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门是敞开的,蒙许探着头小心翼翼伫足侧耳偷听。
直到衣服后摆被人揪住,他猛地向后倾倒,果然是宵初河,冷不丁地这么一下又将他吓坏。
“初哥,你不想听听教棍儿说什么啊?”
“那些事颠来倒去,有什么新鲜?”
他真一点也不好奇?蒙许哦了一声,随着他的步伐走开。
“顾阿姨会不会都知道了?”
宵初河闷声闷调反问:“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和班长的事。虽然帖删了,但也可能有些话传到班长耳朵里吧,不可避免。”“不过你们两个最近倒是不常走在一起。”
他又开启话匣子模式,宵初河也纳闷。“军师,你又有什么主意?”
宵初河也不和他兜圈子,蒙许想了又想也不好下定论:“不好说,打架的事惹她生气了?也可能怕同学议论就保持一定距离,都不好讲。”
军师都掉线了,可见这次不是哄哄这么简单。
“初哥,你有没有什么措施?”
宵初河没答,心想顺其自然吧,自己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余饶回家早了不时地溜出家门瞅一眼,一见着是宵初河,她立刻钻入家门内。
因为认错的事情发生过后,她也确认自己心意,知道和宵初河只是朋友,但始终不怎么敢直面他。
又一次隔壁开了门,她看清来人缓缓挪着步伐转身就要逃开。
宵初河头一回见她“鬼鬼祟祟”,忙问:“班长,有事?”
余饶十分紧张问:“你哥哥在吗?”
……
说了不到两句话,余饶只问了宵储。
思绪扯回现在,蒙许胳膊搭在桌上,给出了自己的一番解释:“偷偷看完又走开,嗯,望夫石,说明她在盼望。”
“不是我。”
蒙许察觉到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知道什么不得了事似的,赶快紧捂嘴巴,轻声继续刚才的话题:“初哥谁啊?”
“我哥。”
“不好意思,是借口。”
这倒是他从未想过的理由,躲着不见情有可原?
蒙许心底早有另一种想法,他并没说出口。
“初哥,我说错了,胡乱猜的。”
在宵初河面前说话之道已经成了蒙许一个不可或缺的本领。
还是他教给自己的。
“这本书你拿去看吧。”
宵初河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他虽困惑仍旧乐呵呵地接过那本言情小说。
一本40多万字的小说真要追起来花费不到三天。
蒙许才渐渐明白宵初河的用意。
他把自己知道的以及分析全部告诉宵初河。
连跑操的时候也不忘说两句:“剧情没那么重要,人设,一本书里能看得出班长喜欢哪种类型的。男一男二都会有点兴趣。比如优雅温柔的、霸道气质型。”
“你看我算什么类型?”
蒙许几乎脱口而出:“凶的。”
不属于这里任何一种。
“在大家眼里我很凶,一无是处……”
蒙许既点头又摇头,慌得要命。
宵初河会反思自己吗?自然不会。
眼神透出一股狠戾周身染上冷意。
蒙许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局促。
.
下周美术课上,用简笔画刻画人物。
一节课至少有两人作为模特,随机叫到名字。
“宵初河、余饶。”
同学间刚要起哄,被宵初河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得面面相觑了一阵。
蒙许:“想吵吵什么?一群不懂眼色的。”
三十几名同学围成一圈而坐。
余饶持着尖头铅笔,在一张干净画纸上先勾勒出他大致的轮廓。
这就要她细细去观察。
棕黑色的眉毛,有些粗,由于是剑眉,显得些许凶相。
鼻头嘴唇,喉结旁长有一颗黑色小痣。
阳光正好透过窗棂洒下来,金黄的裹了一层。
脸颊镀上的浅淡光晕,黑而密凌乱的发散在额角处……
余饶终于敢完全正视他的脸,原来他和宵储的样子还是差别不小。
只五官的整体感觉。
宵储是柔和的,宵初河却是耀眼刺目的。
一点一点将一个人的形象描摹在纸上。
感受又有不同。
衣角的褶皱、神态和动态。
嘴角弯起的弧度和皮肤肌理一清二楚。
她好像从未这样细致地观察过一个人。
叫到自己名字时。
余饶反应过来起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在大家的视线下作画,她有些不太适应,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宵初河只抬眼看了一次。
开始低头作画,自己早在心底就将她的样子看了透彻。
美术祁老师走下讲台。
“有位同学是有基础功底吧,画的很不错。神态和体态完全画出来了。”
“把握很精准啊!这种虽然是最简单的线条,但能把控住一个人的神韵很难得,所有的人都要认真听,我让你们做这次的练习,是想提高你们对于大局的掌握。”
“观察必须细致入微,才能做到好的刻画。人物刻画和静物刻画非常不同,前者难度更大。”
宵初河得到夸赞,依旧看上去不太开心。
只有蒙许了解他此刻想法,明白造成现在的状态。
稍后,每个人完成的画作全部上交到老师手中。
“刚刚看见了吧?”东芃对余饶说道。
“震慑心灵的眼神,像要把你吃掉一样。而且帮你刻画得那么好,看来带点真心成分。”
“你看小说看多了。”
“我吧,描述夸张了些,道理却是那个道理。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这些天余饶没有很关注到他。
宵初河比之前安静许多,踏实上学,自己担忧的害怕的事,或许是一开始和他接触的目的。
更想躲开的是内心的一种感觉。
就像东芃表述的那样。
以往她才不会很在意,可如果宵初河真的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愫呢。
二人在楼梯上擦肩而过。
宵初河看到却没叫她。
蒙许:“其实初哥,你得往好的地方想,上次家长会之后班长才变了,谁知道教棍儿把那件事情说了没有。顾阿姨这边倒不会有什么,但班长家长管得严格,估计不让你们再接触来往。”
一种是私人上,另一种确实有林芹对自己的灌输。
尤其是当她了解到一切的时候,徐生蹊早把宵初河摸了个底儿透。
让林芹更加认定心中想法。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般,这个宵初河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像余饶这样乖巧的孩子,竟然还会为他撒谎,替他说话。
校园帖的事情徐生蹊知道三分。
但帖子删除,自己就没把此事跟林芹说,也是想给他们留些体面。
对于林芹而言,实在生气。
到头来把余饶狠狠训斥一顿,哪怕是余承唤护着也不行。
自己辛辛苦苦为她搭建的理想和目标功亏一篑。
更何况余饶还一直瞒着自己:“饶饶,我真的,妈妈很心痛。不要再叫人骗了,你现在这个阶段是非常重要的时期。你怎么可以和那种暗巷里的小混混交朋友啊?”
余饶被抢白得哑口无言。
自己也很委屈,见林芹苦口婆心,余饶只能默默地听着,什么也做不了。
“你真的是辜负我的期望!”林芹十分心累。
更多沟通上的问题没能解决。
真实状况不是林芹想象中的那般。
可自己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够证明。
宵初河的种种,让她在心里产生一定的芥蒂。
余承唤敲门,经过她允许后进到房间,坐下好好跟她聊天。
“饶饶,你看你妈气得嘴唇发紫,我也不敢说,你得体谅。我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你单方面就能决定的,宵初河那孩子我看着还挺好,性子就那样。但你说他是不是暗巷里头的混混?”
“不是,他和那些人不同,好几次救了我。”
余承唤愿意听她讲。
“饶饶,是我们没能考虑好,不怨你。唯一的问题是你妈妈那边,你再听听我的建议。”
余饶趴着的身体坐端正了。
余承唤继续说道:“这宵初河人虽是不错,但不可以深交,他帮过你,身边的朋友跟他个性相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很可能会伤害到你,有的事有的人不可控。”
“你是完全可以选择的,选择合适的朋友明白吧?”
“爸,我不太懂。”
“给你带来正面能量,教会你许多道理的人,你妈说得一条也对,宵初河教会你什么了?”
“他不是老师。”
“饶饶,你就回答我。”
“勇敢?”余饶声音很低,她很清楚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你会排斥他吗?”
她摇了头,自己不会讨厌宵初河,他只是有些事情做得过激。
后来她才可以理解。
遇到困难他或许会是第一个朝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这点她很相信。
“我之前呢想法也偏颇,这个年纪的孩子冲动、莽撞,野性未除正常,绕绕也是跟随自己的心,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压抑自己。最后一个疑惑,你要帮爸解答,你有没有对宵初河动过心?”
“我要听实话。”
转来转去又是一个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
“饶饶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你妈。说吧。”余承唤在想取得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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