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醒来的时候,床旁边已经空了,他看了看渐无书的位置,心里空荡荡的。
他没什么赖床的习惯,醒来后就下了床。
渐无书已经将衣服给他备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雁回低头看着准备好的衣服,上面放着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上面的字清秀:
把衣服穿好房子里有暖气,记得穿袜子,早饭在冰箱里可能有些凉了,劳烦大老板动手热一热,小的跑业务去了,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雁回匆匆扫过纸上的内容,笑声笑道:“又不是小孩子。”
这还是在奶奶去世后,他头一回感觉有人这么照顾他,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性,但另着者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他觉得这样怪麻烦的,自己麻烦别人也麻烦。
破掉的布偶被丢弃惯了,这样视若珍宝的对待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雁回换下衣服,下楼吃饭。
“渐先生大驾光临,我有失远迎。”北楚坐在办公椅上给渐无书倒了茶。
茶水没泡多久金黄色的荡漾在茶杯中,茶香中和了很多果香花香,散在周围的空气里。
渐无书只是扫了一眼。
北楚又将茶水朝他那推了推:“好歹一起做过那么多事了,就算再恨我也没蠢到在茶水里下毒。何况为迎接你我还专门花巨资买的大红袍。”
“那让你破费了。”渐无书笑了笑。
“这话说的多生疏,渐先生来都来了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生疏的话吧。”
北楚推了推金丝框眼镜,深绿色的瞳孔在镜片的反光下蒙上一层雾气,像绿叶一样。
渐无书勾起嘴角:“北院长,我来你还不知道做什么吗?”
北楚自然知道,他装模作样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说说看给谁办理,看你是熟人那我专门给他安排个单间怎么样?”
渐无书气笑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打算放过他。”
“放过他?”北楚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放过他,你又有什么权利命令我,渐无书你觉得你自己很像救世主吗?”
渐无书怔愣一瞬,缓缓说道:“我没认为我是救世主,我只想你不要折磨他。”
“条件呢?”
渐无书叹了口气,拿起北楚递来的茶一饮而尽。
“你想要什么跟我谈什么?”
“这样,你把你的记忆给我,怎样?”
渐无书捏紧了茶杯,心脏无意识紧了紧,他还没开口,北楚笑道:“我还没实行呢?看样子你不愿意,”他朝靠背一靠,“也对,记忆这东西确实珍贵。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渐无书呡住唇:“除了这个。”
北楚挑眉表示很难办,“除了这个我倒是没想到有什么来了,不过看你诚意在这,你放心最近我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渐无书深邃的瞳孔盯着他,想找出他说话的破绽,北楚敲了敲桌面,“我这个人不会食言。”
“但愿如此。”
渐无书起身离开,北楚见状还想挽留,“欸就为了这事,你跑到最外环来。”
渐无书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不然呢,我还能来干什么”
“来回这一趟是要花些钱,”北楚走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卡里的钱就当是你的车费了,我这人够仗义吧。”
渐无书将那张黑卡在指尖转了转,重新插到北楚的口袋。
“没那个必要,不差这点。”
“也是,富家少爷自然看不起我们这种低收入的。”
渐无书没说话,径直离开。
北楚站在乌塔处,看着渐无书的身影愈来愈小,勾起阴冷的笑。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这了。”乌兰冷冷看他,她身上穿着病号服,有些憔悴。
北楚走到乌兰面前,碰了碰他她编得乱糟糟的头发,扯掉他她的发圈,替她梳头。
男人的手轻松穿过她的发丝,缠缠绕绕给他她编了两条麻花辫。
女人目光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任人打扮的洋娃娃。
乌兰的头埋得有些低,北楚就蹲下身子仰头看她。
玉白的手划过她的脸,乌兰躲了一下,很快被那只手掐着下巴摆正。
被北楚说话温柔,似乎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论喜怒哀愁都是如此。
“哎,夫人这是在跟我生什么气?”
听到这样的称呼,乌兰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滚开,谁是你夫人,你个变态杀人犯。”
北楚眼神冷下来,脸上却依然挂着笑:“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杀人了?”
乌兰一脸惊恐,赶忙推开他,“别碰我别碰我。”剧烈的抵抗,让北楚有些不爽。
他拉着乌兰的手问他:“为什么不让我碰你,我们是夫妻都还没行夫妻之实。”
“滚开,疯子我我不是我不是,你滚开。”
北楚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看来是剂量还不够,夫人还有抵抗的余地。”
听到剂量两字,乌兰顿时慌了神,原本反抗得手不听使唤拽住北楚的手臂,她眼眶发红:“不是不要,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她声音悲切,不断的摇头,滚烫的泪水在脸上汇成一条河流,她颤声回答:“我不打针,你放过我,放过我……我求求你。”
被北楚轻轻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夫人这不清醒着吗,为什么总说些不讨喜的话。”
乌兰将北楚的手放在脸上,眼神依旧惊恐,像是见了一头随时回发疯的狮子,随时都可以把她咬得四分五裂。
在她眼里,北楚比狮子还可怕一万倍。
北楚站起身,冷漠得地抽回手,笑得阴森:“夫人下次我来的时候,不希望你再说这些话。”
乌兰低头抹眼泪,没回答被北楚的话,北楚再一次掐着她的下巴,“说话。”
“知道了。”
她想收回头,下巴却还被他用力掐着,“叫人。”
“院长。”
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被北楚静静看着他,乌兰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放弃挣扎,认命一样闭上眼,嘴唇微动发出一声很小的呼喊:“老公。”
北楚笑了,笑的凉薄。
他附到乌兰耳边,“就是这样,下回大声点。”
房门被关上,乌兰再也忍不住,坐在床上痛哭起来,胸腔震荡,感觉要窒息一样。
杂乱的,琐碎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撞击她单薄的身体。
……
春日正好,春光明媚,乌兰第一次见到北楚时,他穿着黑色的风衣,那时他还没戴眼镜,绿色的瞳孔在清澈的阳光中变成绿色琥珀,配着丹凤眼看来时,眼中波光潋滟,看什么都深情。
稳重,大方那是乌兰见他第一面留下的印象,她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男人回在相亲中遇见。
即使使没有太多的收入,在酒吧当男模凭他这张脸也能赚个盆满钵满,为什么一定要来这个苦逼的相亲局。
他们都是成年人,北楚也毫不避讳提起他父母的意外死亡,他是精神病的院长,收入也不低,为什么一定要来相亲。
“乌女士,你对芒果过敏,我把你的芒果布丁换成草莓的你介意吗?”
乌兰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不介意,那谢谢你,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芒果过敏的。”
北楚笑了笑,“在你相亲简历上看到的。”
“我的相亲简历?我记得我没写简历吧。”女生的眉毛扬了扬。
“是你母亲写的,我还知道你吃饭不吃香菜,不吃葱花,喜欢吃醋,喜欢橘子。”
“这都是我妈写的?”
“嗯。”
乌兰一阵无语,她偏过头嘀咕:“不是相亲妈吗,怎么想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她还是礼貌性笑笑,“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来相亲只是应付我妈而已,耽误你得时间了,这顿饭钱我来付。”
北楚不太震惊,就像是早就知道一样拿过纸递给她:“你嘴边还有食物残渣。”
“谢谢。”
“不谢,既然乌女士有男朋友,那我也就不打扰了,祝你和你男朋友修成正果,百年好合。对了这顿饭钱我付过了。”
乌兰红了脸笑声道:“不好意思啊,还让你跑这一趟。”
北楚也谅解,“年轻人都不喜欢被相亲束缚很正常,能理解,再说乌女士长得漂亮,我一睹芳容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乌兰被夸红了脸,笑了笑,“谢谢夸奖。”
北楚看了看表:“时候不早了,不打扰你和你男朋友约会,我先走了。”
乌兰朝他招招手。
刚回家老母亲有开始念念叨叨:“我给你介绍的那个男生好吧,人又温柔,又有工作,还年轻。”
乌兰将包放到沙发上,附和着乌燕,他她跟个她进了厨房帮忙。
“你走开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乌兰被赶出厨房,他她坐到位置上,碰巧手机响了。
她拿起手机一看,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上了锁。
“怎么了?”乌兰低声问。
“没怎么,就问问你在做什么,我刚下班。”对面传来男生张扬的声音。
“嘘,你小声点我在家呢,你吃饭了吗?”
男生了然,压低声线:“还没吃饭,我现在就去吃,你呢?”
“我还没吃,我妈快做好饭了,你快点去吃饭我回来在聊,其他的是就发微信。”
男生听到这话似乎有点委屈:“我就那么上不来台面吗?”
乌兰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是没到时机,过年我再跟她坦白好不好。”
“那行吧,不能骗我啊。”
“嗯,骗你的是小猪。不说了挂了啊,拜拜男朋友。”
乌兰挂掉电话,脸上染上一层红晕,这种感觉还蛮刺激的,有点像偷情。
其他的那些,他她记得不清醒,幻觉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那些温存记忆在这之后就没有了。
断掉了,干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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