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的爱情的确在灵魂不在肉/体,但是这个小恶魔过于擅长蛊惑人心,他是世人对欲/望的所有载体和想象,任谁在他面前都会被打回原形。
所以陆赫被咬了,那力道一点也没留情。
他打开水龙头清洗伤口,然后取出很多块威士忌用的圆冰,仰着脖子连着灌了好几大壶冰水,一贯深沉内敛的眉宇凶狠地拧在一起。
“很疼吗?”贝缪尔偷偷看了一眼高大的背影,心里发虚,嘴上还是逞能,“谁叫你抓着我的手肘不放,还要强,强…对不起嘛…”
陆赫硬邦邦地将冰块咬碎,向下俯视贝缪尔。
可是他好像并不能理解Alpha与生俱来的独占欲的一个贞童,就只把这一切当做朋伴嬉闹的玩笑。
最后,陆赫说:“衣服湿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吧,我放好水和精油了。”
贝缪尔还要挤进他的胸膛,粘到他怀里,可是越界一触即被制止。
陆赫保持距离,眼神严肃到有些防备:“去吧。”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沈鹭打了电话过来,笑着说:“祝你新年快乐。”
沈鹭停了一下,那个时间刚好可以在胸前画一个十字,紧接着说:“上帝保佑万福玛利亚。”
“嗯,上帝保佑万福玛利亚。”贝缪尔没什么感**彩地重复一遍,然后忽然笑了出来,含着不屑,“她真保佑我今天就该死掉。”
沈鹭一惊:“怎么回事?”
贝缪尔几乎将身体搓秃噜了皮,肌肤又薄又红,像是刚出生没长毛的小鸡,血点密布,浸在滚烫的热水中钻心刺痛。
“没什么,只是今天去玩过山车了。”贝缪尔将手臂颓然垂下浴缸的边缘,疲惫不支地揉了两下眼睛,笑了笑,“听说那东西能让人安乐死,2000多英尺,很好死。”
“那是几百年前的设计了,只是商业噱头。”沈鹭快速定位他所在城市的游乐园,担忧地说,“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你的躁郁症又混合发作了,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浴室湿气太重,点不着火。贝缪尔就将烟衣剥了,咀嚼烟丝叶,嗅觉品出了甘草、糖蜜酒、肉豆蔻等甜味剂的香气,心里却发苦地想呕,葡萄陈酿在唇间也变成涩味。
“没事,我很好。”贝缪尔低声开口,回味着猛烈下坠时重力引起的意识丧失,好像又困在迷宫里或漂浮在一片白茫茫的荒境中,“我明明已经跑得够快够远了,他还是找到追过来了,我又感觉活着真好,活着这么好,我能不能永远不死?”
弥漫的水气中苍白的脸庞虚幻不实,他像是一场雾里看花的美丽梦境:“沈鹭,我不该来中国找他的,我更不该和他结婚的,对不对?我会毁掉他,毁掉他的一切的。可是我好喜欢他啊,喜欢得我也要死掉了。”
“可是我没办法回头,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今天、今年最后自私一下,你说好不好?”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他们今晚住在小公寓,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单人床。
贝缪尔有点发愣地看着,说:“你在干嘛。”
“我睡沙发。”陆赫将一床被子和枕头抱了出来,操着公事公办的标准化口吻。
贝缪尔低下头嘟囔:“干嘛,你以前都不这么多讲究。”
“现在不一样。”陆赫保有不可理喻的冷静,不作更多应题的回答,“我困了,我们都早点睡吧,小露,晚安。”
还有十分钟就零点了,贝缪尔望着半敞的门,终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席地坐下来,用脑袋拱了拱陆赫:“起床啦,老古董。”
陆赫睁眼第一句话就是:“地上凉,怎么坐地上?快起来。”
贝缪尔顺理成章地倒在他怀里,眼神又渴望又害怕:“外面雷打好大声,大哥,我睡不着……”
于是,陆赫的睡榻,从客厅沙发转到了卧室地板。
贝缪尔随时随地都要弄出点动静,黑夜之中,手指戳屏幕的声音都清晰极了。
游戏通关好几轮,都不见有任何警告声传来。贝缪尔悄悄地向下一看,陆赫平躺着,呼吸绵长而均匀。
贝缪尔的小腿滑了下去,轻轻踢了一下他的手臂。白生生的脚趾勾住他的指头,缓缓摩擦那些有温度的茧,□。
睡着的人无甚反应,而他却浑身发痒,心劲忍不住上来了。
从与 Alpha 亲密接触着的双足开始,彷佛一道电流从窜上小腿□。身体里有股让人难堪的热量散开,□,口中也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
他对肉/欲的渴望到了极致。譬如一只春天的猫儿,项圈上铃铛晃动高音,无处不是情动难耐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朵云,燥热得想要下雨。
忽然高空下坠!
一股力量将他拽了下去,压在身下。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陆赫嗓音沙哑。
下一秒钟,他的舌头直接暴力地闯了进去,深入口腔,可怕地好像要顶开脆弱的喉部关隘,填塞肺管那样,如同要撕裂他的身体,完成一场认主仪式。
贝缪尔背脊都在发麻,慌乱之中又去咬他。
这次陆赫躲了过去,然后就像强行撑开贝壳去品尝滑嫩的蚌/肉那样,有力钳住了他的下巴:“舌头伸出来。”
贝缪尔瞪大了双眼,陆赫尤其冷淡地说出这种命令,一种强烈的官能反差刺激得他浑身都战栗不已。
而陆赫逼迫他倾尽所能地取悦自己,腾出手在腰上掐了一把,趁他身体如同一张张至极限的弓,不禁张口惊呼的时候,便轻松地趁机进得更深,啧啧有声地用力吮/吸,霸占那酷似神话中醴泉的甘甜。
贝缪尔像被连续踩到伤处的猫咪似的,在如同禁锢的怀抱里猛烈摇头,眼睛也被繁星似得露水打湿了。
直到 Alpha 觉得他胸口起伏得太厉害了,才稍稍一停。
贝缪尔搁浅的鱼儿那样歙张着鼻翼吁吁喘气,正要张嘴兴师问罪,双唇却又被捉住了,Alpha 的舌头深入浅出地反反复复,狠狠吻了一气:“听不听话。”
这人实实在在把他亲怕了、吻乖了,贝缪尔只能绵绵地贴在男人的怀里,低声央求:“听话,听话了…”
陆赫反手抱住了贝缪尔,哄小兽那样揉着他白贝壳似得耳根。
而 Omega 张开柔软的红唇灵巧地去包覆他的舌尖,一阵阵热流淹没了年轻的心,几番温存亲昵后,轻轻去舔/舐男人铁锈味道的伤口。
时深时浅地接着吻,两人的体温融到了一起。
可是陆赫却感到,他们的心隔山隔海。
他是怀着第一次见到爱情的感激心情,每一句话都是神圣认真的决定。
而贝缪尔呢?他总是涣散而松弛的态度,昭示着这只最迷人的花蝴蝶似乎仅沉溺于享受众星捧月的轻浮暧昧,并且极善于以心理战和纤巧的语言迷惑对方。
好在陆赫仅仅凭借直觉,很快就将这个猜想彻底扼杀了。
但他更加觉得真实的贝缪尔无比缥缈、遥远。
“我要去法国,一个月后回来。”陆赫稍稍平静下来的口吻还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正在这时,新年的钟声敲响,礼花齐放,光和声在夜空中颤抖和激荡。
“回来我们结婚。”陆赫说。
可能是有所预料,他特意将贝缪尔的脸抬了起来,很清晰地看到那明艳狭长的绿眼睛中,闪过震惊、疑虑,甚至是恐惧,仿佛给了很清醒的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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