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小丑帖子下，世界各地的小丑相聚一起，哇出小丑般的哭泣。
小丑一号：joker驾到！主动一次，内向一辈子！/密密麻麻的自尊心截屏.jpg/
小丑二号：都闪开！让我来！开小号换成和前男友用过的情侣头像，自己和自己聊天/笑哭.jpg/
小丑三号：哈哈，暧昧十年还没结果的我说了什么？/点烟.jpg/
小丑四号：我是他所有不在考虑范围的选项里最可笑的那个，关键我们还睡了/苦涩.jpg/
此时，一条略显不同的评论混在其中，吸引了路小榄注意。
小丑五号：男，人生第一次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但对方好像笔直笔直的。
这条评论下很快盖起了楼。
网友A回复：姐妹你这还好，我喜欢上我妈的闺蜜，我女的。
网友B回复：虽然但是，爱上直男仿佛是全世界男同的必修课与宿命/拍拍.jpg/
网友C回复：人的性取向是流动的，你要不考虑试探一下，或者尝试掰弯？
网友D立刻回复网友C：达咩！坚决不要试图掰弯直男！人家直得好好的去作什么孽？特别是那些嘴上说着爱你要把人拉下水，结果最后又不负责的渣渣！
网友C回复网友D：能被掰弯的本身就不算太直好吧？
网友D回复网友C：哦，我懂了，你就是那种以爱之名热衷于掰弯顺直人，最后拍拍屁股走人，还觉得是对方不够直的渣滓吧？
网友C回复网友D：我说话没带任何情绪，你倒好，莫名其妙给我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自己遇到过这种人，就觉得全世界都这样？二极管思维真是没救了。
………
小丑五号宿宵只是睡前百无聊赖，随手评论了一句，压根没想到会引发一场关于该不该掰弯直男的激烈论战。
他扯了扯嘴角，光怪陆离的网络世界真是应了那句话，在互联网上，人们甚至能因为豆腐脑是甜是咸吵上三天三夜。
前几天他还刷到一个童年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帖子，下面网友都能为哪只羊更可爱吵得不可开交。
这发癫的社会。
不过，粗略刷完这个小丑帖，宿宵莫名觉得整个身心状态健康了不少。
果然，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沮丧，但网友们的成功案例往往更为揪心。
反过来说，虽然这是他近期第三次暗示失败被人无形拒绝，但世上总有比他更惨的。
他居然就这样被安慰到了。
宿宵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再也不主动发消息了。
必须让网络那头没心没肺的小子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做——
失、去、感！！
三天后。
宿宵面色阴沉划拉着手机屏幕，默默从被各种工作群消息压到最底下的对话框里，拉出了那个安静如鸡的头像。
“……”
很好，真是他不发消息，对方就一句也不问，安静得像从未在他的列表里存在过。
宿宵不信邪，又迅速切换账号，登陆小地瓜，熟练切到小号去视奸某个主页。
“……”
很好，这儿反而有默契了。
他不更新，对方居然也默契断更了，只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粉丝在评论区哀嚎着“妈咪！饭饭！饿饿！”
泡在私人温泉里的宿宵生无可恋向后仰倒，温热的泉水没过锁骨。
身旁一直静候的赵管家适时上前一步，眼疾手快抽走了那部即将滑落水中的平板。
他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屏幕，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账号界面，心中顿时了然。
“少爷似乎很久没真正笑过了。”
“……”
宿宵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撩，露出光洁的额头，声音被水汽蒸得有些懒洋洋的：“赵叔，你少刷点那些降智小视频，今早看集团财报，净利润同比翻倍的时候，我可是笑得挺开心的。”
赵管家笑了笑，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说：“少爷实在喜欢的话，可以试着约出来见见，总隔着屏幕，终究是有距离的。”
宿宵抿了抿唇，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认识快三个月了，连他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约出来？哪儿那么容易。”
“听起来是个很谨慎的人，这说明对方或许还没完全信任少爷。”赵管家一针见血。
宿宵嘴一撇，哼哼道：“我哪有他这样，明明之前感觉都有点那苗头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就又缩回去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咕哝。
赵管家体贴没有再接话，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弯腰轻声提醒：“少爷，还有两小时就到您预定的休息时间了，差不多该起来了。”
宿宵头向后仰，靠在光滑的池壁边缘，凸起的喉结随着他说话轻轻颤动：“已经十点了？”
赵管家半蹲下身，拿起一旁柔软的白毛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滴水的发梢：“嗯，您已经泡了将近一小时，足够了，时间太久，身体也会吃不消。”
宿宵从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中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
等赵管家帮他擦干头发，宿宵利落地起身，跨出温泉池。
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从他结实的身体肌肤上滚落，一条干燥蓬松的大浴巾适时递到他手边。
宿宵接过，随意围在腰际，跟着赵管家离开这处私密的露天温泉庭院。
“赵叔，”走在前面的宿宵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这取决于您是否愿意告诉我，少爷。”赵管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是关于我的身体……”
赵管家的脚步几不可查地一顿。他侧过身，面向宿宵，表情微微凝重起来：“您的身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宿宵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觉……最近不是人的时间好像越来越长了。”
他回忆了一下，补充道：“以前非常准时，就在十二点整，但最近几次，十一点五十九分就变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家里的钟慢了，没太在意，直到前天晚上，直接提前到了十一点五十六分……我才发现不太对劲。”
赵管家沉默了片刻，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良久，他才缓缓道：“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留意的，您不必过于担心。”
宿宵耳尖微微发烫，小声反驳：“谁、谁担心了！我早不是当初那个遇到点事就害怕的小孩了。”
赵管家嘴角的纹路缓和下来，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知道的。”
他的少爷，远比他自己所以为的还要勇敢。
另一边，路小榄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似乎彻底动物化了，正悠闲挂在一棵极为粗壮茂盛的树干上，晃晃悠悠荡着秋千。
暖融融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在身上，舒服得路小榄晃着晃着就泛起了浓重的困意。
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眨巴，快要眯成缝。
“树先生……”他吐出嘴里含了快一整天的小叶子，含混不清地慢吞吞商量道，“我能在你头上拉粑粑吗？”
身下的树干剧烈抖动了一下。
路小榄却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甚至慢悠悠地磨蹭到最粗壮的那根树杈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撅起屁股。
“憋了有一周了。”
“可能会有点点多。”
“嘿嘿……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他慢吞吞的话音刚落，身下的树像是突然发了癫，开始疯狂挣扎，仿佛无声地咆哮着。
啊啊啊啊啊啊雅蠛蝶！！！肛下留屎！！
路小榄羞涩笑了笑，开始默默蓄力。
“你真好，树先生。”
“你是我见过最粗壮、最漂亮、最迷人的树了。”
“我呆过很多很多的树，他们都没你好。你寡言、少语，我特别喜欢你这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你……”
快到门口了，路小榄的眉头忽然皱了皱，混沌的脑子终于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对劲，猛地睁开了眼。
卧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保持着醒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躺了许久，才终于有了动作。
路小榄抬起手，扶额叹气。
这做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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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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