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调出全息影像，成百上千的信息流立刻飘浮在办公桌上的空气中。
雷雅随手拉了几个信息框到自己面前：
【青港理工恐袭事件结束不到24小时，新旧大陆多地爆发变异人恶性犯罪，死亡人数已增至123人，经济损失预估超400亿……】
【“冰狼”战场视频全球疯传，据不完全统计，观看人数已覆盖全球总人口的87%……】
【联合自治领首席执政官选举暂停】
【仿佛是为了应证Alpha头狼的反人类宣言，一夜之间全球涌现上千名真假难辨的变异人，部分已被收押，部分已登上最高通缉名单……】
【大米与乌诺战场英勇视频片段，12小时内全球播放量突破百亿……】
雷雅在这个视频里也看到了自己。
几个小时前，它的传播力度还没这么广。尽管她的通讯录一直在被轰炸，从贾思敏到冰泉实验室的同事们再到多家著名媒体……唯独室友群经历创伤颇为安静。
但因着雷雅马不停蹄地从南半球飞往北半球，期间还要与苏尔梅特、罗与非和罗夏从物理学和生物学角度复盘一切，她根本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或许，这就是甲板上那些奥尔托海军们认得她的原因。
“你用了镍铬合金做导电层，以陶瓷磁芯替代聚合物，再加上低温级石英晶体振荡器……你的设计比、比出厂版的精妙得多。不止是尽可能地避免了低温影响，理论上，在太空也能正常运作……”罗夏仿佛完全没听到奥尔托皇家海军少将在说什么，也对他们目前身处的环境毫无察觉。
他放大了大米的战场视频，只顾着跟雷雅说话。
“罗夏？”雷雅不得不轻轻唤道。
“嗯？”罗夏的脸瞬间红了，他试着去看雷雅，这才发现会客厅里所有穿着制服的人，连同苏尔梅特，都在看着自己。
但罗夏睁着海洋蓝的眼睛，居然没有躲闪，他只是愣了一下。
“我不是在指责你的设计，或者质疑你的智商，苏尔梅特博士。如果你采用雷雅的设计，以这一型的乌诺机器人而言，成本会高到无法量产，你赚不到钱。”罗夏在一片寂静中对苏尔梅特解释道，“事实上，我非常欣赏纯白乌诺的设计……”桌下，女人的腿碰了一下罗夏的膝盖，他戛然而止，少年的脸涨得通红。
苏尔梅特沉默地瞥过身侧二人。
会客厅里传出海因烈肆无忌惮的笑声。“我在黑森林第一次见到罗幕博士时，彼时才七岁的罗夏博士便是如此。十五年过去，真是一点没变。”他也拉过那个乌诺和大米战斗的视频，目光忽然转向雷雅，“原来是雷雅小姐亲自改装的。厉害。”
少将说着，回过头，“阿彻，你父亲怎么说？”
阿彻刻板地回道：“将军阁下，艾许上将与巴图大元帅通话后，双方已达成一致。奥尔托将会全力协助吞加自治领，逮捕每一名恐怖组织成员。”
“瞧，这是我们的诚意。出了这么大的事，巴图压力很大，我们完全理解。冰狼要抓，变异章鱼也要抓。”海因烈慢条斯理地说，话锋一转，“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派出你们三个？苏尔特尔，如果我不是足够了解你，我简直要怀疑青港理工这场恐袭，是你们林克父子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无意冒犯。毕竟，在这十几个小时的全球恐慌中，卖到脱销的，正是你的乌诺机器人。你不趁机再推出什么10.0版，压榨那些超级工厂赶工，跑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海因烈的困惑，雷雅也有。她的推测是，乔格1号可能知道苏尔梅特某个至关重要的秘密，所以他才必须亲自来当“监工”……
“那是从我们实验室跑出去的实验体。我也想请问少将，这又关你们什么事？”雷雅突然开口，针锋相对地反问。
“雷雅小姐，我想不必我提醒您，这里是公海。”第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站了出来，看军衔是个少校。
紧接着又是个少校，“雷雅小姐，我们的驱逐舰正在为皇家考察者号护航。众所周知，几个世纪以来，皇家考察者号为海洋科学研究做出了无可替代的巨大贡献。一只经过基因编辑的深海章鱼回归大海，请问哪条国际法规定了它的最终归属权？”
第三个心腹正要出声，海因烈只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会客厅里便彻底安静下来。
“不得对雷雅小姐无礼。”海军少将这时虚伪下令。
雷雅冷笑，“你们如何知道的我们实验室跑出了实验体？”
“噢，看来雷雅小姐真的生气了。”海因烈略带歉意，戏谑丝毫不减。
“你一个海军少将不待在航母上，不指挥你的舰队，屈尊护卫一艘考察船也就罢了，还在全世界的海盗里悬赏一只深海章鱼？”苏尔梅特终于开口。
会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除了海因烈，每一位奥尔托皇家军官脸上都浮现出被侮辱的神情。
海因烈咧嘴笑道：“我跟你说过什么，雷雅小姐，他摔网球拍了。”
“荣克，让他们出去。”苏尔梅特只看着海因烈冷漠道。
海因烈的迟疑非常短，他微微点头，军官们立刻整齐划一起身敬礼，退出会客厅，唯有阿彻留下。
门关上后，阿彻弯下腰，在少将耳边低语了几句。
海因烈英挺的面上，流露出比刚才更久的迟疑，但他凌厉的下颌还是点动了。
雷雅的心跳莫名加快。她抬眼时，正对上双变淡的紫色眼睛。显然，苏尔梅特听到了她的心跳加速。他看了看她，很快将目光移走。
下一刻，门再次打开。
乔格穿着奥尔托皇家海军常服走了进来。他没有看任何人，自始至终，那双深灰色的眼眸只盯着雷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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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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