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前,官希语围好围裙,又重新把头上的高马尾改成丸子头,发卡把额前所有碎发全部卡起来,绝不允许有任何一根头发遮挡视线亦或是掉进饭菜里头。
官希语搓搓手准备开工,先是洗净排骨下锅,往上头倒了点她老爸珍藏多年的茅台。售货员阿姨说可以放几滴烧酒去腥。
家里没有烧酒,可能有,但官希语不知道在哪,就仅知道她老爸的茅台身在何处。偷摸放一点,想必她那宽宏大量的老爸不会计较。
计较也没任何用,茅台可以有无数瓶,但是宝贝女儿只有她一个。
盖好锅盖,开始炖汤。
她又从橱柜翻找出老妈以往削皮刨丝二合一的器具,开始给匀称的胡萝卜和圆滚滚的土豆削皮。削完皮洗净,专心认真且一丝不苟,上面有一点儿小黑点她都不能容忍,必须去掉。
正在一切往美好发展时,坏事出现了。
官希语嘴上哼着歌呢,给胡萝卜刨丝时一个分神去想玉米分几段,刀片锋利把大拇指给顺带削破皮了,十指连心,拇指传达出的痛感让她“啊!”了一声,瞬间回过神垂下头往伤口处看。
即便受了伤,但那只手中仍死攥半截胡萝卜,愣是一点儿没撒手。绯红色胡萝卜表面上残留下几滴殷红色血迹。
官希语连忙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冰凉的水流冲过伤口产生出一点点痛觉,她失落又慌张。
好在没多久,官希语再次重振旗鼓,跑到客厅找了一圈没见OK绷踪影,干脆拿两张抽纸包起来,再拿皮筋扎住。没能找到OK绷,翻出了双全新的橡胶手套。戴上之后,官希语不再敢分心,开始更专心,细致处理剩下的食材。
开火前不忘给自己加油打气,“加油官希语,不就小小炒菜你指定能行。”
官希语扭动按钮大火,冷油下锅,放到小火,目前来看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毕竟第一次下厨,接下来的开始全乱了套。
盐糖不分,生抽老抽更不分。
黏底的土豆丝,用力翻炒飞溅出锅的胡萝卜丝,局势不小心转变太快,可把官希语的好心态给搅得一团乱麻,慌了神,连带着下调料都毫无章法。
勺了一大勺糖,低头看正确答案第一个罐子的盐,沉思片刻后:“这是盐吧?”迟疑下她想起之前见过老妈往菜里放第二个罐子的调料,“应该是盐。”笃定自己手上的就是盐,洋洋洒洒撒入锅中。
紧接着轮到生抽和老抽抉择,一字之差,对于厨房小白来讲仅能从表面上看出有差别。
“老抽颜色黑点,应该会好吃一点。”官希语倒了一点儿,翻炒两下,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光速染黑,“妈呀,怎么这么黑!”
做一顿饭下来兵荒马乱,厨房一片狼藉不说,菜色更是……乌漆嘛黑。
最后成品官希语自己都看笑了。硬憋着笑给菜摆盘和把热汤勺进瓦制器皿里,统统盖上盖子保温,小心翼翼放到隔热托盘上。
虽说是其貌不扬的东西,但重在心意,她的心意。
准备就绪,出门前官希语给原阿姨打了个电话。
“原阿姨,是我,官希语。”官希语等对方回话时,开始端详起她那个纸巾层层包扎,外形像个油炸大鸡腿的大拇指,怪滑稽搞笑的。
“希希啊!怎么啦?”
“原阿姨,你在家吗?“官希语询问道。
为什么会要提前打电话询问,因为昨夜原阿姨提前跟她说了今天有事需要外出,不能给他们做饭了。
“我出门了,希希。”原女士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问她:“是有什么事吗?”
“我做了饭菜,是做给商时澍吃的,但是你不在家,那……”官希语多少觉得有点不方便,言语支支吾吾起来。
‘算了’二字官希语还没说出口,听筒传出原女士的笑声,她接过话:“是你做给时澍吗?”
官希语攥着手机,下意识点头回应,点完头才想起是电话,那边看不见,又回了声“嗯。”
“不打紧地,我告诉你家门密码,你直接进去就好,时澍睡了很久差不多要醒了。”原女士另外补充了一句:“不算打扰。”
“你顺带帮阿姨叮嘱他吃药,晚餐后的那顿。”
“希希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原阿姨。”官希语撒了个小慌,原阿姨见不到的地方,她心虚摸了摸鼻尖。
“那阿姨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
“好。”
挂了电话没多久,手机里弹出原阿姨发过来的家门密码,官希语脱下围裙,把手机揣进屁兜,小心翼翼端着托盘往邻居家走。
有了女主人发过来的密码,她很顺利的入了家门。
官希语腾出一只手,轻声屏气扭动商时澍房间门把手,进去前不忘在房门口脱了鞋。
她所有动作尽量放到最轻。
商时澍的房间她其实之前也有进过,但都是跑进来拿完东西立刻就走,绝不过多停留。
步入青春期后的官希语分寸感意识变强,有些地方和事情懂得避讳。
商时澍的房间铺设了一大块地毯,所以进去得先脱鞋,脱完鞋后,官希语踩上地毯进去,脚感软软的特别舒服。
官希语把手上一直端着的托盘动作缓慢放到床头柜上,放完直起身,刚才太过紧张,得走得平稳安静,又得保证托盘里的饭菜无恙,所以导致现在空闲下来的双手稍稍发麻。
她双手叉腰,灵动双眸开始环顾房间四周。
整个房间墙壁颜色以浅灰色调为主,装潢较为简约,能够让房间主人全权任意按自身心意布置。西北朝向有扇巨大窗口能一览城景。
窗口之下是悬浮书桌,桌面上放置了一块带鱼屏显示器,再依次是键盘,鼠标,头戴式耳机。
座位旁边还有个玻璃柜子,里头放置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器物。看了一通,发现与学习有关的东西,仅占书桌三分之一,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电竞房。
鼠标,官希语往上面多放了两眼,因为这是她上一年送给商时澍的生日礼物。见他还在用,并没有像小打小闹时故意吓唬她说给丢掉了,官希语偷乐了一下。
回过头来见床上,宝蓝色被子下拱起不小的一团,猛地想起原阿姨叮嘱的要让商时澍记得晚餐后按时吃药,她漫步靠近床边。
见商时澍下半张脸埋进被褥里,呼吸匀称,可即便是在睡着的情况下也不忘拧眉。
官希语俯下身,将带着一点暖度的手心轻轻贴上他滚烫的额头,极小声说了句:“怎么还那么烫?”
“你干嘛呢?”商时澍烧得浑身滚烫,中午服完药一睡就深度睡眠,难以睁眼,所以声音难免会有些许沙哑。
仓惶间,官希语被吓到,没稳住步子往后退了一下。见床上前几秒还睡相安稳,呼吸匀称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商时澍双颊通红,眼眸稍逝往日里尖锐神光,让整个人看起来平和不少。薄凉之姿缓缓撑坐起来,身穿棉质白色长袖,背靠床头,仰起头凝望天花板,长长的睫毛眨动,凸起的喉结滚动几下,平添了份性感。
金黄光照洒落,共处寂静房间,此等场景官希语倒是先在漫画里见识过,一顿浮想联翩下来外加一段纠结,忐忑心理,场景烘托,就该轮到男主亲吻女主角了。
“不不不,官希语你在瞎想什么呢?”心里臭骂过自己后,官希语没忍住又吞咽一口唾沫,才重新走回床边,拿过饭菜给他。
商时澍见官希语靠近,瞟过短暂一眼收回。
不过短暂一眼,商时澍注意到她蹲下时一闪而过的通红双耳,不解问她:“我生病,你耳朵怎么红了?”
官希语怎么可能告诉他方才联想到的不可言说的纯爱画面。
打了个哈哈:“做菜太热了。”
做菜?商时澍微蹙眉,看向她已经把托盘摆放好,缓缓打开小盅盖子,是汤。
汤上飘荡了层油花,胡萝卜跟玉米以红黄色做点缀,至少外表看来还算可口。
但当官希语打开另一个盖子时,商时澍声音大不少,连同太阳穴突突两下,过了一会他才咬牙切齿的问出:“官希语,你是想毒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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