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说话了没有？我现在不提醒你，以后你还会犯大错误，居然学会骗我了。”林芹依然不敢置信。
“您说不会再追究是谁。”
林芹缓了口气，看她皱巴着脸，一副哭相，心软：“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你买了蛋糕回来？倒是挺有那份闲情逸致。”
“饶饶，我也相信你不是自愿的，今天还好是我在，如果你爸知道了，这事且不能结束。”
余承唤平时看上去不怎么管束自己，但一旦遇到这种原则问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余饶很清楚这一点。
“说说出去都做什么了我就不找他家长，毕竟这才刚开学就和人闹得不愉快，我也不想。“
余饶抬眼，只说自己出去转转，去了甜品店，再无其他。
“下不为例，不过你补课的事要提升日程，争取次次第一名才对。”
“要看未来的目标在哪里，自己规划清楚！上了高中最要紧的就是学习，其他一切不要想，把脑袋清空了。”
林芹微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到厨房做午饭。
“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想。”
余饶说完后并没感觉到如释重负，关于今天的事，她绝口没提。
她知道这件事对于宵初河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会害了他。
于是怎么都不能开口。
“初哥，你还没跟我说，今早上打架的事。”蒙许语调带了激动。
“挺开心？怎么着没见我缺胳膊少腿的难过了？”
“我这不叫开心，那是好奇，战况咋样？”
“你哪来的那么多话？透够气走吧！”
他是不能在宵初河的嘴里听到自己一句好话。
蒙许原本去找余饶，又转念一想，像宵初河这种脾气，自己要是中途离开，估计小命难保。
只能在心里抱怨抱怨。
他仍旧把狗腿发挥到了记住极致：“其实像今天这种事吧，就该我先顶上来的，敢让初哥您受累啊！”
“要不初哥想发展多点小弟？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那还是一句话的事儿，哥几个都一拥而上了！我看电视电影里都是这种。”
宵初河一副看废物的眼神，嫌恶冷冷道：“有你一个够了。”
“哦，我一个顶十个。”
目光都能看得出宵初河在骂他了。
“我看班长刚刚是往那边走了，是她家吧？”
“少打听。”
宵初河一提到关于班长的事，戒备心很强。
“她住我隔壁。”
住在隔壁又是前后桌，认识正常。
唯独他独来独往的，看上去是不会轻易和人交往。
现在宵初河那副表情明显让自己闭嘴。
他不耐烦了。
他吃完蛋糕懒得再去管蒙许，径直走出店外。
悠悠荡荡地走回自己家。
余饶掏出书包里的课本，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是宵初河发来的消息。
-说了吗？
-说了，但我没说在网吧里的事。
-还好吗？
-……
余饶正在编辑信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现在的状态很乱，从开学到现在，遭遇的每一件事都是她意料之外的。
不是惊喜，是阵阵惊吓。
-打开卧室窗户。
余饶放下手机，怔住。
窗户推开是铁栏杆，会有一个突出的小阳台，但承重一个人还是困难。
此刻，宵初河就站在阳台处，单手扶住栏杆。
朝内望去。
“很危险，你快回去。”
“三层楼而已，还摔不坏我。”
和宵初河认识以来，提心吊胆的事情就不止一件了。
“你怎么上来的？”
“那边有个粗管，顺着爬上的，就想看看你怎么样了。”
宵初河知道现在没有办法上门了。
才改走窗户。
“你再不走的话，我妈会看见。”
“周末你还会出来吗？”
“不会了。但是在学校可以见面。”
“你走吧。”
她催促着，不知所措地关上窗子，隔了大概十分钟，余饶再次开了窗户，看到楼下的宵初河。
他抬头望了望，两分钟后便踱着步子离开了。
.
周一要做值日，余饶早早起了床。
这回她并没等宵初河，到了教室提早拿了扫把扫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值日是按列自成组别。
之后陆续来了不少组员，能替她分担些卫生工作，除了教室，走廊里还有窗户边沿都是大工程。
“哎！看咱四中校园贴吧，有人匿名发了最近真实的事。加了恋爱话题。”
“日期就在前天，网吧闹事，标题是四中宵初河英雄救美，护女友心切。”
“谁？女友？！宵初河？太劲爆了。”
“这女生的背影像不像班长吗？”
“不是很像，侧脸照都有，就是她。”
……
“我早就说了两个人有猫腻，才开学几天就恋爱了？”
“看她高高在上给老班打报告的时候，那叫一个正义十足，要是让老师知道，肯定把她撤职吧！”
“真的假的？”
“说是亲身经历，感觉细节很多应该是真的，没有想到宵初河喜欢这个款的女生啊？”
“清纯小白花呗。”
余饶在打扫卫生，渐渐走来，两人缓缓地熄了声音。
这时，宵初河穿着校服短袖进入门内，摘下耳朵上戴有的蓝牙耳机。
他有些心不在焉，组里一位持着拖布的男生提醒他：“宵初河，做值日啊！”
“活儿都干完了，把黑板擦了去！”
“宵初河！！”
宵初河朝那边瞪了一眼，那人磕巴了，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声音都变了：“擦黑板。”
他扔下书包，余饶从他身旁经过。
一声招呼没打。
“哎哎！他们又凑在一起。”
“你说两人谁先追的谁啊？”
“我怎么知道？不过还是离宵初河远点，瞧他打的，徒手哇！啧啧，要是我折在他手里，不定会是什么结果！”
又有人议论起来。
看到的人越来越多。
贴吧的那条帖子不断发酵。
跟蚊子声音一样嗡嗡地进入宵初河耳朵。
再细微的动静，他都能察觉到。
“什么事儿？”
趁着擦黑板的工夫，宵初河径直走到蒙许身边。
问了一句几步就走到讲台。
“课下说。”
早自习结束，蒙许凑过去：“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就是听说的，四中校园贴吧里面有人发了网吧那茬儿事。话题不在你打人，是你和班长。”
宵初河打开帖子浏览一番。
“谁发的？”
蒙许：“首先声明下不是我啊初哥，我都不知道完整的事件过程，可能是当事人。但现在估计也找不到人了，怎么着也得赶快删帖，不然传到教棍儿耳朵里，传言散播很快的。”
宵初河想起，那个被自己打的人，是穿了棕色外套。
但里面是一件短袖，似乎写的是十八中。
“你帮我找找十八中有没有小名叫庄叶叶和来子的人。”
终于有事可做了，蒙许异常郑重点点头。
“今晚之前，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宵初河跟他说这件事情正是信任自己的表现。
“好，我一定。”
.
下午物理课，老师念到余饶的名字，大家的目光就会纷纷不自主地瞥向宵初河。
黑板解答时，余饶的解题思路只进行到了一半。
“这题是不简单，谁还想试试？”
“有人会吗？”
“宵初河应该会。”
一位男同学调侃道。
宵初河正处于深睡眠状态。
掀起眼皮闷闷地瞥着周围人，只觉得他们起哄的样子很可笑。
余饶呆站在原地，并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对此，她有些不安。
“谁说我会？再说撕碎你的嘴！”
在课堂上还敢这样放肆的人，除了宵初河没有第二人。
这事儿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影响。
却担忧余饶。
且不说这点，早恋话题不可以在学校传开。
会带来不少麻烦。
当初自己没否认，现在百口莫辩。
.
蒙许：“初哥，这工程量太大，我做不来。你说那十八中，距离咱学校太远了。”
“我到那儿在一一问……”
宵初河拿校服外套把脸遮了大半。
睡到蒙圈。
“嫌麻烦？”
蒙许咬牙：“行吧，我争取。”
打听到消息，是七点以后了。
蒙许想先撤也没辙，这件事负责到底就只能跟着。
胳膊脱臼，住院两天。
真够厉害的。
五彩鹦鹉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遇见这位祖宗。
“初爷爷，你怎么来了？”
“我没干别的坏事一直在医院躺着呢！顶多是跟我爸妈把伤势故意说重了些，多请了几天病假而已。”
能逃多久是多久。
总归不在学校就好，反正家里也待不下去，医院是最优的落脚之地。
蒙许声音变粗：“装什么傻呀！帖子是你发的吗？”
五彩鹦鹉头发炸起。
“什么贴？我不知道啊！”
“曝光这件事，你没参与？”蒙许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小混混都是怎么做的。
他就做出什么样子。
“我怎么？”
五彩鹦鹉看完贴，简直委屈到爆炸。
“真没，要是我弄的，把我头拧下来当球踢！”
蒙许眨巴着眼，这哥们儿够狠，不过这样一来，确实不太像他。
“初哥，是在现场的人，但不一定是他。”
蒙许总算没白分析。
宵初河看向刚进病房的来子。
“你呢？”
“问你，发帖的那个是你不是？”
来子疑惑，开始还心虚，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爷爷们，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条件反射，来子一看到宵初河，什么都还没发生就主动认了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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