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剧痛让多嘎蜷缩在地。

村里施罚的鞭子乌黑发亮,布满了倒刺。又一道鞭子挥下来,多嘎支撑不住倒下去,不断喘着粗气。

四周安静下来,远处传来清晰的人声,村长正唯唯诺诺的同一个人说着话,多嘎睁开眼,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出现。

雪山上的妖人!

话音戛然而止,多嘎看见言辞来到他的面前,高高在上地打量着他。

多嘎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和那天晚上的情形一模一样。

言辞蹲下来,轻轻捏着多嘎的下巴。

“我......啊啊啊——啊啊!”多嘎发出痛苦的惨叫,言辞卸掉了他的下巴!

“为什么?为什么?”多嘎绝望地问,为什么他非死不可,就因为上了山?可言辞没有回答他,依旧是那副让人生厌的高高在上的表情,就在多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头顶传来言辞毫无波澜的声音:“好好看着。”

看?看什么?多嘎满腔疑惑却无法说出口。只见言辞站起身,环视了周围站着的村民,而后擒住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村长。多嘎心里升起一阵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心里疯狂叫嚣着不要!不要!

下一秒,村长的头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温热的血喷了多嘎满头满脸。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多嘎救我!”桑哈吉痛呼一声,转瞬没了声息。就在这时,言辞突然转过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疑惑,“你为什么没有反应?”随后身形一动,如同鬼魅一般来到多嘎面前,漆黑幽深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多嘎,片刻后眨眨眼,了然道:“原来在这里。”

多嘎双眼瞬间充血,激动地大吼大叫:“不要!滚开!你放开我娘!滚开......咳咳咳......滚!”多嘎咳出几口鲜血,硬生生突破了言辞给他落下的禁制。

言辞已经掐住了多嘎母亲的脖子,向后瞥了一眼多嘎,嗤道:“我就不滚开你又当如何?刚刚到现在这么久了,你是一点儿都没发现不对劲么?”

多嘎闻言一怔,抬起手伸向下巴,试探着摸了摸,竟完好如初!他咽下一口唾沫,惊疑不定地看向四周,哪里有什么村民,围在他们身边的分明是重重叠叠望不到尽头的黑气。

见多嘎醒过神,言辞干脆利落的掐碎了那团黑水一样的东西,浓稠的黑气立刻像潮水一般快速退散,周围的环境急速变化,多嘎定神一看,他正躺在自家门口,言辞万分嫌弃地站在了离他八米远的地方。

恰好那边远远有人走过来,先是热情地跟言辞打招呼,而后转过头,朝着多嘎喝道:“混小子!你躺在地上干什么,村里有贵客也不知道招呼,还不敢紧把自己拾掇干净招待客人!”

“村长?你还活着!”多嘎惊呼一声,刚刚血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多嘎还是不敢相信,于是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嘿你这狗东西,说什么呢!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自个儿家门口睡了一晚上分不清东南西北还认不着人?改天老子去医院告你娘去!老子打死你!”

村长抄起脚边的棍子毫不含糊地往多嘎身上招呼,把多嘎撵得到处乱窜,连连认错求饶。

村长走后,言辞穿着单薄的衣衫静静地站在远处,“大人?”多嘎慢慢移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以前进山的时候,听张叔拜山神的时候这样叫过。

言辞平静茫然的神情顿时消失,睨着多嘎,吐出一个字:“说。”

多嘎纠结着措辞,试探着问:“大人可否明示?”

言辞一言难尽地看着旁边这个人形生物,多嘎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挺傻逼,摸摸鼻子选了个阳间的问法:“这咋回事啊?鬼打墙?”

“你不知道?”言辞反问道。

多嘎神情立刻严肃,头摇得像个波浪鼓,“我真不知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知道那脏东西是啥玩意儿!”

“你不知道你带上来的人可了解得清楚。”多嘎一直注意着言辞的表情,发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极为不屑,但眉宇间还是带着浓浓的戾气。

“我带上来......”多嘎喃喃道,随后住嘴,“那帮人?”

“人?”言辞嗤道,“你嘴里说的人就是刚刚幻境里的黑气。”

多嘎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等他再问,言辞伸出两指点在多嘎额心,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爬满了脑袋。多嘎抱着头,慢慢蹲了下去,与此同时,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和画面疯狂地涌进他的脑子里。

夕阳西下,荒原上有一女子穿着黑衣斗篷,怀里抱着一只赤狐,左手臂弯间挂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篮,右手提着一只精美的玉灯,漫无目的地游荡,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看似毫无目的,实则快速穿行各处,捡起荒原上形态各异的光团,只是因为动作太快,看错了而已。

那女子在荒原上穿行许久,直到月上中天动作才渐渐缓了下来,离多嘎所站的位置也越来越近,不多时两人已只有三步之遥。多嘎仔细去看,呼吸不由得一滞,那女子与狐狸的面目一团模糊,万分诡异。

但女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多嘎的存在,径直穿过多嘎的身体,然后多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竟身处玉篮之中,女子怀里的狐狸还对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东嗅嗅西嗅嗅。

“莫要闹。”女子清冷的嗓音响起,赤狐听话的缩回原位。

就在这时,荒原上突然刮起妖风,厚重的云层遮住月光,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女子的玉灯缓缓亮起,在黑暗中像只落单的萤火虫,孤独脆弱。

赤狐舔了舔爪子,突然窜进黑暗中,远处响起一声尖啸,顷刻间已至头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覆盖在头顶。

女子身形一动,刚刚站的地方裂开巨缝,地底伸出无数双腐烂恶臭的手,争先恐后地去抓女子的脚,女子站在半空,低头看着地下可怖的景象,并不为所动。

短短时间内,周围似乎又发生了某种变化,巨大的威压自四面八方袭来,可女子还是没有动作,多嘎察觉出不对,心中一片冰凉,可这是在回忆当中,他没有任何办法。

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烈焰将女子牢牢包裹住,抵挡住黑气的攻击,天地间响彻着一声兽类警告的怒吼。

是那只赤狐!

这一声怒吼响彻天地,多嘎感受到女子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下一刻,烈焰散开,女子像是离弦的箭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冲去,霎时间,电闪雷鸣,冷惨惨的光照亮了她的面庞,面若白玉,眉如青山,唇含一分笑,眼带三情,风姿卓越,举世无双。

多嘎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呆愣地看着女子徒手将所有黑气收归手心,随着声声惨叫化为灰烬。

眼前视线不断变化,多嘎坠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耳边杀声震天,地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天空中黑气盘旋,经久不散,偶而有靠近的凡人,只需一瞬,便状若疯癫,手舞足蹈,自相残杀而死。

这样的画面不知持续了多久,耳边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耳边只有山风拂过树林的声音。多嘎睁开眼,视线尽头,有四个人缓步而来,有男有女,一路畅谈,说说笑笑。

一名青衫男子走在最前面,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兴冲冲地问:“诸位为何不走?”

“走了做什么,凡间多有意思!你们要走自己走,拉我作甚?”一女子立刻说道。

“就是就是,上次我去了净莘那儿,啧啧啧!真是个好地方!”起初问话的男子用手枕着脑袋,倒退着边走边说,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

那名叫净莘的女子朗声笑道:“那是自然,苍梧这话说得深得我心,都来玩儿,都来玩儿啊!哈哈哈哈。”

“欸?你俩咋不吭声呢?当闷葫芦呢!”那位名叫苍梧的人用肩膀撞了一下走到身边的友人,眼睛瞟向另一个。站在他身旁的那人板着脸,幽幽道:“你们说得有意思,我一说话,你们就的变着花样假笑,我早看腻了。”

其余几人面色一变,惊异地看着他,苍梧道:“现在才看出来?瞧把你能的,我早跟他们说直接跟你讲出来,说你讲笑话的水平实在堪忧,可他们害怕你伤心,憋着没说,还硬拉着我照顾你面子假笑,这几年我脸都要僵啦!”

过了片刻,苍梧咂咂嘴:“那个啥......大蛮啊!要不我找几本话本子你学着看看,进步进步?”

被叫大蛮的那人气地跳脚,怒道:“你再叫!你再叫那个名字......我......我把你那山全烧了,连根草都不给你留!”

“啊唷!我好怕哦!你烧你烧,我看着你烧!”

“北蛮,去烧给他看,他既不信,就让他看看,北方男儿的血性。”最边上地那个男子在旁边兴冲冲地拱火。

“欸欸欸!祈尘你干嘛呢!哪有你这样的。”苍梧一下就急了,火急火燎地去捂祈尘的嘴。

祈尘摇着头轻轻笑起来,恰好阳光穿过树林,斑驳的树影打在众人脸上,就似一幅色彩浓烈,鲜活的画。

多嘎就是误入这幅画的凡尘之人,只能窥探几分,又被拖进地狱。

此时所见之景跟方才截然不同,还是那四人,名叫苍梧的立于半空,面上无半分血色,胸膛上被一大团血迹濡湿,手中仙器光华黯淡,坠入足底深不可测的深渊。

其余几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净莘状如一具干尸,形容枯槁,毫无生气地坐在深渊旁边,北蛮躺在沙尘之中,手脚皆废,祈尘单膝跪于深渊之旁,一柄利剑从后脊深深贯入。

九天之上,云海重重,多嘎看见了这段记忆里最开始见到的那名女子,与初时不同,此女子锦衣华服,手持白玉灯青玉篮,神情淡漠而慈悲,脚边伏着那只赤狐。

女子轻轻抬手,淡淡的金色光华自手间流泻而出,汇集在深渊之上,一道金钟罩逐渐成型,地底发出轰隆巨响,尘土飞扬,眨眼间深渊和那几名仙人再无踪迹。

“啊!”多嘎惊叫一声,从层层叠叠的记忆中脱身,浑身被冷汗浸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醒了?”言辞扔给他一块素白帕子,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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