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主意，你想不想听？”王菁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狡黠。
秦之不由自主地被勾起好奇心：“什么主意？”
“不如我们搭个伴假装一对儿吧。在她们面前装装样子，但彼此谁也不要干涉谁的生活，怎么样？”王菁循循善诱。
“这不好吧。”秦之下意识拒绝。
“怕什么？你在S市，我在C市，平时连面也见不到。就逢年过节什么的到对方家露个面走个过场，免得那些唠叨话，岂不省事？”
“其实我妈妈还好，而且我······”不确定喜不喜欢女生，后半句话秦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有难言之隐？”王菁敏锐地察觉。
秦之尴尬地僵在当场。
王菁见状，想了想，“没关系，不说也没事。每个人都有**。不过，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那言之隐不打算找女朋友的话，那我这个主意可就再适合你不过了。你想想，对不对。”
······
莫名其妙被王菁牵着鼻子走，互换联系方式。
陈冉和刘兰出来就见到他们两人聊兴起。
吃完中饭，各自回家。
刘兰问女儿：“你和他聊得不错，这次还满意吗？”
王菁难得地挽着她的胳膊，罕见地露出真心的笑容：“确实还不错。”
刘兰：“那他对你也是······”
王菁：“哎呀，哪有第一次见面就确定关系的，反正我们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刘兰心中合十，这回终于可算有戏了。
刘兰：“那就好，那就好，一会儿去看看你爸，跟他也说说这个好消息。”
王菁点头：“也好。”
陈冉与秦之也是差不多的谈话内容。
秦之也不愿让陈冉失望，反正他与王菁约定好，她肯定会为他打掩护的。
“她人还不错，挺开朗的。”
听见儿子对王菁的评价，心中也放了心：“你满意就好，也不枉我这么操心一场。”
不过秦之又说：“下次你可不可以先和我通个气，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见面，总是太过失礼了。”
“放心，妈早就安排好了。”陈冉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何不妥，“既然你们彼此都还满意，还说什么下次。以后可别在菁菁面前这样说话，她会伤心的。”
秦之也就不再说了。
母子俩走了出酒楼，秦之想打车回酒店，陈冉终于忍不住说道：“房间我收拾出来了，今晚回家住吧。明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
秦之想到陈冉单身，儿子又不在身边，平日里是否会孤独呢？也该好好陪陪母亲。
“好。”
······
秦之带着行李再次回到那个狭小地方，被称为家的地方再次温馨起来。
吃完饭的时候，他终于找到时机问陈冉，关于爸爸的事情。
关于当初她和爸爸是怎么分开、爸爸怎么忽然就离开了。这些事情都是在他上学期间发生的······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陈冉就带着她搬出了原来的别墅，找了这么个经济房。
当时陈冉敷衍他——他当然听得出那是敷衍。
陈冉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作业写完了吗？”“还能因为什么？我们生意失败了，夫妻感情破裂了。就是这么回事。”“房子用来还债了。”“你爸走了。”
他问：“为什么会失败？”“我爸去哪儿了？我去找他。”“感情破裂，可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明明很快乐。”“到底为什么？”
“你去问你爸。”
“陈冉，我爸在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
即使自己满脸泪痕，陈冉也不愿再多说关于爸爸的一个字了。
······
秦之小心地斟酌着开口：“妈，你之前说得话还做数吗？只要我找到女朋友，你就告诉我爸爸的事。”
陈冉今天难得高兴，开了两瓶啤酒，给秦之一瓶，自己一瓶。
她呷了一口，酒水一路下滑令她舒服地发出声喟叹：“啊，真舒服。”
然后才道：“别想糊弄我，当初我说的可是结婚生子后。你这才哪到哪，顶多才开始。”
陈冉总是这样，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好像万事不上心洒脱非常，但真涉及到紧要处，她却又警惕非常。
“不过，我现在至少放心一些了。告诉你也无妨。”
秦之不由得坐直身体，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小时候一次去动物园，人太多太挤，他爸爸把他扛在肩头，妈妈在旁边，一会儿喂他吃水果，一会儿喂他吃蛋糕，每次都没有落下爸爸的，以至于他的零食有一半进了爸爸的肚子，最后他不依不饶，两个大人笑得满脸是花······
“······你爸爸，他是，他爱上别人了。”陈冉终于肯说。
早不是十多岁的孩子，得到这个答案时，秦之也没有特别意外，只是对父亲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所以他就抛弃我们？这么多年，一次也不曾回来看过我们······”
爱上别人，就忘了他这个儿子了吗？
所以陈冉才不愿意提起爸爸吧，每每被问及，她脾气就特别差······
“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狠心的人。”陈冉戳着盘子中的肉块，怎么也夹不起来，一生气，连筷子也扔了。
妈妈，才是被伤害最深的那个人。“妈妈你一定很难过吧。这么多年，辛苦了。”
有秦之这句话，陈冉忽然就释然了，捡起筷子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接着吃饭。
“妈妈不辛苦，我有这么优秀的儿子，开心还累不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嗯。”
终于知道了这段陈冉没提起的过往，秦之也释怀，说到底，他只是想知道详情，毕竟他早已经接受父亲离开的事实。
不想陈冉继续沉湎过去，他转而问道：“那我们家当时欠了多少钱？”
“把我们房产那些抵债后还有一百多万，我们各自还一部分。当时我们家欠三十多万呢。”说起这件事，陈冉又自豪起来：“你妈我厉害吧，不仅让你读到大学毕业，还把欠债都慢慢还上了。当然了，我儿子也厉害，你也帮了妈妈很多。”
是指高中时候起秦之就通过给魏老师做兼职帮陈冉一起还债的事。
陈冉拿起酒瓶碰了碰秦之的。
“儿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所有的债务已经还清了。干杯！”
秦之闻言，也惊喜地举杯和陈冉碰在一起：“我还以为还得再用一两年。”
“这都多亏了你啊，你每个月都给妈妈打那么多钱回来，所以还起来很快。以后你的工资就自己攒着吧。”
秦之点点头。心中想着，是该攒钱了，母子俩租住别人的房屋这么多年，每每让他有一种漂泊的感受。他也希望给陈冉一个安定的家。
陈冉又说：“所以啊，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结婚生孩子，然后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帮你带着，以后就等着享福咯······”
不等秦之回答，陈冉不知想到什么又笑起来：“哈那男人可没抱孙子的福气······”
“那个男人？”秦之敏锐地抓住话头。
“咚咚咚。”敲门声这时候响起来。
陈冉继续喝酒，秦之起身开门。
也不知道这么晚，是谁找到这个老旧的小区来，想想在C市知道自家住址的人也就那么几个，秦之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秦之打开门，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但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
“你找谁？”
对面中年男人也看着秦之，满脸打量，眼眸微眯透出些许危险：“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之震惊！为什么这个男人一副“这是我地盘”的模样。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说完这句，秦之明显感觉对面中年男神的戒备放松，然后就听见他说：“哦，你是陈冉儿子。”
“是。你又是谁？”
陈冉也终于听到门口的对话，来到秦之背后，眼中不耐烦地对那中年男人说道：“你怎么来了？”
听见陈冉的声音，那男人表情肉眼可见地柔化，嗓音都低了几分贝。
“上次听见你说要找房子，我今天特意来带你去看的。城南那边有一个新盘，环境也好。”
“打住。谁说我要看房了。”陈冉骤然想起来，她只和公司同事说过，“你居然让我同事给你汇报我的事！你有病吧。”
“冉冉，我只是关心你。”见陈冉生气，中年男人急了。
秦之站在中间疑惑地看着两人：“妈，这人是谁啊？”怎么看他和陈冉之间就有一些暧昧不清。
“只是认识的客户罢了。”陈冉抢在男人前边回答。
“哦，那要不请叔叔进屋坐会儿。”秦之小声地问。
男人还没有回答，陈冉又先开口了：“不用了，他不会在我们家吃饭。我送你下去。”
前边对秦之，后边对男人。
秦之从窗口关注着楼下两人的动向，见那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陈冉剧烈地摇头。那男人试图拉陈冉，也被陈冉躲过。然后陈冉又说了些什么，那个男人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这人，是要追求自己妈妈吗？
直到第二天，上了飞机，秦之都还在想这件事。他很早就对陈冉说过，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可以再婚。作为儿子，看着独自母亲辛苦这么多年，又想到早已经移情别恋的爸爸，他只有支持。
但陈冉显然还没松口。只是不知道男人是做什么的，不过仅从穿着打扮来看，像是成功人士的样子······
忽然有个人坐到秦之旁边的座位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将他视线自窗外拉回。
“想什么，这么入神。”刘恒忽然想到，如果刚才自己吓他一下，他一定会像兔子一样跳起来吧······
一回头就看见刘恒笑的灿烂的脸，秦之惊愕：“怎么是你？”
“不用惊讶，”刘恒把安全扣系上，“其实我是特意订的和你一班航线。”
秦之更惊讶了，他是去S市上班：“你去S市做什么？”
“当然是追求你。然后顺便在那边工作养活自己当然也要养你。”刘恒一本正经地说。
“怎么样，感动吗？要不要答应我。”
秦之听得双颊发烧，怎么会有能把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别说了。”
他赶紧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刘恒，假装不认识。
刘恒可不会放过他，微微提高音量：“我是认真的，我昨晚在酒店对你说得话也是认真的······”
左边的乘客闻言已经转头看过来，前后放置行李的人动作也变得缓慢······
秦之余光察觉，赶紧捂住刘恒的嘴：“你小声点，······打扰到别人了。”
刘恒一副得逞地表情，甚至还呵呵笑了两声。
温热的呼吸喷在秦之掌心，十分湿热。
太烫了。
秦之赶紧撤回来。
刘恒倒也真的把音量降低，只用两个人听得见到声音，小声对秦之说着话，秦之也不敢真的不搭理他，倒是他又乱说些什么，尴尬地还是自己。
忽然手机响了，是王菁发来的消息。
【我听阿姨说你今天飞机，对不起没去送你。保持联络啊。对了，过年可一定要回来啊，需要你帮我撑场子。当然，我也会帮你撑场子的。】
【没关系，好的。】秦之简短地回道。
再怎么说也是盟友关系，昨晚还用这个打幌子，他也不会言而无信。
飞机有三个小时的旅程，秦之收起手机，闭目养神，结果就这样一不小心就睡着过去。
刘恒时不时说上两句，转头就发现秦之睡着了，也不吵醒他，问空姐要了条毯子替他盖上，也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看起来。
······
下了飞机，刘恒又跟着秦之一起上了出租车。
他说：“我在S市举目无亲，只认识你一个，你总不忍心我露宿街头吧。”
秦之说：“你可以订酒店啊。”
“可我是来挣钱的啊，现在还没开始工作，我哪里来钱住酒店。而且你不是在这里有住处嘛，我只借你的沙发几天，就可以了。”
从来就没有人对秦之这样胡搅蛮缠过，而且，刘恒这样说起来也好像合情合理，而且如果只是住几天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可先说好了，只要你开始工作，就立即搬出去。”秦之最后妥协。
刘恒高兴地咧嘴笑得开怀：“当然，一定。”
两人一起到到秦之家，进门换了鞋，秦之指着客厅沙发的位置：“这几天，你就睡这里吧。我的卧室和书房绝对不可以进入。明白吗？”
其实在半路秦之就后悔了。
因为刘恒地太过理所当然，让他短暂地遗忘了他的副业——**漫作者！
本来刘恒就对自己抱有那种心思，如果让他看到他画的那些东西，那无异于将自己剥得**裸摆在他面前······
刘恒此时表现得乖巧无比，人畜无害。
他十分听话地点点头，然后就把沙发的位置据为己有。
但嘴里说得话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庆祝我们同居，今晚去吃顿好的吧，我请客。”
“胡说什么呢？”
但显然秦之不是刘恒的对手。
两人不仅出去吃了一顿饭，还一起逛了超市，买了好几包东西回家。
入夜，秦之便到自己的书房，接着赶稿。
这几天假期，承诺的加更他还欠着两话，今晚恐怕又得熬到明天凌晨了。
【剑眉少年感觉自己身体恢复一些，能够自己撑着走上几步，但都选择俊美少年外出的时候，他才偷偷地联系。】
【「这样的耻辱，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俊美少年捡了截树枝当配剑，慢慢比划招式，满谷的缤纷飘扬。】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伴随着阵阵愉快地歌声，还有浴室里花洒的水声。
秦之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是刘恒在洗澡······
哦，是了，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
不管他。秦之继续被打断的思路。
【俊美少年捧了一堆好东西，珍玩古董，美食珍馐，却每没一样能打动眼前的人，他不禁恼羞成怒「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离开」「不可能」「那我要你死」「你做梦」「那你杀了我吧」俊美少年忍无可忍，终于粗暴地咬了上去。一边碾磨一边在他耳边低语「我死也不会放你走得」······】
“我和你吻别······”歌声又飘进来。
可恶，可不可以别唱了，洗个澡这么高兴干嘛。
看着自己笔下的画面，又想到正在洗澡的刘恒，秦之也不由得耳红面热，接下来更劲爆的画面，他忽然有些不敢下笔。
调整着情绪，书房门被毫无预兆地推开，秦之赶紧把笔电合上。
刘恒围了条浴巾，端了杯牛奶放到秦之桌上，秦之看过去，是他们吃完饭到超市买的，不过这杯是热的。
但：“你做什么？”
秦之等着眼睛怒吼！
“对不起，我看你这么晚还在工作，就给你端点喝的。”刘恒走到秦之面前。
秦之错开眼：“那谢谢，你可以出去了。”
刘恒见秦之真的有些生气，只好退出去。
“还有，我说过，不准进我的书房。如果你还是这样随意进我的书房，你就立即搬出去。”
“那我以后如果也有工作怎么办？”
“你不是只借住几天？”
“好吧，我用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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