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玄金很喜欢逛街,东看看西瞅瞅。远远瞧见一个老头在算卦,来了兴趣。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手腕,玄金回头对上楚砚那双浅褐色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琥珀,像玄金喜欢的宝石一样漂亮明亮。
“怎么了?”
玄无虞扯开他的手,愤怒地瞪着他。
“他算的不准。”楚砚道。
玄金见他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挑眉笑道:“信则准,不信则不准,捡好的信。”
楚砚难得对一件事情表现出抗拒,玄金反而起了兴致,“原来我们小楚公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不怕。”楚砚认真对玄金道,“我不信这些。”
玄金没有逼迫他,转头看向了黑衣,黑衣没有了平日嘻嘻哈哈的模样,面无表情盯着算卦的老头,注意到玄金看过来,立马笑嘻嘻地围上去,“玄公子是想让我陪你一起吗?可以啊!”
每个人都有秘密,玄金也没在意。
黑衣率先坐在老头对面,对他道:“老先生,给我算一卦。”
老头端详他片刻,捻起一缕胡须,慢慢悠悠道:“你我无缘,算不了。”
玄金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老头目光移到玄金身上,上下打量他,“老朽可以给你算算。”
“先给他算。”
老头摇头,“算不了。”
黑衣忽然开口问:“我的愿望能实现吗?”
“老朽不知。”老头合上眼,“事在人为,公子已经走了这么远,或许只在一念之间。”
黑衣沉默起身,他的眼睛不经意扫向某人,又快速垂下。
老头问玄金:“公子要算一卦吗?”
玄金经刚刚一出,歇了心思,“算了,你这人说话太高深,徒增烦恼。”
老头感慨:“若是所有人都像公子洒脱,便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玄金扬唇轻笑,笑意泛至眉梢,烦恼可大可小,所求大,烦恼也随之大。
走到一处馄饨小摊,香味吸引了玄金的注意,他正好有些饿了。
“老板,来四碗馄饨。”
他们坐在一棵大树底下,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洒下来,一阵微风拂过,馄饨的香味飘荡在空中。
玄金吃着馄饨,心情愈发好,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家糕点铺子。
老板擦擦头上的汗,坐在凳子上休息,见他们几人穿着华贵,神采奕奕,不知道是哪家贵族的公子哥。
“小公子,那是冯氏糕点铺,糕点味道和卖相都不错,在我们这片挺有名的。”
玄金收回视线,对老板笑道:“不瞒您说,我们就是到此来尝尝这里有名的糕点的。”
“小公子尝尝他们的手艺准没错。” 老板见他和悦,话也多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扇子扇起来,“冯氏夫妻为人和善,儿子聪慧孝顺,谁不羡慕他们这一家三口啊!”
“他们家是十几年前逃亡过来的,听说是家乡发生了水灾。冯安那小子长得不错,秉性也好,好多人家都相中他做女婿了。”
老板话一出口,就止不住了,玄金也不打断他,要不是有客人来了,老板非要把知道的那些事全抖落出去。
玄金听得津津有味,对楚砚他们道:“能把一个糕点铺做的远近闻名,看来手艺是真不错。走,去瞧瞧,我请客。”
放下银两,玄金朝糕点铺走去。
铺子里只有一对夫妻,两人瞧着很是和善,玄金笑容灿烂的对妇人道:“姐姐,和您打听个人。我的远房表弟失踪了,他曾到过凤桐买糕点,我听说您这儿的糕点是凤桐一绝,特意向姐姐您问问。”
妇人见他长得好,嘴又甜,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公子说说你这表弟是何模样,我和我相公回想回想,可不能耽误你找人。”
“他是四宗城山霁宗的弟子,穿着一身红色校袍,上面绣着竹子暗纹,腰间系着两枚玉佩,一枚平安扣玉佩,一枚翠竹玉佩。生得浓眉大眼,性格温和,买的糕点也都是较甜口味的。”
妇人听他说完,稍加思索,“哎呦,是那个红衣公子啊!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斯斯文文的,说起话来有些腼腆,还特意问我哪些口味较甜。我问他给谁买的,他说给他母亲,他母亲爱吃。这位公子人长得好,又孝顺,我记得可清楚了。”
妇人说起周翊礼似乎非常喜欢,“你们一家子生的都怪好看的,嘴也甜。”
“姐姐也是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玄金真心夸赞,“劳烦姐姐再想想,他是一个人来的吗?可有说去哪儿?”
“他自己来的,倒是没说去哪儿。”妇人想起什么,补充,“不过他走的时候被一个客人撞到,两人似乎认识,一起走的。”
听到妇人的话,玄金追问:“那个客人长什么样?”
“对方披着件斗篷,听他说话,是个男子,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周翊礼的行踪,但还是了解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玄金向妇人道谢,又让她给自己称些茯苓糕。
“楚砚,黑衣公子,你们爱吃什么口味的?”玄金转头问身后的人。
楚砚选了甜度适宜的桂花糕。
黑衣对妇人道:“我跟楚公子一样就好。”
玄无虞所有口味都要了一些,玄金付钱时,妇人看着玄无虞对他道:“这是小公子的弟弟?”
“是。”
“长得可真高,生的也好。”妇人笑道。
玄无虞接过包裹,笑容甜美,“阿金生的好,我像阿金,自然也好看。”
妇人捂着嘴轻笑。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对妇人说:“阿娘,糕点卖的如何了?”
“小安,就剩一点儿了,这些拿回去你和小一吃吧。”妇人对里面喊了一声,“孩他爹,小安来接咱了,你收拾收拾,回家。”
“这是我们冯家的独苗,冯安。”妇人的相公走了出来,向玄金介绍道,“他打小就聪慧孝顺,是我们老冯家的骄傲。”
男人脸上的自豪感满满,任谁都能看出他对冯安的疼爱与骄傲。
冯安羞红了脸,对玄金四人点点头,玄金笑笑,向他们道了别。
“幸福的一家三口。”玄金想起馄饨老板说的话,笑吟吟念叨。
“我和阿金比他们更幸福。”玄无虞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的笑意汇成水要溺死人在里面。
玄金伸手,他立即弯腰把脸贴过去。玄金揉乱了他的头发,两人脸上的笑容灿烂极了。
黑衣拽着楚砚也凑过去,“还有我们呢。”
玄无虞脸色陡然一沉,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的眼睛飞快掠过一抹狠毒之色,他眨巴眨巴眼睛,又是玄金的乖狗狗。
“你们算什么东西。”虽然杀意压了下去,嘴上却没饶了二人。
“算玄公子的朋友。”黑衣不忘拉上楚砚,“是吧,楚公子?”
楚砚拨开他的手,对玄金道:“回去吧。”
几人吵吵闹闹朝客栈的方向走去,走到半途,玄金脚步一顿,回头张望,入目空空如也。
“怎么了?”楚砚问。
收回视线,玄金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笑容,“秘密。”
“那个神秘人,你准备怎么办?”
“遮遮掩掩,必定有见不得人的事。”玄金对周翊礼算得上了解,他的朋友自己也清楚,都是山霁宗那些弟子,意气相投。
这个人必定出自四宗城,却非与周翊礼关系亲密,想来只是相识。
“答案在四宗城。”
“何时回去?”
玄金笑:“怕回去见你师父?”
“我不怕。”楚砚神色平静,说起这些,他总是格外镇定,玄金不懂。
“要去四宗城吗?我也去!我也去!”黑衣雀跃地欢呼。
白日的阳光明媚绚烂,夜里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玄金不喜欢雨,他讨厌雨水将他的毛发打湿。楼下一条大黑犬在雨中撒欢,时不时还抬头看玄金一眼。
玄金最喜欢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睡觉,他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床上睡觉。
窗口传来一阵响动,玄金回头,湿漉漉的玄无虞趴在窗户上。
“自己去玩吧,我困了。”
“我不想自己玩。”
他翻进来,用灵力烘干了头发和衣服,指着头上一个用红绳绑着的小辫子,“散了。”
玄金招招手,他开心地跑过去,蹲在他身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玉梳递给他。
玄金拿着梳子将他的头发梳顺,又编了一个小辫子,用红绳系了个蝴蝶结。
“小狗狗也得漂亮,是不是?”
“嗯~”玄无虞抱住他的腰,哼哼唧唧撒娇。
磨蹭了半天,外面的雨都停了,玄金拍拍他,示意他起来。
“睡觉吧。”
玄无虞不开心抬头,接过玉梳,宝贝似的放回怀里。
玄金走到窗前,准备关上窗,湿润的空气里裹挟着淡淡的泥土味,晚风徐徐,泛起凉意,仔细闻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玄金关窗的手停住,吹了个口哨,“过来,闻闻血从哪儿来的。”
玄无虞凑过来,仔细嗅嗅,“离这儿不算太远。”
“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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