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挑了下眉，端起新做的茉莉清茶喝了一口，“味道不对，回去重做。”
沈寅的拳头紧了又紧，下颚线紧绷。
“抱歉，我们换个人给您做。”老板连忙解围。
“不用，就让他做。”席容戏谑地笑道。
“好的。”沈寅卑微地弯下腰，将茉莉清茶端回去重做。
“你这是？”坐在对面的人疑惑地问道。
“最烦这种劣质Alpha，管不住自己的信息素，好好的一杯茶就这么给坏了。”席容寒声道。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沈寅的耳朵里，他撩开帘子回到后厨，把茉莉花茶倒进水池里，手撑在洗手台上换了几口气，才做出一副没事人一样，重新认真细致的又做出一杯茉莉清茶。
可再次端过去，席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连尝一口的意思都没有，“算了，不想喝了，怕你在里面吐口水。”
此言一出，店里顿时安静了，许多客人面面相觑，沈寅的脸色更是青白交加。
老板眼见不对劲，连忙叫后厨的老员工顶上收银的位置，他亲自到席容面前，充满歉意地说：“您好，咱们店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招的员工必须情绪稳定，不会作出这么不礼貌的事。”
席容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下沈寅惨白的脸，笑道：“情绪稳定？行，那信息素也该稳定吧？您知道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吗？”
老板顿时语塞，他是Beta，怎么会知道别人的信息素。
“一个劣质Alpha，做出来的东西都会沾上自己的信息素，所以，”席容端起面前的茉莉清茶，讥讽道：“我到底是来喝茶还是来喝酒的？”
老板叹了口气，“这方面确实是我们没考虑到，在这里跟您说声抱歉，这是我们新招的实习员工，我替他跟您说声对不起。”
席容不屑地冷哼一声，起身跟朋友一块走了。
回到后厨，老板惋惜地对沈寅说：“刚刚你也看到了，有时候信息素会影响客人的感受，所以，你还是换一份工作吧。”
沈寅点点头，解下围裙。
“前三天试用期是没有工资的哦，你面试的时候跟你说过的。”老板从他手中接过围裙。
“嗯。”沈寅声音有些哽咽。
现在城市发展越来越快，这座商场临河而建，前几年还是土坡水岸，现在已经换成了沿河长廊。
商场人太多，沈寅离开喧闹地段，绕过一条小路去了河边。
微弱的路灯照亮范围极小，沈寅手搭在栏杆上抽了根烟，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好像坐着一个人在钓鱼，他翻过栏杆踩上细碎的小石子，一步一步走过去，可就在快到的时候他才看清那只是一块靠在墙上的石头。
沈寅抹了把脸，泄了气一样蹲下身。
初春，水还没上涨，他踩的这块地方是夏季河流的河床，脚下的石子是松动的，说不定脚一滑就跌进去了。
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照出他被水流冲碎又一次次拼起来的影子，他将手伸进水里，感受那刺骨的冷意。
真不知道妈妈当初怎么受得了这个温度……
待了良久，腿都快没知觉了，沈寅才起身，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开始往家里走。
回了小区，刚走上一层楼梯，他就看见自己家门是开着的。
完了，遭贼了！
沈寅心口一沉，连忙冲进去，脚刚踏进门里，就看见家里的一切被砸了个稀巴烂，屋里没开灯，等他意识到屋里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的时候，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
沈寅眼前一黑，身子往前倒去。
意料之中的脸着地的情况没有发生，有人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提进了屋里，好几种混合在一起的浓郁Alpha信息素飘进鼻腔，沈寅闷哼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他看见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
是席容……
席容指尖轻扣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心电显示器一样敲击着沈寅的心脏。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架着沈寅的手臂让他跪在席容面前，碎发遮住大半眉眼，只剩高挺的鼻梁和削尖的下颚还清晰可见。
席容想也没想，往他脸上连着扇了两巴掌。
沈寅被打得偏过脸，大脑清醒过来的同时，他也尝到了口中的铁锈味，嘴角破了……
席容抬了抬手，身边的保镖立刻授意，将沈寅放开了。
沈寅揉了揉发疼的脸颊，还没回过神，肚子上又挨了一脚，他疼得捂着肚子弯下腰，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忽然，后脑勺一疼，席容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两三天没见，沈寅你怎么变得这么废物？还手啊。”
沈寅垂下眼帘，不愿意看他的脸。
“看着我！”
席容又扇了他一巴掌，起身又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
这一下让沈寅连跪在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倒在地，入目所见是一片狼藉的花盆，才发芽的百合都毁了。
不知怎的，沈寅眼眶一酸，有点儿想哭。
“还手啊沈寅，当初跟常轩一起给我下药的勇气去哪儿了？”席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原来是这样……
还以为席容生他的气是因为分化那天被占了便宜，原来是为了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么长一段时间，沈寅一直活在愧疚里，现在终于等到审判这天了。
看他拒绝回答的样子，席容心里烦得不行，他蹲下身，膝盖顶在沈寅胸口上，“下手真够快的，我小看你了。”
沈寅偏过脑袋避开他的视线，始终不愿意看席容一眼。
保镖递过来一沓文件，席容接过来之后在手中晃了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债权人，你抵押出去的这套房子现在也是我的，目前算租给你，我随时可以收回，包括这段时间我给你的一切，都会按照实价折算累积到债务里。”
既然有人顾虑太多不愿意帮他出这口恶气，看在贺辞的面子上，席容又不能直接找裴简，那就干脆从源头解决，直接找毛瑞。
把这些债务收过来费不了什么功夫，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沈寅瞳孔一震，惊愕地望着他。
原来是席容为了□□瑞出现，才有了这两天的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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