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卧室里当寄居蟹玩手机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我奶奶走到我床边嘱咐我,出门要喊外面的一圈人叫做:“小姑、小姑父,舅婆。”
我读了大学逐渐读出了胆子,跟不熟悉的人说话也不会紧张到声音发颤或者心脏狂跳,将布满花纹的被子掀开,穿好衣服和裤子就出门打招呼。
我姐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我们的房间门口,可能跟男朋友甜甜蜜蜜聊着天,并没有抬头看我,沙发上坐着一圈老年人,也都聊的正酣畅。
几步远的姑姑倒是回头看我一眼,我立刻找着缝隙跟她打招呼,不需思考,流利的土话就从嘴巴里吐出来:“小娘……”
我犹豫了一下,小姑父背对着我,其他人也并不看我,但我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喊完了所有人。
“你看,你还说小鱼不喊人,这不是喊你了吗。”小姑埋怨着小姑父,笑了起来,那张微黑而布满皱纹的脸,鱼尾纹堆积在眼角,更加深刻,她招呼着我,“去洗漱一下擦个脸吧。”
我躲去厕所洗脸梳头,镜子里的我皮肤白皙细腻,开学时我室友说我跟另外两个人里面有一个特别有气质,我厚脸皮觉得是我,因为开学时我穿着蓝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脸比化妆了还白。
一个月后,我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回寝室他又说我很有气质。
我知道这是客套话,不然为什么说有气质,而不是帅。
论外貌,我五官普通,顶多算白,外加身材清瘦,增添了一些气质。
其实身边那个男孩子五官脸型都要比我好看多了,性格也开朗,开朗爱笑的人总是会招人喜欢,尽管他也有很多缺点。
思维暂时发散,我走出门去厨房弄了碗筷,拿个小凳子坐下,寻思着迅速吃完,急忙起身走开,想回到昏暗的房间。
吃饭期间,我看到小姑父对着我姐笑得很热情,看向我就变成了淡淡的冷漠。
这我能理解,我对亲戚们也冷淡,不叫人也不好聊天,在我心里只有我爸妈和奶奶姐姐才是我的家人,他们的家人不代表我的家人,我没有义务跟这些亲戚培养虚伪的感情。
幸好关系不好,他就不会给我介绍又老又丑的有钱人。
是的,小姑父在我姐刚毕业的时候介绍了有钱人给她,我姐嫌弃年龄大,没答应。
现在,我姐二十六岁了,她找了个派出所上班的交警,那人经常来我家做晚饭给我姐和我吃,我见过,三十多岁了,年纪也大,没有钱,似乎也身体不好,脸色很虚很蜡黄,不好看的脸再加上不善言辞,我一开始完全不喜欢,跟爸妈奶奶都说过,姐姐不应该找这样的人。
他们都说,“这人虽然工资三四千,又穷又难看又不会说话,但是性格老实,家里爸妈也给买了房,房贷今年也还完了。最主要的是,你姐能拿捏得了他。”
我姐工资也四千多,长相普通比我好看一些,她性格强势,需要拿捏男人,而不是被男人拿捏,也只能这样。
我每次看着她逐渐发胖的脸和身材,夸那平庸男人帅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崎岖脏乱的山路。
每次下车,我和她总是分道扬镳,她急着抄近道走乡间小路,我选择走干净敞亮的马路。
背过身,我总在想,我跟她会走向不同的路。
她是女孩,会嫁人。
在前几天的夜晚,她问我喜不喜欢男孩,我敏捷察觉到什么,问她喜不喜欢,她说比起男孩,更喜欢女孩感觉更干净漂亮,我说对啊,女孩香香的,但我更喜欢高大英俊的男人。
但她现在交了男朋友,打算两年后结婚了。
她说年纪大了,没办法了,让我去跟男孩试试。
我自嘲地想,这个世界看脸,男孩不会看上我的。
吃完饭,我走出房门躲避热闹的亲戚会面,天色很黑,正值冬天,寒风吹在单薄的裤子,我一边抖,一边裹紧黑色的羽绒服,背着书包里的充电线和笔记本电脑,准备打个车跑去商场里的星巴克待一会儿。
就在我走在昏暗没有灯光的路上,远处敞开的车库露出一点光亮,那里有一张小小的麻将桌,有几个男人会在那里打麻将。
我继续刷着短视频往前走,预计走到路口,再等个几分钟就能上车了。
但是我还挺好奇的,为什么在车库里打麻将,楼上三室一厅的套房里放不下吗?我之前听我姐说有人在这里打麻将,瞅了好几眼都没看到。
迫于好奇心,我扭过头去看货车遮挡下的车库,在那点光亮下看清了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高大男人拿着一把刀,捅着车库里我见过的一位大叔。
大叔倒在地上发不出声音了,只能伴随着那个男人戳捅的姿势,细微地颤抖着。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行凶场面,惊得发呆了,不知道逃开,直到我看见那男人带着黑色兜帽,微微侧过一点头来,竟是很年轻,侧脸冷峻白皙,在我的审美里,还挺好看的,放在以前肯定多看两眼。
但是他长得再帅,干的也是杀人犯法的事儿,这个人也许是一个藐视法规的变态,随时都可以伤害我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
我长得还不好看,色/诱就更别提了,绝对会被一刀捅死。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脚就跟生根了一样,终于反应过来要跑回家,喘着粗气,心脏乱跳,把兜里的钥匙啪啦啪啦拿出来,戳进锁孔,拉开房门就往里走,生怕后面的变态杀人魔会追上来。
就算进了家门,我也没放松下去,看到家里空无一人更加紧张,身体紧绷着就要把门锁上,尤其是我看到还未关紧的房门外,那黑色的身影伴随着脚步声都在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穿着黑色风衣的杀人犯真的追上来了!
他伸出手,堵着我的房门,那只骨节分明又苍白的手穿过门的缝隙,离我越来越近,动来动去,都快摸到里面的我了。
我想起这手刚刚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紧张感以及求生的**让我拼尽全力阻止他,用着身体的力量靠在门上,狠狠推着门想要关上,隔绝掉这个人,不让他破门而入。
但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太大了,纠缠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开了门,我眼看着门缝越来越大,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往后面逃去,躲到了我和我姐的卧室门口。
我退无可退,轻微发着抖,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勇气和力气,动都不敢动一下,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进门来,离我越来越近。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兜帽,垂着头,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很符合我对杀人魔的印象。
离我越来越近,那股阴森森的感觉就越发鲜明,他站我面前估计有一米八/九,尽管我也不比他矮,但他杀了人,站我面前简直压迫感十足,黑色的影子几乎笼罩了我。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缓慢抬起了手,我都不敢看他手里是不是有刀子,就怂得闭了眼。
痛苦的感觉没有到来,耳垂被人冒犯性揉捏,意外的温柔,但是耳垂仍旧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都怀疑耳垂是不是长了颗痘,被杀人魔挤爆了,但是耳垂怎么可能长痘啊。
我刚要睁开眼探查情况,眼前一昏黑,晕了过去。
最后晕过去我电光火石般有了一个猜想,杀人犯是不是在给我打耳洞,我怕疼,从来也没有打过耳洞。
杀人魔没有杀了我,还揉捏我耳垂打耳洞,我真的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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