来,倒在了地上。
府门口柴大人的侍从和护卫忙冲上来。
赡思辛变了脸色。
按照女帝原本的计划,诸梁台需要设计赡思辛背上杀死一名封地属官的嫌疑,再借着这个嫌疑搜查靖东王府,最终搜出那个诅|咒|女帝的小|人。
这名属官女帝也早已选好,正是与靖东王交好的凤阳府知府丁易之。
正因丁易之与靖东王交好,不会轻易被杀,却偏偏死了,这里面的猫腻才大。
至于怎么杀,则视情况而定。可以是毒|杀,可以是刺|杀,无论怎么杀,都要将嫌疑引到靖东王府,引得与靖东王不睦的雍州知州文载道入府搜查。
依大悦律例,封地属官不得以下犯上,冒犯藩王,但若事涉朝廷命官,州级属官享有搜查之权。
赡思辛的警惕性非比寻常,丁易之身边也有他的人,诸梁台怕打草惊蛇,便从丁易之府中的下人下手,一日她扮作丁易之夫人的侍女,听丁夫人说起女帝体贴靖东王妃,特地派了靖东王妃的堂弟来封地看她。
诸梁台瞬间明白了女帝的用意:若丁易之不好下手,便杀了柴炎。
柴大人住进驿馆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人盯上了。探知柴炎明日要去靖东王府,诸梁台心中一个计划迅速成型。
甘泉宫中,女帝读着一本兵书: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今日金曲《春泥》。
女帝让黄芪和一部分宫人诈死,才能让他们出宫。
这些死|士每人都早已准备好毒|药和假死药,这就用上了。
很明显,慎行司里也有黄芪的人。
黄芪料理了一部分赡思辛的人,赡思辛的人很可能会报复她,所以对她来说,自己主动“被|毒|死”未必不是逃过一劫。
女帝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她懒得再装了。干脆给他们把假面都揭穿了,她觉得很痛快。
简而言之一句话:老|娘要死了,老|娘什么都不怕,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活扣:可以根据会变化的情况选择来与不来,而不是一开始就立下flag,把事情说死了。
“若真是我做的,我定不会在这时候不打自招。”赡思辛让柴姮也假孕,是为了告诉女帝不是他做的,向她示警,因为同一个计谋不能在同一时间段用两次,否则容易被发现,而他赡思辛当然不会这么蠢。
女帝夜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黄芪不在身边,她更没有安全感。
拂林军若是因为女帝处置君后而谋反,她便不得不让赡思辛去平乱,这样既杀不得他,又会让他跟纪家军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密。
女帝近乡情怯,所以一开始没有去寝殿。
礼部员外郎是低于礼部侍郎的官职,但也是朝廷命官,如果靖东王敢动他,也是要背责任的。
柴大人:其实我真不是女帝派来的探子,你们不用这么油腻腻地演戏的啊喂!
柴炎这种级别的棋子,女帝是什么都不会跟他说的,他只收到了明面上的信息,虽然察觉到靖东王夫妇在演戏,但他毕竟姓柴,也不会多说什么。
柴大人吐血,府门口他的人见证了一切。
如果丁易之真的死了,这里面的猫腻便是:说明这个与靖东王交好的属官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才会被灭口。
靖东王府位于雍州,所以要雍州知州来做搜府这件事。
赡思辛下意识以为柴炎是女帝的探子,或是女帝派来转移注意力的,但诸梁台下手稳准狠,权谋兵法,贵在出其不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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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兵无常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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