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德特-7上的omega少得可怜，基本上不会抛头露面，他们大多永远藏在那些高高的，漂亮的窗子后头，有时会在夜幕中俯视窗外的街道。布兰德特-7上有许多关于他们的故事和笑话——发情，偷情，生孩子……无外乎是这些主题。
地上的人们会无法克制地垂涎他们，又忍不住要去憎恶他们。在热季的夜晚，窗子会打开，那些令人发疯的信息素便飘了出来。总是有人企图爬上那高高的窗子，结果却成了贴在高压砖上的焦尸。而窗子里那些散发着信息素的罪魁祸首，只会恐慌又嫌弃地关上窗子。
年长的人们对此嗤之以鼻。他们告诉年轻人，窗子后的一切只是幻影，一旦他们离开了窗子，就会暴露自己真实的样子。
雷蒙知道老人们的意思。他曾在游妓中见过几个omega——他们衰老，憔悴，身上布满了红斑，永远渴望alpha。别的游妓做这行是为了换取生存所需，而他们往往会沉迷在□□里，忘记自己需要什么。
他们都不会活太久。总是短暂地出现在暗巷和岩胶树根下，又飞快地成为被荒兽围住撕咬的尸体。
不过没人在乎这些。对那些一辈子也见不到omega几次的alpha们来说，当这些omega出现，不管他们看起来有多糟，也是过节一样的美事。他们成群结队地嗅着信息素奔过去，只为了能享受到可能一生仅有一次的欢愉。
雷蒙也跟上去过。那会儿他可能只有十六七岁，也可能更小——他不知道。布兰德特的alpha们大多都没有生日，就像他们没有母亲一样。雷蒙说不清自己是更幸运一点儿还是更倒霉一点儿，因为他连父亲都没有。
没有父亲意味着没有家，没有保护者；但同样地，他在坑道下砍挖树根赚到的那一点点钱币，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尽管时常会遭遇抢劫。
他记得自己攥着一把钛币悄悄跟在那些人后头，像饥饿的老鼠，企图从荒兽的嘴下得到一点残羹剩饭。他在巷口徘徊，信息素的气味折磨得他快要疯掉。他几次靠近，又被那些比他高壮得多的alpha用拳头揍了出来——在他们享受完之前，他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雷蒙只能蜷缩在巷外的垃圾桶里，焦灼而饥渴地等待那些人离去。他不眠不休，全身心只剩下这唯一的渴盼。成年alph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是有毒的，它们如有实质，像浓雾一样包裹着他。但他还是执拗地不肯离去，近乎失智一般努力辨认着混杂在其中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
他是被雨水浇醒的。那会儿一切已经归于安静，只剩下带着酸味的雨水流过肮脏的街道，也冲刷掉了信息素的气味。
雷蒙抱着一点儿微弱的期望再次走进巷子，alpha们已经不见了。他昏头涨脑，莽莽撞撞地不停向前嗅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一处半掩的门口察觉到了信息素的痕迹。
他在狂喜和忐忑中走了进去，在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里看到那个用信息素折磨了他好多天的omega。她光着身子，一身层层叠叠的伤痕，两个膝盖血肉模糊。即便是在雨天如此昏暗的光线下，雷蒙也能看见她身上大片花朵一样的红斑。
不只是红斑病，她很可能还有别的传染病。但在矿区里，没人在意这些，雷蒙也是。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想尽力像个大人那样，老道而毫不在乎地解开自己的裤子，做他无数次看到别人做过的事。
对方看上去也毫不在乎，她喘息着，目光空空地望着雷蒙：给我。
然而就在这时候，房间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了微弱的哭声。
Omega的眼神里一瞬间有了微弱的神采。她缓慢地扭开头，似乎在辨认什么。片刻后，她的神色清明了些许，向着哭声爬了过去，试图抱起那个婴儿——这个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似乎无比艰难。最后她放弃了。她趴在那里，抬起上身，把斑驳流血的□□塞进了婴儿的嘴里。
雷蒙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他还是向她走过去。
等一等。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道：求你。
婴儿对周遭的一切无知无觉，它只是贪婪地吮吸着。世界仿佛一下子就静了，只剩下雨滴拍打泥坑和屋顶的声音。雷蒙突然意识到自己很羡慕它。
是个alpha，雷蒙听见自己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
对，所以它会活下来的。做母亲的喃喃道：你可以从后面来……一百布兰克。
**仍在那里，焚烧着雷蒙的身体。而且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来和雷蒙争抢。可它突然就不重要了。
雷蒙看着那个omega。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撑在婴儿上方，是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
我的母亲可能是一个omega。这个念头突如其来，像惊雷一样劈在了雷蒙心上。
他从不为自己感到羞耻。没人教过他那个。他被生下来，就只是活着而已。然而那一刻，他确实感到一种极大的，恨不得自己毁灭自己的耻辱。而那一次，同样没有人来告诉他这是为什么。
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仿佛地上不是一个错过了可能就再也遇不到的天堂入口，而是什么极为刺眼的东西。
他逃走了。
在那之后的好多天，雷蒙总是会想起那个omega和他怀里的婴儿。他觉得她快死了，但也许那个婴儿会活下来——alpha总是很顽强。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了那个巷口，却看到了一群alpha互相扭打着从巷子里走了出来。拳头击出的血在半空中飞溅，人们彼此辱骂，抱怨着晦气和倒霉。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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