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商汇然的天以后,白憾聆按照猜测去到了商鉴观住的房门前,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关紧的门,现在开了一点缝隙,为了进一步印证自己的猜测,白憾聆悄悄咪咪地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在商鉴观房间里发现了失踪的商汇然,小孩在商鉴观怀里呼呼大睡。
清晨晒屁股的太阳照到床上,房间的主人两眼一睁,自己吓自己,极为震惊自己的床上长人了,一个小孩一个大人,心脏没有毛病都要被吓出毛病来了。
他们父子俩放着各自的房间大床不睡,倒是破天荒的跑来他这小地方人挤人。
毕竟足不出门,睡衣也就懒得换了,洗漱完毕,商鉴观坐着自己的电动轮椅,搭乘电梯下去楼下弄点早餐。
冰箱里的空间被昨天来的商唯补满了库存,商鉴观从最下面拿出一包速食饺子,今天早上的早餐,就以饺子为着落。
惬意的一天从一杯好喝的饮品开始,但是在享用饮品之前,他还需要给自己换个药。
“好难闻的味道啊。”商汇然捂住自己的囗鼻说。
用废的绷带和药物,被毫不留情的扔进垃圾桶,商鉴观默不作声的给自己换药。
这时白憾聆从楼上下来,叫商汇然回楼上去换衣服。商汇然听到白憾聆的声音,老实听话的赶紧上楼给自己换衣服去了。
在白憾聆走过来之前,商鉴观完成了给自己换药的任务,“早上好。”
白憾聆回复同一句话,“早上好。”
昨天晚上两人针锋相对的事情,看情况好像抵不过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之间的矛盾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在白憾聆看来商鉴观对离婚的态度称得上是不温不热,对方好像并不着急离婚,但离婚又是迟早的事情。
早晨有很多新闻播报,打小就不喜欢看新闻播报的人也是无聊,这才打发自己看点东西。
“你怎么还没出门?”
按照旧时记忆来看,这个时候白憾聆人已经到公司了,商汇然也都被人带出去玩很久了。
白憾聆觉得商鉴观在下逐客令,“巴不得我走?”
商鉴观完全没有白憾聆想的那意思,“不是。”
知道白憾聆今天没去公司,思绪开始漂浮不定,猛然间商鉴观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表弟,时隔多年一直没联系过的亲戚一家,这件事情好像也用不着再继续遮掩下去,说开了对谁都好。
“你是不是经常去附近的墓地去见一个死去的人。”商鉴观没有疑问,而是除述一个事实。
白憾聆不慌不忙的说:“是。但是他已经死了。”
商鉴观好笑道:“他长的跟我挺像。”
不,是你长的跟他挺像,白憾聆想,开始肯定下来自己的猜测,“你跟踪我。”
“是。不过那是刚结婚时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自己会轻贱到这个地步,在知道被当做替代品后,还和你安安无事的度过了整整五年时光。”
白憾聆问:“这就是你要跟我离婚的原因?”
“不是,”他才不在乎是否被当作替代品,“我是为了自己本身的原因才打算跟你离婚的。”
商鉴观都不记得他那个表弟叫什么名字,又怎么会在意这些没有意义的事,顺风车搭到从北美回来的飞机上时就去到了终点。
啪——
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脸上,响彻彼此的心中天地,商鉴观的脸被迫撇向一边,火辣的酸痛让他分不清到低是哪一个商鉴观落下了眼泪,他应该高兴才是,这样一刀两断的斗争,可是另一个“商鉴观”依旧存在,让他的心脏紧紧连着白憾聆所有的一举一动,甚至令他为惹对方生气而后悔。
“够了。”商鉴观无力的说。
白憾聆怒极反笑问:“当初求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够了呢?商鉴观,你把我当什么?”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商鉴观几乎要压不崩溃,“一个笑话,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狗,一个出气的工具,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下人...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你爱我,也只不过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免费的出气工具,一个可以无条件满足你的下位者。”
商鉴观握住白憾聆的手腕,室外闯进来的阳光过分刺眼,“这简直大错特错!”
啪——
又是一巴掌打在商鉴观脸上,只要他抬起手来碰一下,就能够发现脸上的血丝。
白憾聆甩开被握住的手腕,站在对方面前高高居于上位视角,“商鉴观,别把话说绝了。”
两个巴掌打也打了,手腕的绷带缓慢泛红,没有人在浓烈的火药味中闻到它的蔓延。自己的alpha变得越来越陌生,居于不同个体的痛苦各不相干,跟人读不懂干涩生硬的冷冬文学一样,人是学不会完全的事物。
少部分人拒绝爱,把自己封闭起来,渴望他人的爱,却不愿意回复半点爱意真情,只想要无条件、免费的深情,这就是白憾聆想要的,他对商鉴观的感情可以被全方位的进行质疑,沉默不是承认,而是觉得那又如何,他爱我,这就足够了,他爱我,哪怕我不给任何的回应。
把另一个体当作可消耗的工具,当对方产生反抗,便会使用暴力,不是祈求,而是控制、命令对方恢复成控制者想要的样子。
感情是脱离虚无主义的一个过程,可是那太艰难了,麻木成了习惯,苦与悲伤就再也难以出现,活在这样的日子里,连死亡都更加的遥远。人人都说借酒消愁,但是对于精神患病的人而言,仅仅只是肚子被反复烫了一下,商鉴观他就这么开始麻木下去,某一天直至再也无法发泄出自己痛苦的一切,手上的脉动秒两秒接二连三的掌控住他的人生,他谁也不恨,恨自己?不,他也不恨自己。他只想发泄点什么,可是那又太疯狂了,明天...明天还要继续活着。
疯狂的又是人的精神世界,脸上的疼痛令手腕处的血红开始放肆地颤抖,眼前是一千度的近视视野,希望着一刀两断,好让自己安心的下地狱。麻木到极致发不出任何正面的情绪,却又不觉得日子阴暗不堪,只是焦虑也被锁链紧紧的扣住,呐喊的能力被自己悄无声息的扼杀,杀死自己太过容易,又太过不容易。
他讨厌omega,商鉴观说:“我讨厌白憾聆。”
皱在一起的眉头看不清楚,虚恍恍的盯着光闯进来的地方,如果是傍晚是否会看见丁达尔效应,物理书上的知识,像一把尺子,突然间割开人的脖脉,鲜血跳舞欢快的迎接自由。再难过也不过片刻,他现在一点都不理智,可是闭上眼,他可以去死。
别说什么生命可贵,伟大的哲学家也会自杀,生命归根结底还是属于自己。
为什么?白憾聆问,却出不了声,他看见狼狈的alpha轻蔑傲慢的笑,对方是他的alpha,却说讨厌他,世界上怎么会有alpha会说出讨厌一个omega的话,或许在商鉴观眼里、心里,他白憾聆什么也不是。
那么的傲慢,但是谁也折不了他的傲气,哪怕是omega也不行,商鉴观好像在告诉他,一个alpha就应该这样,alpha不会臣服,永远不臣服,他们只会用自己的强大去征服,但绝不是征服omega,在他们眼里omega只是一个手下败将。
敷了冰块脸上依旧酸疼,甚至放大酸疼感受,越加折磨人不饶人,手腕伤口处也是一波酸疼,忍住不呲牙已经是极限,心里反复白憾聆有毛病,简直能把自己给憋屈死。
上伤下残的情况着实狼狈不已,有必要两地分居,开始计划住回父母留下的老宅子去,自己也能图个清净,只是商鉴观在国内没有一个朋友,商唯又在忙工作上的事情,一番考量下商鉴观想到了雇佣关系的秘书。
一决定下来商鉴观立刻给人打电话联系,对方表示会马上过来,加了钱就是不麻烦别人。
说到加钱商鉴观想起了给小费的日子,在北美小费能是购物清单的一半支出,算是普通的生活质量,还是高质量的生活,列清单和控制消费的话,超额支出是难免的,富得流水的富人倒是完全没有以上节省的必要,除非是家庭本身的特殊性。
商鉴观母亲当年要拿政绩,在商鉴观上小学的年纪带上了自己的儿子去镀金,虽然说是镀金,商鉴观母亲办事是一点也不含糊,件件正事都是实打实做好来的。商鉴观在那上了两年小学,当地的教育资源有限,同龄孩子极为容易能玩到一块去,小卖部和小超市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但一般都只是看一看就走,那时候商鉴观想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下来送给自己的朋友,和母亲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商鉴观母亲表示这样并不好,并给商鉴观了很多原因以及影响。
自那以后商鉴观开始精打细算的生活,父母获得的荣耀在辉煌耀眼,也不能承荣失去了理智和真实,从而成为一个愚昧、傲慢、头脑空虚的人。
想到母亲商鉴观我想到了小时候做的一个梦,父母在梦里哪里也没有变,只有他变高变大了,梦里是长大的他从国外回来和家人过年,父亲养的金鱼一条比一条肥,他们商量着要不要弄一个园林,母亲说你干脆回宗宅去住得了,父亲说那里冬天冷夏天也冷,只有鬼才会喜欢住。父亲说的对,宗族的老宅子只有鬼才会喜欢住。商鉴观两三岁时记得的唯一一件事,祖父还在的时候也说过和父亲说的一样的话,但他常常又觉得是在梦里说的。
如果爸妈还在的话,他们都抱到孙子了,商鉴观想。
父母留下的老房子商鉴观雇了人去打扫收拾,要两天才能重新住人进去,所以这两天他得在酒店里住。没有太糟糕,至少不用再见到白憾聆,这话弄出去可能会被骂,但这话合法也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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