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

隔天在和医生多次交涉下,还是确定出院,医疗保险报销一部分,学校也承担一部分。

最后江靳涛被行政拘留,至于原本想报的家暴,在警方调解下放弃,因为费时费力,加之林嫣说愿意供到其上大学,但江念渝拒绝对方道歉,与匆忙赶回来的江岁年协商,将监护人改为已经步入工作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江岁年下。

‘‘要不选择永安或者海川?你我姐妹还有一个照应。’’江岁年将掏手机,对我说,‘‘书肯定要读的,别像我只是读个中专就出来了,到现在还瞒着那两呢。我现在在永安有个小家,有空带你见见姐夫魏来。嗯,应该可以算?我们打算结婚了’’

言语,她扬了扬手,一枚素戒指闯入视野,晃眼的j&w

突然有种处于深海孤立无援的,窒息感。

‘‘不了,你们肯定要过二人世界,而且这两学费也高,江临应该和你说了,学费免了只要能保前五十,也算是可怜我吧,毕竟一般都是前十才有资格。人啊,不能好高骛远,在这也不错。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下意识地拒绝,毕竟那两就算包学费,生活费之类的,都会压到我。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

爱,也是。

二者都是穷极一生所求,最大的区别在于后者将是我穷尽一生不可得之物。

什么爱情,什么痴情种,不过诞生于富裕人家,幸福人家,像我们这种一无所有的贫困百姓,有的只有无尽的性 。欲

我突然又想起那明媚的笑脸了,也好。

‘‘姐,和他一起,你幸福吗?’’

我没由来的问。

仰望着面前高我半个头的姐姐,一脸春心萌动的样子。

她陷入甜蜜的回忆,两颊像是在批着朝霞,发丝吹拂,掠过我的肩头。

‘‘那姐你一定要幸福,连带着我这份’’

‘‘瞎说啥呢,你还年轻呢,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我去奶茶店上班了,赚它个百八十万!’’

在结束这场荒诞剧幕后,一切好像回归了正规。

白天奶茶店,早中晚去饭店帮忙然后混吃,晚上这寄人篱下,居住在外婆的朋友家,学习新知,周末小假期就去帮朋友的亲戚带娃,虽然难带,但奈何给的不错,偶尔借这还算过的去成绩辅导亲戚小孩。至少吃了不少红利,暑假江临补过一点课,但放假不算特别晚,但稍微轻松点的工作早以被人抢占。

早五晚十二的日子过得人,心力交瘁。

纯畜牲的作息,纯牛马的人生,每次想放弃,又想到这万千世界我还没看。

好在,工资到手了。

之前姐姐江岁年带我去开了银行卡,才知道原来满16也可以办身份证。是我孤陋孤闻了,原来不仅得拓展理论方面,还得丰富人生常识

看着卡里自己打工攒了3200来自奶茶店的钱还有800来自饭店,还有零零散散的来自大婶阿姨们300

还有去世奶奶前曾偷图塞给我的6000现金

我现在还记得她的呢喃,奶奶说‘‘姓江那位不是好东西哦,圆圆一定要出人头地哦,逃离那个家,有事来找奶奶,虽然他两离了,但是我还是你奶奶,这儿永远是你家。’’

‘‘不要怕圆圆,奶奶永远在,不会让人在欺负我家圆圆了’’

‘‘圆圆哦,要好好读书啊’’

‘‘希望奶奶吃上我家圆圆的考上好大学的席’’

‘‘一定得看到圆圆穿婚纱的样子。’’

‘‘圆圆幸福,奶奶就幸福’’

以及后来,那个说要保护我的奶奶躺在病床上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命运的脚下。

任由我的虔诚磕头跪拜,她依旧悄无身息地走了。

没有叨扰任何人。

高傲的神啊未成怜悯一丝一毫,只是藐视这世间的一切。

临终前,她的听觉受损,也忘记了很多。

当我走病床边,我说:‘‘奶奶,圆圆来看您了’’

她嘴角挪动,像是在挣扎着什么,许久才开口:''圆...圆,别怕...别怕,要好好读书’’

后来短暂的回光返照,带来了一丝春光

‘‘对不起啊,圆圆哦,奶奶不能陪你走过剩下的路了,你要好好的。’’

‘‘好可惜哦,不能看到你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样子,更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的样子了。但奶奶一直都在的,大胆去走你路’’

‘‘圆圆不要哭,要笑,要笑,奶奶喜欢看你笑。’’

‘‘圆圆.....别怕,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嘴里满腔苦涩,眼泪浸满双曈,扯着难看的笑。

奶奶在看啊

可是那群荒诞的大人在争夺剩下的钱,为此打得不可开交。

尽显丑态

不记得最后的场景了,好像是个闹剧。

我看着宁静的奶奶,她的嘴角还挂着笑。

怎么才发现呢?明明早以两鬓苍苍,明明皱纹早以攀她的脸庞,明明时间漏斗早已压弯了她的脊梁,但她用她佝偻的背,撑起了我的一片天。而我却没在她的身旁度过余下时光。

圆圆,我的小名,奶奶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加之小时候圆圆呼呼的。

只是后来支离破碎的家,从江到江,从圆圆呼呼到萧瑟。

只是那个保护的奶奶,这世界最爱我的奶奶,离开了我。

......

我醒了醒鼻子,将那份寄托存入银行卡里,一共一万零三百。

看到还算沉淀的余额,我松了口气。

但是还不够。

如果想要飞出囚笼,那这点怎么够呢?

是啊,万千世界我还没有看。

我还没有替奶奶去看这万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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