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高一生
2019年8月23日，阳光炽热，秋老虎正在发威，15岁的沈竟夕穿了条干净的裙子，前往白霞一中报到。
沈竟夕对一中十分熟悉，很快在宣传栏贴出来的分班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高一（7）班，排在第三的位置，据说这是按考进来的分数排的名。
宣传栏有一个版块是荣誉墙，贴着年级前十的照片，沈竟夕一眼便看到了许渡的照片。
年级第一，格外显眼。
有个女生嚷道：“哇，这个许渡好帅啊！”
沈竟夕笑笑，这个许渡，不仅帅，还挺拽。
来到7班教室，班主任陈明军坐在讲台处接待同学。
陈明军戴着副厚底眼镜，教习历史。沈竟夕递过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陈明军望了她一眼：“你就是沈竟夕？”
“是的老师。”
“嗯，不错。”班主任点点头。
拿着报到单准备去综合楼领书，忽地身后响起了一声：“沈竟夕。”
回头看去，章嘉轩笑眯眯：“你在七班吗？我在你隔壁六班。”
两班之间，隔着一个楼梯。
“哦……好呀。”沈竟夕干干地笑。
“我的课本领好了，我陪你去领吧。”
高一所在的教学楼、综合楼、高二高三的教学楼之间有连廊，沈竟夕虽然说自己去就行，但章嘉轩跟着，她也不好赶人家走。
走在路上，这位男同学还一个劲儿地道谢：“要不是你的帮助，我可能考不上一中。”
沈章嘉轩整个初三都在拼命地读书，跟沈竟夕借过学习笔记和资料，成绩一直在进步。
“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也没帮到你。”沈竟夕说。
“你可是我当时的参照物，我是因为你才考上一中的。”
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为了她才考上的一样。
不要这么暧昧好吧。
沈竟夕极力撇清这种说不清的暧昧感：“你是因为自己想来一中念书，才努力考上的，不是因为任何人。”
话一说出口，沈竟夕便感觉自己的思维语言，跟去年相比成熟了好多。
也是，都念高中了，不再是初中的小孩子。
可不得成熟些。
他们学校除了章嘉轩，还有几个认识的同学也考了进来，以及朱悦然，不过她是托了关系……
抱着书走进教室，找了个中间的座位，把书放好。
下午再过来开班会，领军训服，明天起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她的新同桌叫陆雅妮，家里有点儿远，是住校生。
师生分别简要地做了自我介绍，陈明军说：“现在大家还不熟悉，我先指定几个班干部，到时候再重新选。”
沈竟夕被任命为学习委员，她对这些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解散后只拎着军训服，从综合楼下楼梯。
已是下午六点，高三生提前开了学，综合楼前的篮球场上有不少男生在打球。
沈竟夕沿着正中间的路，穿过篮球场，蓦然想起以前跟着枝枝姐过来看他们打球，听着嗑他们CP的女生的尖叫声。
算算已是两年前的事，而今，她也成为了一中人。
正思绪纷纷，耳际听见懒散的声音：“喂喂，发什么呆？”
抬眼瞧去，篮球场边许渡眉梢挑起，声音刻意放缓：“通宵小学妹。”
沈竟夕：“……”
*
中考结束后，整个暑假，他们也只见了一面。
当时沈新维问她暑假除了学习，打算干点什么，沈竟夕说想要一把贝斯，沈新维饶有兴趣地带着她去了乐器店买了一把红黑搭配的贝斯，颜色十分鲜亮。
那个周日，沈竟夕和师父程达约了时间在酒吧见面，许渡打着哈欠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
沈竟夕见他一副懒散困倦的模样，说道：“许渡哥，我总觉得你自从好基友去打电竞，就每天都睡不醒。”
“扯淡，放暑假了还不能让我补个觉啊？”
问他有什么暑假安排，他只说要去亲舅舅家待几天，8月再回来提前上课。
程达试了试她那把贝斯，说道：“音色还是不错的，颜色也大气，小姑娘很适合。你真的想学？”
沈竟夕点点头：“我家里也同意，觉得当个兴趣爱好挺不错。”
程达却说：“你想学，就认真学，即便是兴趣爱好，也要学出点儿名堂。”
“好。”
除了本职工作是在一家公司做策划，程达现在也在乐器班兼职，他把教学收费与课程时间安排发给了沈竟夕，家里看过之后，觉得还行，又是相熟的老师，便放心地交了费用。
结果才上几节贝斯课，妈妈便带着她去了京市。
她背着贝斯过去自己练习，小姨邓菲觉得女孩子弹贝斯十分酷，干脆资助她在京市的乐器班里学。
……
许渡穿着一中的夏季校服，眉眼神色一如往昔，帅气又张扬，对她说：“叫学长！”
叫啥学长，把他给能的……沈竟夕朝他微微一笑，不怕死地吐出两个字：“许渡。”
许渡顿住，张口欲言，仿佛是被气得不轻，索性一手掐了她白嫩的脸。
“进了一中挺嚣张啊。”
沈竟夕没料到他会动手掐她，除了脸颊传来的疼痛感，还有发烫感，她拂开了他的手。
“疼。”
真是……以前还小的时候他都没掐过她的脸，怎么大了反而掐起来……她揉了揉。
他的目光落在沈竟夕提着的硬纸袋子上，里面装着那套军训服，随口问了声：“明天军训？”
“嗯。”
“行，好好稍息立正吧，记得涂防晒。”他懒洋洋地说道。
有两个男生，一个叫余毅，一个叫任斯浩，也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渡哥，高一新生？你认识啊？”
他嗓音低淡地啊了一声。
任斯浩则上下打量沈竟夕，眉头皱皱，想起了什么：“她是不是照片上那个小姑娘？长大了啊？”
沈竟夕愣住：“照片？什么照片？”
任斯浩：“你还记得向衡不？你们去看梅花拍的照片。”
“哦，那张照片啊。”
她以为许渡并不在意当时的合影，没有想到他保留着，还让同学看过。
另一个同学余毅则说：“还打球不？”
“打啊。”许渡回了句。
“那我先回家了。”沈竟夕抬眼看着许渡，最终还是叫了声，“许渡哥，拜拜。”
“皮得你。”
才走几步，章嘉轩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朝她挥手：“沈竟夕。”
所以说，今天章嘉轩怎么老在她跟前晃，出镜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你等下怎么回家啊？”他问。
“走路。”
“行，我和你一起走。”
沈竟夕惊讶道：“和我一起走？”
“对啊，我研究过，我在建设路口坐公交车到我家其实距离是一样的，不会绕路。”
“……”沈竟夕有些无言以对，“那你走的这段路，不算数？”
“当作锻炼身体得了。”
沈竟夕：“……”
篮球场上，许渡拍着球，看向那两个身影。任斯浩过来抢走了球，笑呵呵道：“渡哥，那个新生小学妹长得还挺漂亮，叫什么名字？”
许渡脸一冷：“问名字做什么？”
“就问问呗，三班的郑诗彤也说过，高一的时候，你、衡哥、夏美女，还有这个小学妹，你们四个人感情很要好。”
许渡扫了他一眼，扯了嘴角：“那你问郑诗彤去啊。”
任斯浩：“嘁，我等下就问！”
晚自习课间，郑诗彤回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叫夕夕。”随后疑惑，“她也考进了一中？”
“嗯啊，小学妹还挺漂亮的。”
……
*
军训在学校大操场进行，这几天炎热无比，原地休息时，大家一窝蜂往跑道旁边的树下扎堆乘凉。
陆雅妮说：“高三有个男生好帅，还是年级第一，是校草。”
方雯珏：“对，叫许渡？”
陆雅妮：“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一次，他打球的样子真的好帅，比一些明星还要好看，皮肤白，个子高，又是学霸。听高二高三的学姐说，好多人喜欢他。”
“他说话也挺搞笑的。”另一个女生接过话。
“对，不是高冷的类型，有些痞有些拽……但是怎么说呢？光看他的长相，气质简直像是什么高贵王子，身上充满了……那个词叫啥来着？”方雯珏想了想。
沈竟夕在一旁默然听着，吱声：“矜贵感？”
“对，就是这个，高贵、贵气的矜贵感。”方雯珏说道，“但我也听说他家境不好。”
又有人说：“嗯嗯，我也听说了，好像是父母离婚了，他跟了妈妈，妈妈又去世了。”
爱八卦的方雯珏若有所思：“这样一说，校草简直就是个美强惨哎。”
沈竟夕：“……”
她有些忍不住地问：“你们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
“学姐说的啊，住在宿舍就能听到好多八卦消息。”
……
军训练完基本动作后，阅兵汇演有个乐队方阵，班主任让有这方面特长的同学报名参加。
于是沈竟夕等人重新整合到了一个小的方阵，开始进行专项训练。
章嘉轩笑呵呵地道：“沈竟夕，我们又在一个方阵了。”
沈竟夕：“……”
她真的觉得，章嘉轩是一块牛皮糖。
军训汇演那天是8月31日，星期六。
学校领导、部队领导，以及无数围观的高三生，一起观看高一新生的军训成果。
沈竟夕在方阵中吹奏长笛，经过主席台时，听从指挥，跟着大家左转、右转、原地踏步……忽然感觉左侧方有一个男生的脸，轮廓格外熟悉。
她不敢走神，配合操作。左转齐步前行时，顺便更换吹奏《我们走在大路上》……
乐曲声声入耳，沈竟夕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却分明能感觉到，许渡旁边的几个同学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吹长笛的那个，就是渡哥的通宵小学妹？”
“是挺漂亮的！”
“还会吹长笛，多才多艺。”
许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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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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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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