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这原魔教长老有何怪病,自那之后行为总是古怪。诸如半夜潜进顾萧房间,气得顾萧与他大战三百回合,觉也睡不好,白日里监视他,跟着他也就罢了,吃饭也要厚脸皮地挤一桌,顾萧郁闷得连饭量都减少了。更别说练功的时候,怒蛟总来捣乱,惹得顾萧心烦气躁,骂人的频率都高了不少。
兰兰作壁上观:“你看他像不像那种,就是专门惹喜欢的女孩子哭的那一类幼稚男。”
顾萧可没心情跟她瞎贫,这两日他几番尝试连接柳成舟也未曾成功,柳成舟曾说花海棠会跟着他为他解蛊,却至今也不见踪影,寒毒的惩罚一过,系统也没有开启新的游戏,看着启程去昆仑派的日子近了,顾萧心里焦急万分,恨不能直接去幽州城!把他们的安排与布置告诉柳成舟。但他现在受人监视不说,若真去通风报信,被抓个现行,怕是难以善了。
明日便是启程之日。
他心里不安,却又无从诉说,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恍惚间,一阵幽香传来,沁人心脾,让本就无法入睡的顾萧更加清醒,他警觉地睁开了眼睛,此时已至夏中,夜里燥热,他睡不着,便是连窗户也没有关,此时一睁眼便能看到窗外一轮弦月,顾萧吸了一息这古怪的香气,像是杂糅了某种提神醒脑的东西,除了令人清醒一些外,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作用,他有些狐疑地顺着香味寻找源头,很快便来到了敞开的窗户前,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疲乏得出了幻觉打算好好养精蓄锐去睡觉时,却突然听得咚咚两声,那声音极其细微,不仔细辨别几乎无法捕捉,好在顾萧离声源十分近,他敏感地往窗户下看去,便看到花海棠蹲在外面紧贴着窗口,仰起头冲他露出明媚万分的笑容,顾萧愣了一下:“你这是做何?”
花海棠这才站直了身,倚在窗边,一双纤纤玉手托着下巴,美目流转着盈盈清光,娇嗔道:“一别数日,顾郎竟如此冷漠,真真让奴家伤心。”
顾萧打了个寒噤,想关窗,花海棠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着撒娇:“顾郎别,我说正事,我说正事。”
顾萧露出轻笑,转头看了看窗外,并无异样,便拉了花海棠一把,让人进了屋,给她倒了杯茶,自觉礼数已经周全,便问到:“成舟上一次联络你是何时?你可有办法再联系下他?或者他现在在哪儿,告诉我!”
花海棠端着茶,深夜只身入顾萧房间,孤男寡女,以为这人终于是开了窍,面上还有些羞赧,粉颊生霞,可这一连串询问,句句都是跟柳成舟有关,她不禁气得瞪了顾萧一眼,将喂到嘴边的茶杯重重一放,扭过头背对着顾萧,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顾萧自觉失言,将茶杯再次塞进花海棠手中,讨好道:“怪我太过心急,花小姐一路风尘仆仆,多有劳顿,本该让你今夜先好好休息,只是事态紧急,还望见谅,见谅……”
花海棠接过茶杯一边狎茶一边酸溜溜道:“这些日子都快把奴家给忘了吧,若不是奴家背后是血重楼,哪能让顾郎正眼相看。”
顾萧对哄女孩子最是头疼,只能打哈哈道:“花小姐是何人物,我又怎会忘记,饶了我吧。”
花海棠本来也是有任务在身,逗够了顾萧也不再卖关子,娇笑着说到:“教主此番命我前来,一是给你除蛊,二是他现在抽不开身,让我盯着点儿,你这边若有什么状况,也好帮帮忙。”
顾萧不解:“何事脱不开身?”
花海棠恼他迟钝,玉指轻点他胸口,惹得顾萧又退一步,见状嬉笑着道:“自然是为行天辑录之事,做戏就要做全套,这一次上昆仑,不仅柳教主会亲自前来,七大长老与魔刀千刃也会随行。”
顾萧倒抽了口凉气:“万万不可!我听怒蛟说,唐言已经启程去昆仑改善静湎阁内机关术,还有昆仑五子坐镇,再加上玲珑教和赵家势力,打的便是将血重楼一网打尽的主意,既然静湎阁内并无真正的行天辑录,便派些弟子前来佯攻即可,你速去通知成舟,让他重新安排,切不可冒险深入昆仑。”
“此话当真?”花海棠心中存虑,“我没记错的话怒蛟乃前魔教七大长老之一,早已叛出血重楼,他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顾萧抿唇,“不排除有夸大的成分,但你应该清楚,当我放出血重楼要夺取行天辑录的消息的时候,昆仑派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其他各派也会有所行动。”
“明白了。”花海棠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到:“我会传信回血重楼,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理,柳教主自会安排,我现在先帮你除蛊。”
顾萧点了点头,只是他还没除过蛊,不知要如何操作,与花海棠茫然对视,花海棠指了指他的手,顾萧迟疑地伸出一只手来,花海棠两根玉指轻轻搭在顾萧脉搏上,眉头深锁,顾萧屏住呼吸,如此过了许久,他终于有些受不住,问到:“现下是什么情况?”
花海棠收了手,顾萧脉象平稳,并无异常,有可能这蛊毒还未苏醒,她又拿出一根银针,在顾萧食指指腹上一扎,用力一挤,顾萧猝不及防,疼得嘶了一声,惊道:“你这是做甚?”
挤出的血珠与正常血液无异,花海棠奇怪地噫了一声,指尖扫过残余血迹,将带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品尝着,顾萧看着她出格的动作,欲言又止,花海棠扔了银针,笑着道:“该说你运气不错,看来看去都没有中毒、中蛊的迹象。”
顾萧想起前几日受寒毒折磨,若真有什么蛊在他体内,怕是也给冻死了,那他这算是因祸得福,顾萧乐了起来:“毕竟吉人自有天相,区区蛊毒奈何不了我。”
花海棠咯咯一笑:“既然了了一桩事,那今夜奴家先休息休息。”说罢,香风飘过,花海棠已经倚在了顾萧房内唯一的床上,花海棠翻过身面对顾萧,勾了勾手指,吐气如兰道:“顾郎也快歇着吧。”
顾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退到桌前坐下,“花小姐好好休息,我在此守夜合情合理。”
花海棠不满地撅嘴,随即又说服了自己,娇滴滴道:“顾郎定是担心有歹人觊觎奴家,奴家心里欢喜,不知如何是好,不如以身相……”
“嘘!”顾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花海棠消了音看着他,顾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最近正受到怒蛟监视,半夜他总会来查房,以防万一,还请花小姐出去找个歇脚的吧。”
“什么!?”花海棠猛地提高了音调,一双美目几乎要瞪出火星子来,顾萧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喝到:“花小姐!”
花海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明白了,顾萧这才松了手,花海棠咬唇作可怜状:“奴家的一片苦心,终究是天公不作美,可叹,可叹呐。”
顾萧只得赔笑,直到送走了这一尊大佛,这才松了口气,躺到了唯一的一张床上。残余的香气扑鼻而来,顾萧面上一红,翻了个身,将香气打散了些。
这花海棠倒也是随心的性子,若能少做些令他困扰的豪放之举,倒也是值得结交的。
兰兰哀叹: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福气给我,我要。
顾萧笑到:你一小女孩家家的,要哪般福气?
兰兰犹自可惜,见他还不开窍不禁气结:榆木脑袋啊你!简直说不通!
顾萧实在是不明白,这兰兰都近乎于灵体了,还要这花海棠作甚,难不成想研究天下奇毒?
兰兰叹了口气,天聊死了。
顾萧也不在意,吩咐兰兰如常一般尝试连接柳成舟,只不过那边仍旧无法连接,顾萧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明日赵长黎便会带着他上昆仑派,昆仑派背靠昆仑山脉,其上也是积雪终年不化,上山之路已是绝险,但倒也难不住他们这些练家子,他担心的是,唐门用毒已是天下一绝,更不消说还有各种诡谲暗器,伤人于无形之间,那机关术更是巧夺天工。
他听怒蛟那不可靠的消息说,唐言暗中将唐门至宝之一的玄武已经送到了静湎阁,这次正要前去改造。
相传,唐门门内有四大机关兽,便是青龙、白虎、朱雀与玄武。青龙兽内嵌有暴雨梨花针的机关,可随机甲攻击射出,据说一次最多可发五轮。而白虎兽则尖爪掌心附有利刺,一爪下去,直接将目标扎成筛子。朱雀兽则能喷出异火,沾身不灭,被火燎到则留不下一块好皮,死状可怖。而玄武兽,则由青铜铸成,兽身巨大,坚硬无比,挥扫之间,雷霆万钧,世间能挡下其攻击的人简直凤毛麟角。这四大机关兽皆是唐门至宝,近些年来,还从未有现身江湖的消息。
自唐言继承门主之位后,他与柳成舟便是唐言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被迫跟着柳成舟了解了不少唐门的事儿。唐言虽然是一门之主,但唐门多是冷漠无情的刽子手,人心如散沙,忠于唐言的,也只是一小部分,都被唐言带在身边,跟着一路进了玉婵湖,而其余的杀手,大多都有些自己的想法,柳成舟曾试图拉拢过,有不少已是动摇。动用唐门至宝需得议事堂半数以上的人同意,不可能不走露半点风声,如在静湎阁真对上唐门机关兽,那多半是唐言私自挪用,如此一来,唐言门主之位怕是岌岌可危。
顾萧翻了个身,如此,他倒是有些期待这次昆仑之行了。
他才刚睡下不久,怒蛟便敲门来找他,顾萧揉了揉脑袋没好气道:“这才什么时辰?”
怒蛟咧嘴笑了笑:“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今天我们要出发去昆仑派,你可有东西要收拾?”
这云鹜山庄又不是他家,他有什么可收拾的?顾萧忍着被吵醒的不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称不上笑容的表情,将门关上:“劳烦费心,不太需要,晚安。”
怒蛟吃了闭门羹,却还笑着凑上来,“我看今夜月色正好,有诗云,月是故乡明,这月倒是让我念起旧来,想当年我血重楼东征……”
顾萧都还没来得及入睡,就被他烦人的念叨骚扰,忍无可忍地打开门,咬牙切齿道:“是魔教东征,幽州城外,涂血千里,尸山火海,几乎无一人存活……”
怒蛟倒也不恼,厚脸皮地倚在门边,问到:“你既然已经这么了解我的过去了,我却是还不了解你。望着这月,你会思念哪里?故乡又在哪里?”
异乡人休要望月思乡,顾萧看了他一眼,将门关上,再次将人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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