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姐妹一边防备着褂,一边将洛少辞抱在怀里,低声唤着“主人”,眼神里的担忧暴露无遗。
片刻,她们紧紧护住昏迷的洛少辞,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如刃般盯住褂。
褂盘腿坐在原地,脸色恢复平静,额角青筋暴起,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腕间隐纹剥落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皮肤下似有熔金游走,每一寸骨骼都在烈火中淬炼。
他凝望着远处昏睡的洛少辞,唇角一掀,低笑溢出喉间,那笑声太轻,裹着洞悉天机的倦意。
就在这时,六七个人突然从外面成功冲入结界,越过褂径直扑向洛少辞。
为首的岐主鹰神色惊慌,半跪在地,伸出无所适从的手,不敢触碰又不敢远离,声音微颤:“少辞……”
羽织眼神凌厉如刀,手腕衣袖化为尖刀,走到褂面前,直指其咽喉:“你对他做了什么?”
褂缓缓抬头,目光掠过她袖间寒光,笑哂道:“看不出来是我输了嘛。”
他嘴角溢血,笑意未减,抬手抚过腕间焦黑的残纹,“我只是想来试试水,谁知道他竟能反噬我。”
岐主鹰突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反噬?那你不是活该嘛!”
褂低咳两声,面对看不上眼的人,他向来不会忍气吞声,嘲讽的语气,直刺他们所有人的肺管。
“谁让你们不看好的,与其在这费时间,还不如赶紧救人要紧。”
岐主鹰牙关紧咬,终是俯身把洛少辞打横抱起,快步朝结界出口走去,背影在雨幕中略显仓皇。
双胞胎姐妹两人,平日里虽然没有化身,但也和他们朝夕相处过。
对于他们的气息很熟悉,知道是主人信任之人,所以,便轻而易举的松开了手,紧跟在岐主鹰的身后。
羽织来不及惊讶洛少辞赢了褂的事情,只得瞪了褂一眼,袖刃收回衣间,紧随其后。
雷光划破天际,映得她半边脸颊明暗不定。
洛少辞面色苍白如纸,唇色几近透明,呼吸微弱得难以察觉。
岐主鹰低声道:“撑住……再撑一会儿。”雨水中混着血痕,从他肩头滑落,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电光劈开云层,映照出岐主鹰眼中翻涌的戾气与痛色。
岐兵马跟在表弟旁边,说出了一个提议:“先去门守家,至少他们不会对少辞的怀孕投去异样目光。”
现在去医院,不管是不是走特殊通道,但到底要接触人,多少都会有暴露的风险。
而长月家里,只有应急医疗箱和基础护理设备。
在不知洛少辞的真实情况下,还是需要其他仪器检查一下,才好方便用药。
思来想去,唯有门守家的医疗室,拥有完备的诊疗设备与保密系统,能避开外界耳目。
岐主鹰点头,脚步未停,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浸透衣襟,抱着洛少辞的手,稳如磐石。
雨幕深处,门守家的青铜门环被叩响三声,暗纹流转,结界悄然开启。
岐兵马低声报上密令,门扉即刻敞开,迎出一袭黑衣的门守松太。
他的目光扫过洛少辞地苍白面容,瞳孔微缩,立即侧身让出通道:“快,去医疗室。”他的声音低沉而紧绷,脚步迅疾地引路前行。
走廊尽头的医疗灯泛着冷白光,仪器启动的蜂鸣声,在寂静中蔓延。
洛少辞被放上诊疗台,指尖无意识地蜷着,似在追寻某种残存的温度。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声,数据波动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所有人都被拒之门外,唯有了解洛少辞身体情况的岐主鹰守在床畔,指节因用力攥住床沿而发白。
收到消息赶来的门守大树,看着医疗室门口的所有人,眉头紧锁,低声问道:“谁干的?”
镜最难忍住,红着眼眶手指对面靠着墙、搂着斋少女的褂:“就是他,整天闲着没事尽找茬,要是少辞和孩子有个万一,我们跟你没完!”
褂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难得只是拳头紧握,没有反驳。
门守大树目光沉如寒潭,落在褂身上,“你就不能老实点嘛,人家有孩子呢,就不能下手轻点。”
“等等,孩子?什么孩子?”褂猛然转头。
门守大树的声调失控,惊叫道:“少辞……怀孕了?!”
门守椿张大了嘴巴,手指颤抖地指向医疗室方向,“不是,他不是男的嘛?这……怎么可能怀上?”
长月家的付丧神、牡丹、岐兵马全都静默不语,没有半个字的反驳。
医疗室内,心电监测仪的滴答声,与窗外雨点击打屋檐的节奏交织。
“真的假的?!你们倒是说话啊!!”门守椿急切的求问,但就是没有人开口。
门守大树眼皮直跳,让褂说出个前因后果,这一回儿,他倒是十分听话,从头到尾的讲清楚。
“开什么玩笑?他就是个刚成年的普通人,能赢你?!”门守松太不可置信的道。
褂偏头看了看降低存在感、实际存在感超强的双胞胎,“呐,证据就摆在面前呢。”
这一提醒,使得惊慌的人们,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那对双胞胎的姐妹身上。
双胞胎中的姐姐,垂眸不语,妹妹偷摸的抬手,指尖泛起一缕幽蓝灵光,又被姐姐及时按住了手腕,唇角微动却未出声。
长月牡丹左移半步,挡住了大家的视线,面对他们的惊愕与质疑,指节攥得更紧,也未出声。
雨声渐密,檐下铁马轻响,好似在敲打着众人内心的不安。
风自廊外卷入,吹得帘纱翻涌如潮,以前最闲暇的医疗室走廊,此刻聚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呼吸都凝滞在潮湿的夜风里。
岐主鹰始终没有移开视线,指尖扣着诊疗台边缘,指节泛白如覆霜雪。
洛少辞的脉搏,在监测仪上划出微弱波纹,像暴风雨间隙中残存的星火。
门外的争执被雨气浸染,变得沉重而遥远,唯有那句“怀孕了”仍在回荡,撕裂常识,又无法动摇眼前的事实。
褂无法离开封印区太久,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来消息,只得先回到封印地,雨帘垂落,掩盖了他离去的背影。
半个小时后,医疗室门开一线,医生捧着染血的产钳低头走出,指尖冰凉,唇线紧绷。
谁也没问结果,怕听见答案。
医生抬眼看向人群,喉结动了动,终是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滴血从产钳边缘滑落,在地面砸出微小的暗红斑点。
长月牡丹猛地攥住岐兵马的手腕,指节发白,眼眶里冒出了一颗颗泪珠。
空气里,唯有雨声如幕,将所有人裹入无声的震颤之中。
洛少辞的情况,得到了暂时的稳住,其缘由是遭到惊吓,加上贸然使用不熟悉的术法,导致灵脉逆冲,气血两虚,险些伤及本源。
所幸,因为用的力量不多,他又及时护住了心脉,没有延伸到胎儿。
简而言之,他保住了一线生机,胎儿也尚在安稳。
医生低声嘱咐需静养三月,禁用灵力,否则后果难料。
长月牡丹松开手,指尖颤抖,眼中泪光未散,她缓缓跪坐在门边,掌心贴着冰凉的地面,整个人着实被吓得不轻。
胎儿脉息平稳,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如心跳般叩击着凝滞的空气。
岐主鹰坐在病床边缘,目光落在洛少辞苍白的脸上,指尖轻拂过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
他的指腹在那寸肌肤上停留片刻,确认着少辞还真实存在的温度。
其他人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望着病床上那一幕,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脆弱的宁静。
没有一人离开,也没有顺着门守大树的邀请住下,只是守在医疗室门口,等待着洛少辞的苏醒。
夜雨渐歇,天光微明,晨雾如纱笼罩着宅邸檐角。
风停时,檐角滴水如磬,敲碎了漫长的寂静。
黎明的光浮在云层边缘,似钝刀割开墨色天幕,微芒落在岐主鹰肩头,未暖其分毫。
他一夜未睡,守着那张苍白的脸,指尖停留在洛少辞的手背上,生怕一抽离,眼前的人便会消散。
他心底的自怨,已经快要压垮自己,不断地责怪自己未能早察征兆,未能护其周全。
若是自己拒绝帮助门守家,执意要送少辞回家,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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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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