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接电话时候阴差阳错落下的外套倒是被人当做了是变相的占位，林岁昭回来依旧还是坐在那个角落，恒温的空调下已经不需要外套，但她怕待会儿又忘记，索性还是盖在了腿上。
包厢依旧还是热闹沸腾，有人醉醺醺还是抱着话筒唱，鬼哭狼嚎引起一阵人声声讨；有人熟稔地摇骰打牌喝酒；有人抬着酒杯忙着聊天递名片......
林岁昭有些心不在焉，随手从包里拿了剩下的最后一支奶酪棒准备拆开。
是真的没事了吗？
她从小吃饭就很乖，也没有感受过胃痛是什么样的，能持续多久。
但表姐就有胃病，疼起来整张脸都苍白着掉冷汗，林岁昭陪她吊过几次水，每次都要修养好久才能正常吃饭。
所以她才知道，胃痛起来时几乎能要命的存在。
可是陈烬年确实是说的没事了。
那或许...是症状不太一样？
林岁昭思绪飘散着，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当事人，在没看过医生的情况下，当事人陈烬年既然都说没事了，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奶酪棒奶香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甜腻，林岁昭又想起陈烬年当时有点奇怪的表情。
那，所以是不喜欢草莓味的吗？
林岁昭现在吃的这支确实是原味的，但当时那种情况，她也来不及看拿出来的是什么口味。
林岁昭摇摇头，把奶酪棒的壳儿扔到垃圾桶里。
不喜欢她也不能穿越过去给他换成原味的。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两个问题又都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虽然是因自己而起，但人得有边界感是林岁昭一直坚定的，她也就没继续在上面花心思去想要怎么弥补。
但这两件事过去了，林岁昭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自己后退碰到陈烬年时候，那股一下子变得浓郁的松柏香，跟以往不一样，好像还掺着点清淡的薄荷味道。
林岁昭耳根红了一下。
奶酪棒的香味还萦绕在舌尖，她不由自主就想起华黎下午说的那番话。
应该只是不讨厌吧。
但不讨厌已经很好了，至少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
应该是吧......
林岁昭胸腔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只小鹿，心脏也跟着蹦蹦跳跳的，但又总落不到实处，总是纠结着，感觉是有希望，又感觉是不太有希望的。
很矛盾，她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想要的是什么希望。
但是，是朋友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吧，饭也一起吃过了，零食也一起分过了，在林岁昭的认知范围里反正已经比房东要近了。
林岁昭又摇摇头，止住脑海里要继续往下蔓延的想法——其他的都不要自我脑补了，不然下次一时不防备给人带来困扰怎么办？
她随手解开了手机，想要继续还是没能通关的那盘消消乐，也能够转移一下注意力。
但林岁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态转变，已经从小心翼翼担心说错什么做错什么所以步步谨慎，跨越到了现在信誓旦旦地、确定下次能大方见面的状态了。
“这儿没人吧？”
林岁昭听到声音，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旁边站的人是乔晟。
下午来的早，华黎特意给她介绍过，她对人映像还挺不错的，就是喊谁都是妹妹，不过语气倒不会让人感觉到冒犯。
他指的是刚才郑非池坐的位置，林岁昭摇摇头，温声道：“没有。”
“妹妹，你在这坐挺久了吧，见着陈烬年了吗？他刚好像就在这儿坐来着，就长得最帅那个，我想找他喝酒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
乔晟刚被压着喝完一轮，到这角落其实就是为了醒酒，现在只是因为怕林岁昭跟自己不熟会尴尬，随口找个话题问道。
打着游戏跟人说话总归是不礼貌，林岁昭把手机屏幕按熄，那把一直没能通关的消消乐再次被迫中止。
听乔晟这么问，林岁昭以为是真找陈烬年有事，挺认真地回答他：“刚在走廊尽头那边看到了，应该还在抽烟吧。”
乔晟多精的人啊，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原来林岁昭是知道陈烬年的，说不定还够得到熟稔的地步，一下子起了兴致问道：“哎妹妹，你也是京大的对吧？”
她是华黎的室友，那肯定是京大的呀。
林岁昭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乔晟坐直了身子：“那你对陈烬年应该还挺不陌生的吧？”
林岁昭看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乔晟对着林岁昭眨眨眼：“你有没有什么一手八卦，来跟我分享一下呗，我问华黎，死丫头什么也不肯说。”
乔晟见她还是一脸踌躇不解的样子，直白道：“就是他在跟谁谈恋爱什么的啊！他跟叶文心这都分了快俩月了，我可不信中间没人追他啊！”
“叶文心？”
林岁昭听说过的关于陈烬年的八卦其实挺多的，但她自然不可能心大到随时随地和人谈论这些，这不是给自己心情添堵吗？
所以猜到乔晟要问什么的时候，她其实是想把话题转到另一边的。
但可能是因为上午那场偶遇和让林岁昭一头雾水的交谈，在听到叶文心名字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先下意识脱口而出。
乔晟听她这么反问，先愣了一下，但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话，那应该只是听说或者见过陈烬年，或许是不熟，他也就顺着把话题转了：“叶文心就是陈烬年前女友，上次我在另一个酒吧见过一次。”
林岁昭想起之前论坛上那张照片，点点头，想的是这个话题停在这里就好了。
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也可能因为她是郑非池妹妹所以被划为了自己人的阵营，乔晟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顺着往下说。
“不过他俩上次在那个酒吧就分了吧，第二天换个场子叶文心就跟着另一个人了。原本见过一次面我也不至于记得谁是谁，但这人心眼可太活络了，居然还能大方跟别人介绍自己跟男朋友是在哪认识的，那时间线重合的，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出轨的啊？”
乔晟点了根烟，摇了摇头：“我三哥虽然浪了点，但我可没见他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过，亏得他是个不乐意计较的，不然这事儿可非得闹大不可。”
“三哥？”
林岁昭好奇的是这个，烟味飘过来，呛得慌，她动作很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
她其实不太能闻烟味儿，但现在又更想听有关陈烬年的事。
“陈烬年啊，”乔晟边俯身弹烟灰边说，“他们陈家这辈有三个，他是老幺，那不就是喊三哥么？”
林岁昭点点头，这回找不着话往下说了。
但乔晟是个平时话密，喝了酒就更密的人，怎么都能往下聊：“妹妹你今天可是遇着人了，别的哪能跟你扯这么多校园男神的事儿。我跟你说，陈烬年他们家跟陈家，就华黎他们家，还有个郑家，老爷子那辈跟桃园三结义也差不多了，那都是富了好几代的。”
“祖上压人一头就算了，到了我们这辈，陈家还尽出些别人家的孩子，他堂姐年龄大倒是还好，他，三哥和他哥那才真是让我受了不少罪啊，我小时候一不想写作业我妈就老说你看看人家陈烬年多厉害，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
林岁昭目睹了陈烬年的高中时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小时候，眼前不自主浮现出一个缩小版的陈烬年，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气质的奶团子，不知怎么就弯了唇角。
华晟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继续说：“我当时是真烦他啊，偏偏高中还是一个班的，我那时候文科烂得跟什么一样，开学第一次摸底考试就是班级倒数第一，跟三哥的年级第一一对比，那真是让我抬不起头来，而且人数学还直接是满分。我妈念叨了快一个星期，你说青春期的小孩儿怎么受得了？反正我是没能忍住，直接找了个下午把人拦在巷子口里，想着得敲打教训他一下......”
林岁昭看乔晟现在一口一个三哥的，还真想不到两人以前是这么不对付，哦不，应该是乔晟单方面过不去。
其实也还没几年的事情，乔晟自己想起来也觉得好笑，继续说：“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当时仗着在四九城也算是打过几场架，去的时候那叫一个气势汹汹信誓旦旦，结果狠话没放两句，三招就被人放倒了。”
乔晟摇摇头：“我被打趴后一打听才知道，人当时就是跆拳道□□，还不知道去哪学的老路子，打起架来野得没边了。不过我后来也是真佩服三哥，听说他要转学时候我可......”
转学之后就是林岁昭可以接得上的故事了，但她还真从来不知道陈烬年到底是为什么要转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岁昭总觉得，乔晟的语气里带着遗憾。
她正想认真听他往下说，乔晟却像是想起什么，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你瞧我这人，找着个不嫌我烦得慌的就想说个不停......”
林岁昭抿出个笑来，也就没往下问。
有人切歌，顶上的灯光特效跟着变化，亮了不少，林岁昭准备拿瓶水喝，手还没伸出去，视线就越过了乔晟，借着灯光看到门口的身影。
乔晟没发觉林岁昭的视线停顿，只觉着自己这话扯一半就戛然而止的行为确实是挺缺德的，虽然那事说不得，但他还是想讲点陈烬年别的八卦，他边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上边说：“哎妹妹，你想不想听三哥的情史，要不我给你掰扯掰扯呗......”
“丫的在这儿跟人姑娘说我什么坏话呢？”
接下来几天有点忙，我尽量偷摸着空写，大家要是十一点没有看到更新就不用等啦，私密马赛，小橘给大家鞠躬，新年红红火火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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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趟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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