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冬还能记起这人的嘴脸。说她来当她家的婆娘,就该收了在宁家的坏习惯,没有人会惯着她。
家家户户都这样。她不情愿,不快活。走出门想喊冤,却只能看见和她一样操劳的女人。
这里已经不是她的宁家了。
她和她的家族才是异类。
宁时冬手指已经碰到盛米的碗了。
林清商一个转身去淘米,错开了宁时冬的动作。
原文里对宁时冬的描写其实并没有这么古旧。
也不知是因为作者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还是因为宁时冬要隐忍伪装,不方便暴露本性。
林清商可不认同那些观点。
“首先,关起门来,外人不知道是你是我。”这可是她们的家务事。不说出去谁能来指责?
再说,她林清商也是女人啊。又不是剪个头发当个挑担工就成男人了。
“其次。从来如此,便对吗?”宁时冬说不出的话。林清商敢说。
毕竟,过去三个月宁时冬过的并不好。林清商是该更大胆点。
宁时冬没再动弹。
似乎打心底,是认可林清商的话的。
只是一双眼依旧淡漠如死。
“正误并不重要。”她轻飘飘一句,倒终于符合林清商对原文女主的认知了。
宁时冬有思想,有自我。
只是有阻碍,很多事不敢表露。
“可是你怎么觉得很重要。你想做饭吗?”林清商停了淘米的手,侧目给宁时冬一扫眼神。
和窗口浸入的落日余晖重合。
好像她漆黑的眸光也有这般温暖。
宁时冬一时看呆了,没了反驳的话,更没有同林清商争抢。
她已经给林清商答案了。
哪怕三个月前刚成婚,不了解林清商的为人,她也不想为林清商做饭。
“去休息吧。我好歹也是做过饭的人。”林清商一抬下巴,送宁时冬出了厨房。
* * *
宁时冬却没有走远。
她在能看见厨房的地方立着,用阴影遮住自己,观察起林清商。
就见林清商把米煮上后,对着柜子翻找起来,不知道在找什么。
宁时冬以为林清商是没进过厨房,不知调味料、锅碗瓢盆在哪儿。
林清商却是在找冰箱。
把厨房翻了一圈之后,林清商终于认栽。
这个时代冰箱还没有普及。她是看原文写过冰箱,以为家里有。
想来好像是供销社的,和她这个小家没什么关系。
她得做恰到好处的量,还得把厨房里的蔬菜处理掉。
蔬菜看着有点蔫巴,约莫是宁时冬早晨买的。
林清商也没翻到别的食材。南江镇四季暖湿,不方便储存。
家里唯一的肉菜是挂在通风处的鱼干,剩的量不多。
林清商取了一条,连一对都凑不出来。就这样她家还是原文所写的,那个时代人人艳羡的小家庭。
她勉强做了豆腐鱼汤,豆豉炒了个青菜。
米煮多了,也不知通风处放一夜会不会馊。
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林清商看见宁时冬有一个明显遮掩的动作。
像她上学的时候晚自习偷看小说,听见老师的脚步声,立马收手的动作。
林清商默了下。
也不知道原主做了什么。
在家本该最放松。可宁时冬连想看个东西都得躲躲藏藏。
林清商在心里叹息一声。她的收集好感度任务道阻且长。
希望几个月后她不要死的太惨。
“吃饭了。”林清商假装没看见,清了下嗓子。
宁时冬一个激灵,放下装模作样的针线包。
林清商偷摸瞄了一眼被她藏起来的书。
可能是宁时冬的嫁妆。林清商也没在意。
只看见一排疑似西语的蚯蚓字。
“……”不愧是那个年代资本家的小姐呢。
看的书都是英文原版,英语怕是比她这个还没考六级的大学生好。
林清商一阵恍惚,给宁时冬打上饭,再夹了一筷子菜。
宁时冬沉默着接受她的好意,不知在想什么。
她吃下一口,如仙鹿吃草,动作又轻又小。
只是看眼神,林清商想,自己做的应该不难吃。
宁时冬的水眸静静,仔细才能看见,里面点了一颗光。
* * *
洗完碗、锅,再把家里收拾一下。时间也接近睡觉的点了。
林清商好久没有这么健康的生活过,竟有些神清气爽。
头脑也没有那么乱了。这个时代还没有开始信息爆炸,她一天只需要处理几件事就好。
林清商理着被单,思绪飞的远。
宁时冬换上一身睡衣,站在床旁边瞧了两眼。
极其小声的开口。
林清商不知道她是在试探。
“今晚可以分我半床被子吗?”宁时冬声音娇娇柔柔的,和白日的倔强清高完全不同。
带着一分诱人的甜。
是捕蝇草的陷阱。
林清商一时没了分辨能力,听得耳热。
且,没弄懂宁时冬的意思。
“什么?”分被子?她们睡一床被子??
宁时冬面上一副柔弱,犹犹豫豫的,眼神飘忽,在林清商发懵,盯了她好久之后才开口。
轻微摇着身子,颇为不好意思。
说出的话让林清商发羞:“你昨夜罚我,不许我盖被子。”
“啊?孽……”林清商差点就把骂原主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这原主真孽畜吧!这么冷的天不许人家盖被子!
“等下,我们一起睡?”林清商哽咽一声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宁时冬声音越软,眸底的情绪越冷。
林清商没罚过这么荒谬的事。眼前的“人”却信了。
“你是我的……妻子。”她到底认下这层关系。声音发软,抬眸,满眼水光。
“不该一起睡吗?”一句话带着渴盼。
勾引的手段不高明。
却有效。
林清商没意识到她在做的事都被她钓走了魂,手里的被单掉在床上,双眼睁大。
“不不不,不吧!”林清商想跑了。
原主和宁时冬成婚了。
自然应该一起睡。
就算是妻妻那档子事,也该有了才对。只是原主没成功而已。
可对林清商而言。宁时冬并不能是她的妻子。没有感情,全是强迫。
她们只是认识了一天的陌生人。
她要怎么和宁时冬一起睡?
“家里又没有别的地方能睡。”宁时冬跪上床,挪着步子,两下把膝盖又擦红了。
她乖鱼似的游到林清商面前,牵起林清商的手。
林清商猛摇头,寻找能睡的地方。“我睡沙发……”
家里没这东西。
“呃,椅子……”刚刚坐过,硬得磨骨头,还很小。
“……我睡地上!”她刚刚看见还有一床换洗的被褥。
“地上方便,空间大,也不打扰你。”林清商还想去客厅。
滑溜一下,手没抽出来。
她被宁时冬囚住。
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方才也尽是娇弱姿态,博得林清商放松警惕。
此刻却用上力气,掐得林清商手腕作痛。
像警告。
宁时冬没再问林清商为何之前强迫她一起睡,今夜却死命想逃。
只是慢慢牵紧林清商的手。
往自己怀里抱。
以下位姿态,仰起头。细长的睫毛弹出一滴羞泪,遮住眼底的冷。
话语愈发过分。
“妻主这么抗拒我,果然是嫌弃我……”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瓷瓶美人含羞欲泣。将掉未掉的眼泪咬住不知所措的馒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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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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