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柯的声音立刻低沉下来，像一群狗狗里唯独没得到摸摸头的那只，眼里的光一下熄灭了，好生让人怜惜，可她好想结婚啊，不合适的人还是尽早分开吧。
冷小泉停在原地，狠心道：“没有为什么？我不吃回头草，不管过程是因为误会还是什么，既然分开一次了我就不会再在一起……”
陈柯拉住她的手，声音湿润：“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
“不能……”冷小泉使力才挣脱他，手腕都红了，心里又不舍起来。
唉！他还是那么有劲。
以防自己后悔，说完她转身就走，然后在面向张青芒的那一刻又换上那副惊讶的表情，只要她不承认，她就什么都不知道。
“呃……你们……”冷小泉看了看两个人的脸，选择先和赵漆说话，“你是那天在便利店里的那个男人吧？这么巧？你也来这里徒步啊，哈哈……”
“好了，我都知道了。”
“哦。”
冷小泉闭嘴，乖乖站到张青芒旁边来，瞧着她的眼色。
看着她这副模样张青芒叹了口气，其实她没有跟她生气，也没有跟赵漆生气，只在跟自己生气罢了。
说到底是自己不够狠心，那天发现他以后她完全可以偷偷离开，谁也不告诉，自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装作沉默就是百分百的默许，没有第二种可能，是她舍不得。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插手你的事。”冷小泉收敛笑容，立刻道歉。
“昨天我就发现他了，是我自己默认的。”
“那你……”
冷小泉惊喜地看了看赵漆，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张青芒面色如常，沉默了很久之后，仿佛想通了什么，笑着看了眼两人：“走吧，跟上他们。”
说完她大步向前走去，两人落后她几步。
冷小泉小声说：“她发现你跟来了却没逃，你们是还有可能的吧，只是我不能再给你提供消息了，接下怎么办？”
“没事，还是谢谢你的帮助。”
赵漆没正面回答，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张青芒又回头朝两人招手，她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不见任何笑意。
“先跟上她吧。”
——
回酒店后，赵漆背着包站在门边许久，他不懂刚才张青芒的话。
在下山之后她特意找到他说接下来要不要一起旅游试试，就当弥补她之前答应自己的承诺。
当时他没立刻回应，张青芒说等他的回复。
本以为挑明之后她应该会离开，现在态度突然转变又是为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这是个机会。
赵漆选择将疑问咽回肚子里，回了个好，那边回得也很快。
他们的上一条聊天记录还是那条分手内容，她说不让自己去找他，如今几个月后竟又变成了：“明天我来找你，去四方寺庙。”
好像什么都没变，如果忽略那两条分手信息的话。
于是他又回了个“好”。
张青芒看完消息把手机息屏，从浴室里走出来，径直坐到床边，冷小泉见状立刻从玄关凳跑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眼睛一直盯着她。
“你不去洗漱吗？”张青芒问她。
冷小泉摇头：“待会去。”
“哦。”
张青芒点头，拿过床头柜上的包放到腿上，翻出护肤品细细涂抹着，用完又把所有东西整理归位，她全程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做完这些，她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窗外山上的灯光出神，冷小泉随着她的视线来回看了两次，她的眼睛像是在看那些霓虹灯带，又好像什么都没入她的眼。
“青芒，你在看什么？”
冷小泉忍不住了，出声打断她的视线。
张青芒看过来，眼神空荡荡的，过了片刻后才回答，仿佛才听见她的问题：“……灯。”
“唉！”
冷小泉起身和她并肩坐着。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既然你没逃走，不就证明你心里还是有他的吗？他对你也是如此，你们为什么不再试试呢，两个人都走到这一步了。”
“我和他的结局只……”
张青芒下意识的说那句话。
“你别说了！”
冷小泉语气有些急，她便不说了，依旧望着窗外。
“听我说，反正你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有什么好说的。”
张青芒张了张嘴，没反驳：“嗯。”
“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么喜欢他，为什么要被那个所谓的什么结局……结果……之类的玩意给困死了？别给我说对他不负责任，你对他有什么责任？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和他表明了立场，现在他自己做了选择，就应该他自己负责，关你什么事？想那么多干嘛？”
“那我会难过怎么办？我可能会比现在还难过。”
张青芒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冷小泉握住她的肩面向自己：“那我们人最终还要死呢，你现在就不活了？”
张青芒摇头。
冷小泉继续说：“对啊，那肯定不行啊，我们不仅要活着，更要活得精彩，最好是一天比一天活得好、活得肆意潇洒！然后到最后那一天人生拥有的快乐已经累计溢出不知多少倍了，你还会有如今这种‘早知现在、何必当初’的思想吗？不会，你绝对不会。但如果你还是坚持己见、刻意推拒，我保证你人生接下来都将一天比一天后悔，并且在这个过程里你会有无尽的假设、期待、懊恼直至最后是数倍的悔恨。前者只有结局可能不如意，后者过程和结局都让人无比煎熬！痛彻心扉！所以你选哪个？”
“我……”
“我……”
张青芒垂着头，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口。
“怎么了？你说。”
冷小泉低下头去看她。
张青芒忽然抬头，眼睛里全是水雾。
“我还是喜欢他，我还想和他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泪就淌了下来，冷小泉心疼，立刻上前搂住她，小声地安抚她：“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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