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要和你爸离婚

陈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对方生气了,追问在干嘛,发了好几条都没得到回复,连忙退出游戏,疯狂地发对不起。张伶伶以前因为打游戏的事和他吵过好几次,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不允许陈友在她面前打游戏,因为不喜欢被冷落的感觉。但是两人不在一起的时候,陈友可以随便玩,不管他。

按以前的情况来说,就算现在陈友游戏玩的天昏地暗,张伶伶也不会说他什么。

不过他发现张伶伶这段时间比以前更愿意回复他的消息,以前他发一些日常所见,她都只回复她觉得有意思的,现在陈友的每条无聊日常张伶伶都会回应。

陈友很开心,张伶伶比以前粘人了。自己两天都不怎么联系她,肯定会生气的。陈友见道歉的消息张伶伶一条都没有回复,没办法,他又打去电话,还是没有人接。

等林礼看完电影,才发现陈友发了好多消息过来,还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听到。

林礼回消息过去,“干嘛。”

沉不住气:老婆对不起,我又忽略你了。

沉不住气:原谅我吧。

尽管林礼还在生气,但他不是张伶伶,没有对陈友苛刻的资格,只能回复一个僵硬的“好吧。”

陈友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沉浸在今天的张伶伶太好哄了,一点都没有和他计较的喜悦中。

再三保证,以后玩游戏也会积极和她保持联系。

中午,林礼的母亲徐春妹打电话让林礼回家,林礼看着自己刚刚摆好的摊位,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去了。

徐春妹常年在市里工作,很少回来,电话里的语气也很不好,估计出什么事了。

林礼刚进院子,就看到林建设和徐春妹夫妻俩,一个坐在门口玩手机,一个坐在餐桌边抹眼泪。

看到这个画面,林礼觉得很头疼,一路走进家门,到徐春妹的身边,期间两人没一个抬眼看他。

“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我要和你爸离婚。”徐春妹说着,刚刚止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狠狠的抹过眼角,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显得自己势弱。

“要离就离!”林礼一下就炸了,这二十年来,两人同时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早就离婚了,“就你们这样,还像夫妻俩吗?”

“我不离,我凭什么离婚。”林建设突然闯进来,指着徐春妹大声咒骂,“当年你家收了我们那么多彩礼,你已经被卖到我家了。”

“林建设,你说话不要太难听!我爸妈收的彩礼有本事你找他们要去,再说了,就五万块钱,已经买了我二十年了,还不够吗?现在还借着我娘家的名义,跟小礼要钱,你还要不要脸,我都没跟他要过钱。”

林建设借徐春妹娘家人结婚跟林礼要钱的事,也不知道是当时牌桌上哪个人传出去的,居然还传到徐春妹的耳朵里,现在一回来就吵这件事,吵到要离婚,“那时候的五万和现在的五万能一样吗?你说买了你二十年,那这二十年你为我家做了什么,你一直躲在你那市里的出租屋里,叫你也不回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偷男人。”

“我什么都没做?”徐春妹目眦尽裂,激动的用手指着自己,“我什么都没做!”

“你们家真是好没良心,这么大个儿子不是我生的吗?这个大个儿子,不是我养的吗?”说着徐春来还把林礼拽到林建设面前,放声大哭。

“儿子是我生的,我养的,你做了什么?这二十年你赚到过一分钱花在我们母子俩身上吗?儿子为什么没读大学,连高中都没读完就出去工作了,还不是因为你不想给他付大学学费!”

“儿子哪里是你养的,你生下他就走了,这么多年你回来过几次?我妈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好不容易长成这么个大小子。”

“怎么不是我养的,不是我在外面赚钱给你妈,她会给你养?”

两人就这个话题争吵不休,激烈得争吵声、反驳声、喊叫声乱作一团,把林礼的脑子搅成浆糊。

“你妈养的好,给你儿子养成同性恋。”

声音落下,林礼的脑子好似被扔了颗炸弹,彻底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与外界失联。

开始都在说“我儿子”,现在扯到他的性取向,又都变成“你儿子”了。

“你倒是好啊,现在什么锅都甩我家头上,你有那么好,你怎么不把他带在身边养,不给他继续读书,供他上大学?”

徐春妹眼泪糊满眼眶,她抬头看林礼,林礼低着头,长发遮住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这时候都不帮自己说一句话,她这辈子真是白活了,徐春妹哭的更凶了。

自林礼出生以后,林建设根本就不管她们娘俩的死活,依然每日在外喝酒打牌,也不给一分钱给他们花。没办法徐春妹只能外出打工,赚的每一分钱都用来养这个儿子,持续了十八年,一直任劳任怨。

就那年,她当时的男朋友说想做生意,把徐春妹的全部积蓄借走,还让她和别人借了些钱给他。钱都借出后,她也觉得自己养了十八年儿子,该让林建设担当起父亲的责任,供林礼读大学。谁曾想,林建设居然直接让林礼辍学。

事后徐春妹就算后悔也没用,那男朋友拿到钱后就消失了,她已经身无分文还负债累累,根本负担不了大学的费用,只能默认林礼辍学。

但是自己累死累活十八年,就因为这一次的自私就把过去都抹消吗?自己没文化没路子,又是孤身一个女人,根本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有多少个夜晚,她躺在只有一张床的出租屋里哭泣,多想能有个人可以依靠,却只能咬牙坚持。

这个世界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她辛劳半辈子,什么都没得到,林建设逍遥半辈子,却有父母有儿子。

“儿子,你说句话啊,你也怪妈妈吗?”

林礼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这就是自己的妈妈。从小到大只有过年能看见她几天,就算是这样,在那几天里她也不会像别人的母亲那样抱他,亲他,只是扔几把糖,拿两件新衣服给他穿上,就让他出门玩,不要粘着她。

“儿子!”

林礼呆看着徐春妹,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好似连她的影子都没有。徐春妹明白了什么,支撑她二十年的那根弦霎时绷断,她用力地捶打林礼的胸膛,“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没良心的。”

林礼站着一动不动,好似没了灵魂,眼神放空,任由徐春妹往他身上招呼。

“儿子长那么大早就能明辨是非了,”林建设得意地说,“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林建设满意地拍了拍林礼的肩膀就回自己房间,好似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此时已经取得胜利,得意地退出战场。

林礼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二楼房间,当他躺在床上回过神来时,还能听到徐春妹在客厅哭喊。

“老天爷,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现在四月底,外面气温已经高达35℃,林礼的房间朝西,尽管开了窗,吹着电风扇,房间里还是热的像蒸锅。

这个家里的两个当家人常年不回来,对房子和里面的常驻人员也毫无关心。现在这个社会生活水平,纪礼村还是旅游热门景点,谁能想到林礼家到现在还没安装空调,没有冰箱,连洗衣机都用到战损状态了,还坚持工作。

这个房子不是任何人的家。

林礼失望的看了眼这个空荡老旧的房子,从后门走了。

没走两步,他爷爷奶奶从远处骂骂咧咧地走来,林礼连忙躲好。

“哎呦,这老二家太不让人省心了,刚听说小礼这几天又跟周家小子胡闹,现在他妈就回来闹离婚,真是不够丢人的。”

两老人从较近的前门进屋,刚进去就碰到还在哭闹的徐春妹,又是一番激烈争吵。

林礼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打开空调,凉爽的空气慢慢安抚他的情绪,他看着这个只有十平米的房间,他在这里住了两年,依然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

这里也不是他的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所以除了必需品,林礼没有买任何多余的东西。

只除了墙角的一把破吉他,它和林礼一样,也在这里“住”了两年。

从它被扔在角落的第一天起,林礼就再也没碰过它。林礼轻轻抹了抹琴颈,就着完好的两根琴弦弹起来,然而破损的琴身,发出的都是不成调的怪声。

林礼还记得它被砸的那天,林建设和徐春妹也在争吵,他俩碰一起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明明都没到高考,两人却在家里为林礼的大学费用发愁,看似一场无需林礼加入的战争,却还是让林礼站在战火边缘观看他们的斗争。但是和以往的每一场争吵一样,战火最终都要烧到林礼身上。他们争辩了林礼上大学的性价比,指责林礼的性取向,怒骂林礼学习上的平庸。

争执不下,最后林建设砸了林礼的琴。他们总要发出点别的动静,不然只是他俩的声音,会让他们像个小丑,会让这出闹剧太单调。

“就你这个成绩,还天天弹琴,上什么大学?”林建设怒吼了一声,摔门离家。

只剩下徐春妹和林礼两个人,林礼蹲下捡起吉他,忍住哽咽和即将涌出眼眶的泪。这把吉他原先的主人只在这停留了一年,却留下它,抚平林礼动荡难捱的青春期。

他很珍惜这把琴,珍惜他原主人留给他的回忆,带给他广阔的见识。自由的他也让林礼对岛外的世界有着憧憬。

琴声更是能抚慰他的心,在每个寂寞时刻,温暖他的心。

而如今,连它也弃他远去。

看见林礼伤心的模样,徐春妹有些心虚地瞟了他几眼,最后还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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