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栾馨的回答，余笙忍不住地把手握成空拳放到嘴边轻轻笑了一声，栾馨一记冷漠的眼神杀过来，余笙忙正襟危坐，看了眼面部肌肉正在抽搐的大二女生，笑着摸了把栾馨的手又顺路把她手里的笔给抽了出来。
他低垂着眼眸在纸上写：“知道哆啦A梦碎尸案和你好小猫咪谋杀案么？”
大二女生又往后缩了缩，背靠到放医药用品柜子的瞬间，不知被谁放在药柜顶上的手术剪刀直直地插／进那具刚被解剖完的尸体里，因为剪刀没碰到尖锐的物品，所以，在场的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大二女生点点头表示了解，哆啦A梦碎尸案和你好小猫咪谋杀案都是伪装成卖氢气球的小贩，前者杀的是到他手里买气球的第十八个人，后者杀的是距离他卖气球不算远的那家关东煮店里的售货员。
纸张的右上角被栾馨不着痕迹地折出了一个细小的印儿，那两个案子是她父母经手的，但一直到结案，她都没从父母口中听到半个有关这个案子的任何细节，就连作案人的性别她都不清楚，更遑论可以从那两件案子推断现在看到的案子了，但余笙既然提了，应该不会只是让那个小女生理解。
栾馨捏了捏袖口上的淡蓝色纽扣，瞄了眼小姑娘，又想了想这才在纸上写下：“你叫什么？”
“华莹。”大二女生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此，栾馨想起了这个女生是谁，华莹的名字在光华大学还算出名，一来她是每年的校优秀学生代表，二来，她在大一时候的导师带着她做了脊柱修复项目，这个项目已经申请立项，但是她的导师却在半年前离奇失踪，而这个项目里的其他四个人，两个休学，一个退学，还有一个回家放牧，目前这个项目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解。
按道理说，这个项目是光华的重点项目之一，导师没有理由带着位刚刚入学的学生，并且还把项目的核心技术教给了她，再者，今天栾馨不来救华莹，华莹是不是也不会出问题，或者，她本身在这个地方除了整理解剖室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别人怀疑的对象。
夜色渐深，安城的大钟敲响。
华莹的睫毛一动，接着从窗外滑进来的月色写下了疑问：“才八点半么？”
栾馨看着她写下的话，背后渗出一层凉汗，所以说之前的钟声华莹也没有听到，她正要拿笔的时候，余笙已经先她一步把笔拿了起来，他写：“十二点半，八点半的钟敲过了。”
华莹愣了下没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栾馨坐着坐累了，就着解剖台的桌腿靠了靠，余笙也悄咪咪地挪了过来，一米八七的大个子靠在了栾馨靠着的桌腿的另一端，这跟银色的桌腿愣是凭借着多年来和尸体打交道的勇气才没原地晃悠。
但栾馨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桌子腿很细，余笙有大半个身子都是靠在栾馨身上的，栾馨偏头瞪圆了杏眼，余笙开口道：“干什么？”
栾馨做了个嘘的手势，余笙笑着贱兮兮凑过来，在她耳边说：“好。”
当然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落到了华莹的眼里。
大家逐渐安静了下来，栾馨体力不支迷迷糊糊的往下倒，余笙勾着嘴角状似无意的把她往怀里一搂，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栾馨感觉到淡淡的肥皂水味儿，梦里出现了一床刚被暖洋洋太阳晒过的被子，她不自觉地用额头蹭了蹭梦里的被子，梦外被她蹭的余笙嘴角扬起老高。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华莹最先醒来，看到自己侧前方的男大学生抱着自己的女老师，她没忍住地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余笙的脊柱。
余笙没睡，但回身回得很慢，他怕弄醒怀里的栾馨。
他看着华莹欲言又止的脸挑挑眉，接着握住栾馨的肩膀让她重新靠到桌子腿上，把她放开倒不是因为怕一会儿有人来影响不好，是怕栾馨自己看到这一幕不舒服，余笙平日里嘴巴混归嘴巴混，但行为上除了一周前的做的有些出格，其余时候还是副三好学生的样儿，顶多接送一下栾馨再说点儿有的没得。
余笙确定好栾馨不会倒下去后，往华莹这边挪了挪，华莹也不废话，直接切入主题：“她是你老师？”
“那怎么了？”余笙一脸我靠您老不会还生活在百年前吧，您怕不是大清国刚刚出土的文物？
“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想没想过会对下一代造成不好的影响？”华莹的声音切得很低，但余笙听的却很清楚。
“这层楼发生命案了，等会儿我们可能都会被带去调查，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呢？”余笙先是反问了她，很快又说：“会造成什么影响？”
“看过房思琪的初恋么？”华莹问，她的手指很紧张的拧在一起，就好像是生怕余笙说出什么话来。
余笙点点头，随后低声开口：“未成年和非未成年不能一概而论，并且我现在是单相思，她和你的想法相似，担心会有未成年人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好，这样的爱情很美妙，进而被心怀不轨的伤害和利用。”
余笙这段话说完，栾馨的睫毛动了动，过了会儿她的大脑开始变得清晰，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睁开眼。
“不一概而论，难道你要告诉每一个未成年人去擦亮眼睛分辨人和鬼么？”华莹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并且她看起来带着一种，没有理解我，没有懂我的愤怒。
余笙倒是平静，他没有非要和她争辩什么，细长的眼睛带着股天生的慵懒，稍微打了个哈欠后，他才说：“小花骨朵是花朵，已经长成我这样的大花骨朵也是花朵，我没否认要保护未成年人，也不否认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对很多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但是我是成年人，有追求爱情的权利，所以，如果我追到她会自己退学。”
听到这话，华莹愣了，装睡的栾馨心脏咯噔一下，高空坠落的感觉。
光华大学是数百万学子梦寐以求的大学，是国内顶级大学之一，是他们用十二年孜孜不倦才得以考上的大学，余笙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了退学两个字，华莹接受不了，比自己竟然亲身经历了命案这件事更加接受不了。
她的手指尖儿嵌进手心的肉里，半晌才说：“你，好自为之。”
人和人不同的生活环境，人和人不同的生活经历，导致了每个人的行为习惯的不同，也许这个习惯和你的相驳，但正如你的习惯和他人的相驳，不去强行阻碍、歧视别人的正常生活习惯是种美德。
别人没违法乱纪你非要骂上一句是不对的，所以余笙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的眼睛是单眼皮，笑的时候不算大，但是很有神，卧蚕上好像泛着淡淡的光，但仔细看这只是独属于小少年的好皮肤。
华莹蓦地想到了逻辑社社长，和眼前这位同学全然不同的一张脸，社长的眼睛很大，清澈见底。
这时，栾馨动了动，余笙忙在她身后坐直了身子：“醒了？”
“嗯。”这次栾馨和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怜悯的味道，就好像，他是她的遗憾。
余笙自小要比别人敏感，当下便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被她听到了，但三个人还没有出这栋楼，危险还不算解除，所以他提醒两位女士：“等会儿来的人里不确定会不会有‘那个人’，你们自己注意一下。”
“那个人是小猪佩奇？”华莹凝神问道，小猪佩奇表情包带来的愉快感已经完全被解剖室里肃杀的环境给消灭了，这栋解剖室里还有五具尸体，华莹不合时宜的想着如果尸体全部坐起来了，他们三个人能不能打得过，去年她和一位医学博士讨论过丧尸存在的可能性。
得出的答案是，理论上可行，但是人类基因过于复杂，没人能确定会不会变异出别的，并且研制这种病毒有违伦理。
不过当时的华莹就在想着，有违伦理？世界有些地方有些人可能不在乎。
“是小猪佩奇。”栾馨一脸严肃地回答。
“哈哈。”余笙垂眸笑得声音很低很低，也很好听。
栾馨仍旧白了他一眼，余笙又低低笑了声。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接着有人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响起。
余笙耸耸肩：“有人来了。”
“嗯。”栾馨点点头，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过了会儿华莹站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余笙点点头，栾馨想要起身陪她去，但是胳膊被余笙的肘弯压住，栾馨看起来竟没有起身的意思，华莹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接着快步离开。
等隔壁厕所的门吱噶响起后，余笙才说：“栾馨，你别自己往危险的地方跑。”
“她是光华的学生。”栾馨开口，她身上穿着的浅黑色条格西服套装已经有些褶皱了，她有些不舒服的站起来活动关节。
余笙也跟着站起身，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她既然敢去，说明她知道那间厕所没有危险，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祈祷警察赶在小猪佩奇来之前到，”末了他又加了句：“你们的小猪佩奇。”
啊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头发这两天疯狂地掉，这本儿烧脑，我现写八点更新太艰难，晚上十二点之前更，如果时间超过十点大家别等，隔天再看，早睡早起身体好。
（真的不要加群探讨一下小猪佩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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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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